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媳婦附和點點頭,說道:“當家的,二夫人毒打靈兒,就是想問出什麼東西,估計就是那些房產地契,現在我感覺賣身契也不在二夫人身上。要知道大夫人雖然被壓制了十五年,但是不想想,能把古家從一個破落戶,經營出十幾家店鋪,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我猜夫人一定留了後手。”
“嗯,是這個道理,夫人那麼剛強的性子,能留在古家,最主要的是大小姐,現在大小姐沒了,下落不明,杳無音訊,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二夫人和古老爺!”朱家媳婦面露譏笑,很是不齒孫蘭馨的手段,卑鄙無恥。
“這樣吧,媳婦,不管古家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不能做一個輩子的下人,就算不爲我們想,也要爲我們兩個兒子着想啊。等過段時間,風聲過了,我們就偷偷走了,到臨縣買點地,做個小地主,不是很好!”朱南新交代他媳婦。
“當家的,我都聽你的!”朱家媳婦樂呵呵地回答說道,誰高興被人呼來喝去的,哪有做個地主婆子好啊,吃香喝辣的,不要看人臉色。
這樣的情況,幾乎出現在所有下人的房間裡,一早起來,拿到賣身契之後,很多人動了心思。
朱家媳婦到了洗衣房,見到好些個人嘀嘀咕咕,不像以前到了之後,立即開始幹活,而現在居然三個兩個交頭接耳在講話。
一個平時和朱家媳婦交好的粗使婆子鬼鬼祟祟地走到朱家媳婦面前,小聲問道:“朱家媳婦,聽說你們當家的識字,待會吃飯的時候,我能不能讓你們當家的幫我看看東西啊?”
“什麼東西啊?”朱家媳婦心裡咚咚作響。有點擔心會被人看出心事,強作鎮定,像平時一樣。
粗使婆子看看四周,沒人往這邊看,小聲說道:“我今早起來,一開門,看到門縫處,有這個東西。我看怎麼像是賣身契啊?”粗使婆子不敢確定,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帕子,打開來看看。
朱家媳婦一看,果真和早上他們兩口子看到樣式一樣,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所有人都拿到了賣身契?只是不敢確定被人是不是拿到了,所以都在互相試探?”
“武老婆子。趕緊把這個東西收起來,別讓人看到了,中午的時候,讓我們當家的給你看看!”朱家媳婦不漏聲色,繼續幹活,武老婆子。朱家媳婦,悶頭幹活,中午推說有點不舒服,回了家。
讓一個小廝把朱南新喊回家,朱家媳婦說道:“南新,武老婆子也收到了賣身契,我看其他人,今天干活不像以前那樣賣力。我感覺她們神經兮兮的,估計也是收到賣身契了。”
“啊?真是如此?”朱南新喜出望外,只要不止他一家得到賣身契就行了。
“嗯,是的,當家的。既然這樣,不如我們聯合武老婆子。我們從古家偷點東西再走。現在人心惶惶,等大家都反應過來的話。就輪不到我們了。”朱家媳婦也是膽大的主,“武老婆子,你孤苦伶仃一個人,你要是覺得我們兩口子信得過的話,你跟着我們一起走,以後我們給你養老。”
“這拿主人家的東西不好吧?”武老婆子驚嚇不已地哆嗦問道。
“大娘,你這賣身契都在手上,撕了之後,你就是自由之身了。古家不僅我們收到賣身契了,其他人也收到了,我們不拿,別人反應過來也會拿的,所以我們要趁早拿,拿了之後我們立即離開,那時候古家都亂了,誰還注意我們啊。”朱南新勸解說道,“大娘,我娘死的早,你是看着我長大的,把我當親兒子看待,你這次和我們一起走,我給你養老。”
武老婆子想想也是,說道:“好,你們說怎麼辦?”
