“好劍,真他媽的好劍!”奧拉吉爾現在心裡唯一的安慰,也就是這柄剛剛被打造出的大師級長劍了。
奧蘭納魔法工會,兩個分開的鑰匙終於能夠合在了一起。不過期待了許久的奧德文和麥德林卻並沒有多少欣喜,因爲梅格爾德的到來,探索奧斯瑞克陵墓已經不再是奧蘭納魔法工會自己的事情了。
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講,有了梅格爾德這位聖域強者,有了安度因和諾森這兩位資深的傳奇強者,對於奧斯瑞克陵墓的探索把握會更大一些。畢竟那位大領主,也是黑暗年代中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他的陵墓恐怕不會是打開大門就任人予取予求。
一行人返回奧蘭納魔法工會,首先就是去向等候的梅格爾德報告這個消息。而親眼看過林立鍛造過程的安度因,自然又是對自己的慧眼識人好一陣得意,當然也少不了把諾森的弟子格蘭芬多拿出來比較一番。
不過,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梅格爾德卻並沒有什麼激動的表情,淡淡的看了林立一眼,說道:“這件事的成功,只是在彌補你之前的錯誤,不管一個人的實力如何,信守承諾是最基本的做人的品質,希望你能夠吸取這一次的教訓。”
梅格爾德的話說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接着安度因可就有些不滿了,皺着眉頭說道:“梅格爾德大師,您的這話似乎有些不妥吧,是費雷爲我們贏回了那半枚鑰匙,他的貢獻不應該是您一句話就可以抹殺的。”
“安度因,你怎麼能質疑仲裁者大人的話,費雷曾經作出過承諾,在賭約結束的期限前,幫助奧蘭納魔法工會贏得賭約。可是,直到賭約結束,他有沒有履行過這個承諾呢。如果他信守承諾,之前我們也就不需要去要求奧拉吉爾延長賭約期限,更不會因此而陷入被動。仲裁者大人說的沒錯,信守承諾是做人的基本品質,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很懷疑費雷會長是否有能力領導輕風平原魔法工會。你作爲他的老師,也不能說沒有一點責任。”諾森坐在梅格爾德的身邊,眼皮低垂,似乎在看着桌面。
“是嗎,難道你會不知道在那個賭約期限中,費雷在什麼地方嗎。他在輕風平原,爲魔法工會的建設和發展努力,如果不是他的努力,就憑着最高議會當初的那點支持,魔法工會可能在輕風平原讓穩腳跟嗎,可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嗎!”安度因平時雖然表現的邋里邋遢,似乎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但眼裡也容不得沙子,尤其是被指責的還是自己的學生。
諾森緩緩擡起眼,先是看了一下坐在首位的梅格爾德,然後轉向安度因,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作爲最高議會的成員,首先要做到絕對的公正,費雷是你的學生,這讓你失去了公正之心。你爲他做的辯解,並不能成爲他違背承諾的理由,既然無法確定自己有履行承諾的能力,就不應該對別人作出承諾。別忘了,他的身份是魔法工會的會長,他所代表的是魔法工會,是最高議會,是所有魔法師。”
奧德文和麥德林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尷尬的表情。自己請費雷來幫忙,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感謝人家,卻給人家惹來這麼個麻煩,偏偏那諾森還說得義正詞嚴,讓人沒有辦法反駁。
“諾森,你少把扣帽子那套把戲拿到我面前來,你不就是嫉妒老子的學生比你那個蠢才學生強嗎。魔法師不是預言師,誰會知道自己未來什麼時候有事,什麼時候有空。再說了,就算費雷不答應幫這個忙,你能給老子再找一個鍛造大師的魔法師嗎?結果還不是他媽一樣。麥德林,老子問你,你找費雷幫忙以後,這段時間有沒有找過別人,有沒有找到既是鍛造大師又是魔法師的人!”安度因扭頭向麥德林問道。
