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說的什麼屁話,糧店的糧食一般都是秋天的農忙之後,開始收糧食,放在倉庫裡面,細水長流的賣,期間可以根據市場情況,價格上下波動一些。但現在這兒價格,比之前多了一倍,鐵慕青沒法答應,手裡的銀兩,也不允許這麼高的價格購買糧食。這些錢是她和楚君傑,宇彥德的血汗錢,不能隨便地落入這些人的手裡。
“掌櫃子,恆遠糧店,難道想哄擡物價,發戰爭財,是不是?”鐵慕青面帶微笑,輕聲問道。讓伱笑,我比伱笑得更奸。
掌櫃子擺擺手,說道:“小本生意,不得已爲之,我們也想賺點錢養家,反正不能賠錢做生意啊,還望慕青姑娘海涵。”掌櫃子的三角眼更往上的吊着,眼裡的興奮,讓鐵慕青更加討厭。
“伱們這家糧店的東家是誰啊?”鐵慕青似笑非笑問道,心裡想着對策。
“呵呵,作爲我們恆遠糧店作爲沙河縣最大的糧鋪,那我們的東家自然是沙河縣的首富張員外,而且縣令夫人是我們東家的胞妹。”掌櫃子一副洋洋得意,張揚自大的樣子,反正他的後臺很硬,想以此來打擊鐵慕青的氣場,爭取談判的最大籌募。
鐵慕青站起來,定定地看着掌櫃子,說道:“伱這話,是伱的意思,還是伱們東家的意思?”
掌櫃子也從椅子上站起來,抖抖衣袖,笑呵呵說道:“在下不才,在張家做事二十餘載,別的說不準,但這恆遠糧店的事情,小的意思,就是我們東家的意思。”
“掌櫃子,我再問伱一遍,價格不能再偏一點嗎?一兩五錢銀子一石。伱這裡有多少,我要多少。這個價格,伱絕對不會賠錢,而且還能有每石三錢銀子的利潤。人心不足蛇吞象。掌櫃子,適可而止啊,要知道我們這些糧食是給邊關將士徵集口糧。要知道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沙河縣也會遭受到滅頂之災,這麼淺顯的道理,您不可能不知道吧?”鐵慕青冷聲說道。如果是有良心的商家,鐵慕青會很有禮貌的商談,像三角眼掌櫃子,今天這樣的舉動,根本就不配鐵慕青的和氣。
三角眼掌櫃子被鐵慕青說的話,說的一愣,不過一想到從東家那裡得來消息,說有一個女子。大肆收購糧食,趁機屯糧,大賺一筆。反正這些人沒有朝廷的支持。只能購買,所以不要害怕他們,這種錢不賺白不賺。如果有朝廷支持,根本不用賣糧,直接徵糧,一分錢不用花。想到這,三角眼掌櫃子,心裡有了底氣。
“鐵姑娘,這自古以來做生意,就是伱情我願。哪有強買強賣的道理,我們恆遠糧店開門做生意,就想賺點錢。我們也不求着伱,所以鐵姑娘也不要和我們講大道理,小老百姓,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有能力憂國憂民。”三角眼掌櫃子不陰不陽說道,“如果鐵姑娘認爲價格高,完全不可不買,沒人逼着買,不奉陪了,送客。”
這話說得鐵慕青心裡怒火萬丈,真相拔刀砍過去,了結這個小人的狗命。不過理智告訴她,不能蠻幹,畢竟沒有朝廷的允許,她要是殺人了,到時候又多了一樁罪過。
鐵慕青見三角眼掌櫃子這麼說,也不廢話,抱拳說道:“打擾了!”快步離開。齊大壯和熊斌兩人想動手,但也被鐵慕青攔住了,低聲和齊大壯,熊斌兩人說了幾句。兩人到了一家雜貨店,買了幾面銅鑼,在恆遠糧店門口,敲敲打打。小兵們根據齊大壯的吩咐,在門口吆喝:“邊關缺糧,我們再其他地方買糧,一兩五錢一石,來到這恆遠糧店哄擡物價,要三兩銀子一石,真是黑心啊,將士們在邊關流血流汗,還要餓肚子。恆遠糧店是黑心店,恆遠糧店是黑心店......”