“大娘,我待會去外面買點迷藥,你和我媳婦一起找看管二夫人首飾的婆子吃酒,把這迷藥給她喝了,把二夫人的首飾全部拿走!”朱南新想到這是個好辦法,“媳婦,你和大娘今天晚上拿到之後,假裝家裡有事,從東角們出去,別忘了給王婆子幾個大錢吃酒。我和兩個兒子,在外院鋪子里弄點錢,我們一家就遠走高飛。”
武老婆子和朱家媳婦點點頭,回答說道:“行,就這麼辦!你趕緊去拿迷藥!順便從外面買點好的酒菜。”
三人各自準備,月上柳梢頭的時候,朱家媳婦和武老婆子來了李媽媽的所在的房間。爲了就近看管夫人的東西,專門弄了個別院放置一些平時不戴的首飾,有的可能式樣過時了,有的可能是壞了的,但更多的是非常貴重的,除非是特殊的日子,或者見貴客纔會用到。保管首飾和銀錢的人,是二夫人孫蘭馨非常信任之人,所以這李媽媽在古府的低位超然。
“哎呦,什麼風把你們兩個吹來了?外面冷,趕緊進來!”李媽媽見武老婆子和朱家媳婦站起外面,便招呼她們進來。
“李姐姐,這不是天冷了,來和你吃吃酒,暖暖身體!”武老婆子把手裡拎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朱家媳婦很是勤快的擺碗佈菜。
“武妹妹,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有什麼事,直說吧,我們是什麼關係啊!”李媽媽得意洋洋說道,那一批進來的僕人裡面,也就是她混得比較好,二夫人心善,給她了一個好差事,不像這武老婆子,沒個眼色,只知道做事,不知道和人搞好關係。
“李姐姐,這可被你說中了,真是沒臉,不過爲了我那侄孫子,能得個好差事,豁出來老臉,求姐姐給個恩典!”武老婆子在內宅混了一輩子,剛開始還有點緊張,但是當他看到那滿滿當當地一個個匣子,便慢慢放下心來了,過不久那些東西就是她們的了。
朱家媳婦倒了兩杯酒,說道:“媽媽,您喝酒!”
李媽媽見相互就愛媳婦討好的樣子,端起杯子仰頭喝了一杯,說道:“好酒!再來一杯!”朱家媳婦趕緊倒上,李媽媽一連喝了三杯,又吃了一些菜,逐漸暈暈乎乎,眼前的武老婆子,朱家媳婦的身影越來越迷糊,等李媽媽意識到大事不妙的時候,已經昏睡過去。
剛纔朱家媳婦和武老婆子拎了兩個大大的食盒,而且還是香滿樓的食盒,正好可以裝很多金銀首飾。
“朱家媳婦,趕緊找鑰匙,我們拿了東西就走!”等李媽媽昏睡的時候,武老婆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哎!”朱家媳婦應下,趕緊搜李媽媽,果真在懷裡找到一串鑰匙,手忙腳亂地去開了匣子和大箱子,武老婆子往食盒裡面裝了很多首飾,“大娘,我們另一個食盒裝銀子吧!”
一打開兩個紅漆大箱子,裡面擺滿了金元寶,武老婆子不停地往裡面拾掇。在最邊上的箱子裡,居然還有幾張銀票,朱家媳婦直接往懷裡一塞。兩個匣子轉滿了,又往懷裡塞了兩個金元寶。
被拿走了一半,還剩下很多,但是沒有地方放了,害怕別人發現,匆匆忙忙離開了。守門的婆子,剛纔看到她們進去的時候拎着兩個盒子,拎出來的時候,還是兩個盒子,所以就沒在意,武老婆子丟了幾個大錢給那些婆子,輕輕鬆鬆出了內院。
“大娘,要不我們一起從東角門出去吧,要是王婆子不放我們出去,直接把她打暈,反正我們都逃走了,怕什麼!”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朱家媳婦身上現在有上萬銀兩的資財,冒險又如何。
武老婆子點點頭,說道:“好,這樣我們娘倆還有個照應!”
“王姐姐,開開門,我有事找您!”武老婆子敲王婆子的門。
王婆子一看武老婆子拎了個食盒,還以爲給她送吃的呢,笑呵呵地招呼:“趕緊進來,來就來,還帶東西幹嘛!”王婆子剛轉身,朱家媳婦一棍打下去,把王婆子打暈了。
兩人把王婆子嘴巴堵住,綁好,便拎着食盒從東角門出去了,在路口不遠處,朱南新已經駕着馬車等着了,一看兩人拎着大食盒,就知道得手了,讓兩人上了馬車,躲到了今天在城裡租好的地方。
第二天,天一亮,城門一開,朱南新趕着馬車,立即出城,一路南下,幾天之後,在數百里之外的小鎮上安頓下來。
且說古家第二天天一亮,打亂,李媽媽鼻涕一把淚一把,講了昨天晚上朱家媳婦和武老婆子迷暈她概況:“那兩個殺千刀的,不得好死......”不停地詛咒着。
等帶人去捉朱南新一家的時候,早就逃之夭夭了。
下面的僕人,知道了武老婆子和朱家媳婦偷了二夫人的首飾和銀子逃了,各懷心思。有一些心理敞亮的,心理暗罵:“沒想到朱南新還是個精明的,得了賣身契之後,居然還能得了這麼錢財!”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想,古家的逃奴越來也多,管都不管住,而且那些家丁護院,帶頭開始搶東西,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