麥德林心裡暗暗叫苦,老子這是招誰惹誰了,你們是最高議會的,你們吵架打架怎麼都行,別他媽把老子扯進來行不,老子只是個大魔導士而已。
“好了安度因,費雷是你的學生,我可以理解你對他的維護。但是你不要忘記,做爲老師,不只是要教會學生知識,還要教會學生做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考慮奧斯瑞克陵墓的探索計劃。”就在安度因和諾森要大吵起來的時候,梅格爾德突然開口終結了這個話題,但是意思很明顯還是認爲安度因沒有教好學生。
梅格爾德畢竟是仲裁者,而且還是一位聖域強者,儘管安度因心中不滿,可是對方終止了話題,讓他也沒有了繼續反駁的機會,只能狠狠的瞪了諾森一眼,拉着林立到一邊的位置上坐下。
梅格爾德掛出一幅地圖,上邊繪製着密密麻麻的線條和各自標註,然後對衆人說道:“這是我們根據一份黑暗年代流傳下的高等精靈的地圖,重新描繪出來的。根據那地圖上信息判斷,這應該就是奧斯瑞克陵墓的結構圖。”
“哼,那還是費雷找到的。”安度因不滿的嘟囔道。
梅格爾德拿出的地圖,正是根據當初林立交給安度因的兩張破布,重新以圖形的方式測畫出來的。高等精靈不喜歡枯燥地線條,也不喜歡單調的方塊。他們認爲只有自己種族的語言纔是這世界上最完美地語言,所以他們習慣用繞口令一樣的方式來表達一切。即便是一個精通高等精靈語言的人,拿到高等精靈的所謂地圖,也要經過很長時間的研究,才能瞭解其中的一些奧秘。
當初林立得到的天空之城的地圖,那圖形其實也只是一幅天空之城的繪畫,真正的地圖卻是旁邊繁雜到極點的高等精靈文字。而爲了搞清那些文字的意義,林立可沒少在高等精靈語言上下功夫,可即便是那樣,他也沒能把那些文字繪製成真正的地圖。還是黑暗之刃,憑藉着黑暗神殿的古文獻資料,才真正把文字轉化成圖形。
梅格爾德並沒有在意安度因的話,不過諾森卻似乎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對安度因和林立開火的機會。見梅格爾德沒有繼續說話,諾森冷冷的說道:“是啊,我聽說其中的一份地圖,還是在滅亡一個魔法家族後得到的。作爲一位魔法師,殺戮之心太重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那隻會讓人迷失在力量之中,而忘記了探尋魔法本源纔是魔法師的追求。”
“他媽的,費雷贏了賭約,你挑三撿四,費雷提供地圖,你又是滿嘴的屁話。有本事你別看地圖,自己去闖奧斯瑞克的陵墓好了。對了,鑰匙是是費雷贏來的,你最好進去的時候也別用。”事實上,安度因並沒有掀桌子起來破口大罵,而是好像自言自語一樣的嘟囔着,偏偏還清楚的讓每個人都聽到。
諾森的臉上隱隱涌起一絲紅暈,不過馬上就被壓了下去,語氣仍然是不急不緩的,說道:“遇到事情不能保持冷靜,憑着一時的衝動行事,這對於一位領導魔法工會的會長是最致命的。如果不是殺死了博格的兒子,也不會給自己的魔法工會招來那樣的災禍。可惜,身爲會長卻不知道反思,據說之後更是在一次戰鬥中,屠殺了兩千多人,這樣一個濫殺之人,還有什麼資格做一會之長。”
奧德文無奈的捂着額頭,這纔沒說兩句話呢,這兩位居然又吵起來了,到底還要不要去探索奧斯瑞克的陵墓了。當然,他也知道,這兩位真正的矛盾,還是在對仲裁者這個位置的爭奪上。兩個競爭者放在一起,還能指望他們安安靜靜的友好相處嗎。
最高議會設有十位掌控者,安度因和諾森都位列其中。還有三位仲裁者,一位是阿波菲斯,一位是梅格爾德,還有一位目前空缺。正是因爲這個空缺,最高議會的很多事情,總會因爲兩位仲裁者的意見不同而流產,這也造成了最高議會最近有些沉寂的原因。
所以這第三位仲裁者的人選,對於最高議會極爲關鍵,甚至很大程度上將決定最高議會今後的走向。但是,因爲安度因傾向於阿波菲斯,諾森是梅格爾德的嫡系,於是兩人對仲裁者這個位置的競爭,同時也成了阿波菲斯和梅格爾德間的競爭。
“諾森大師多慮了,殺人不是我的愛好,只是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從來不知道什麼是進退。”對於承諾的問題,林立的確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對於擊殺敵人,卻從來沒有感到有什麼後悔的,因爲最好的敵人就是死掉的敵人。
梅格爾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說道:“費雷,雖然以你的年紀,擁有現在這樣的身份和實力的確足以自傲。但是,我希望你能尊重你的老師,以及像他一樣的長者。安度因,諾森,如果你們不能把心思用在這次的行動上,那麼我會向最高議會提議,更換其他人來參與。”
梅格爾德的一句話,將話題重新拉回到了奧斯瑞克的陵墓上。不過恐怕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即使是代表着公正的仲裁者,也不可能做到絕對的公正。
會議廳中的討論並不如何激烈,每個人都是在深思熟慮之後,才小心的提出自己的看法。每個人都知道,奧斯瑞克的陵墓,除了意味着巨大的寶藏之外,也絕對是一個殺機四伏的死亡陷阱。就連身爲聖域強者的梅格爾德,都顯得無比謹慎,毫不誇張的說,奧斯瑞克的陵墓,是一個連神靈都可能隕落的地方。
路線的選擇,陷阱的應對,探索奧斯瑞克陵墓的計劃,隨着衆人一個又一個想法,逐漸的在紙上成型。然而,就連麥德林都說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而林立卻一直不言不語,完全就是一個傾聽者。
林立當然不是對奧斯瑞克陵墓一無所知。從海加山脈回到黃昏之塔後,除了提升黃昏之塔的實力之外,林立很多時間都是在研究奧斯瑞克的陵墓。畢竟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最高議會也會參與,如果只是和奧蘭納魔法工會合作,那麼自己不多出點力的話,恐怕連陵墓的深處都走不進去。
但是現在,先不說剛纔梅格爾德那句話中,透出的“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的意思。就只說安度因和諾森之間的這場競爭,林立也不覺得,應該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去。除了和安度因的關係之外,林立還要考慮黃昏之塔的利益,諾森如果成爲了新的仲裁者,恐怕免不了會針對黃昏之塔做出什麼事情。
不過,林立選擇了沉默不語,別人卻明顯不想就這麼放過他。
“我聽說,費雷會長有過探索天空之城的經驗,所以如果由他來做我們的前哨,想必會爲我們的行動提供極大的便利。”諾森略顯沙啞的嗓音,在會議廳中響起,一瞬間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話說的可真有點**裸了,什麼叫前哨,不就是走在大部隊前面,去踩陷阱,去當炮灰的嗎。雖然年輕的費雷魔法師已經擁有二十三級的實力,然而奧斯瑞克的陵墓,那可是號稱神靈都會隕落的兇險之地。就算已經有了陵墓的結構圖,可是高等精靈那七拐八繞的文字描述,誰知道是否還有隱含的意義沒被發現。
林立看了一眼那位身材枯瘦的諾森,對於對方提到天空之城的事情,心裡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雖然現在,最高議會已經不復當年的強盛,但畢竟還是位於安瑞爾大陸最頂端的存在。當初四方勢力探索海加山脈,搞出那麼大的動靜,最高議會就是想不知道都很難。只不過,他沒有想到,諾森針對自己居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如此**裸不加遮掩,恐怕說喪心病狂都不爲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