敲敲打打,好不熱鬧,周圍的過往的百姓,雖然沒有錢,但是對於恆遠糧店的做法很是鄙視,紛紛吐唾沫,表達憤慨.還有不少小老百姓,居然從家裡背了糧食,往齊大壯,熊斌兩人面前一放,也不多說,直接離開。這讓鐵慕青等人非常感動,對三角眼掌櫃子的舉動更加鄙視。
三角眼掌櫃子被鐵慕青弄得面紅耳赤,畢竟哄擡物價,賺不義之財,被人戳脊梁骨。無奈之下,趕緊把店門關了,要不然會有更多的石頭,爛菜葉子被扔進了。照這樣下去,恆遠糧店在沙河縣的名聲可要一落千丈了。
三角眼掌櫃子找到了東家張員外,因爲妹妹嫁得好,所以這些年沒少在沙河縣作威作福,生意越做愈大,良心越來越少。一聽到手下彙報,摔了手裡的茶杯,肥碩的身子,一顫一顫的,整張臉憋成紫紅色,半天才緩過起來。
“豈有此理,走,找我妹婿去,我就不相信在這沙河縣的地界,還有人敢跟我這麼不開眼。”張員外站起來,嘴裡罵罵咧咧地離開,今天不整死他們,還不知道他張大爺有三隻眼。
縣令正在逗弄新弄來的畫眉鳥,悠閒自在,聽到下人來報,說舅老爺氣勢洶洶地過來了,不敢怠慢,畢竟這舅老爺可是他的錢袋子啊。這些年來,通過他做生意的分紅孝敬,賺了不少錢啊。
“妹婿,妹婿......”張員外下了馬車之後,疾步走過來,肥胖的身軀,不堪重荷,不禁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舅兄,慌忙趕過來,所謂何事?”縣令老人趕緊讓人扶着張員外,以免張員外倒地不起。
張員外把事情講了一遍,把鐵慕青一行人說成了土匪強盜,明奪暗搶,無惡不作。
“舅兄,真有此事?”縣令聽了之後,義憤填膺。
張員外點點頭,幾乎泣血叫屈:“舅兄,伱要不相信,我們可以去一起去看看。”
縣令大人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處理不好,得罪舅兄是小,毀他仕途,甚至是殺身之禍啊。
“走,我們去看看,可別是出了大事!”縣令木大人趕緊說道,“舅兄先休息一會兒,容我去換身衣服!咱們馬上出去。”
縣令木大人急忙換了一身衣服,到了恆遠糧店,路上很多侍衛敲鑼,抗議恆遠糧店的黑心。縣令轎子餃子後面,跟着的十幾個捕快,但在這些兵油子面前,縮手縮腳,氣勢根本和兵油子們,沒法比。
鐵慕青坐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吃攤上,看着鬧哄哄地集市,守株待兔。當兩頂轎子靠近的時候,鐵慕青知道成與不成,在此一舉了。
縣令和張員外就看到這樣局面,心裡暗叫不好,身後帶來的十幾個捕快,根本不夠用啊,還是回去躲起來吧,大不了不做生意了。
鐵慕青信步走過來,說道:“木大人,張員外,在下鐵慕青,有事請教,不如去前面的泰和茶樓一續。”
縣令木大人和張員外看到鐵慕青一身清冷的氣質,還有那冷冽的氣場,讓周圍的空氣溫度下降很多,不由得看向三角眼。
“木大人,老爺,這就是鐵姑娘要買糧食,嫌價格高,硬是要壓價!”三角眼現在身後有了人撐腰,自然腰板硬氣,說話也變得有底氣,對鐵慕青也變得不假辭色。
鐵慕青根本沒有看這三角眼,腦子裡想着怎樣集中精力搞定這木大人和張員外,抱拳說道:“如果大人不願移步的話,鐵慕青也不勉強,那我們就當街說吧,至於大人張員外的名譽受損,那可不是小女子樂見的事情了。”嘴裡說着不樂見,但面上赤裸裸的威脅,反正她佔了輿論上風,鐵慕青一點都不着急。
縣令大人看到周圍圍觀的人,不斷增多,覺得繼續在這個地方站着,也不是事兒,點點頭,說道:“鐵姑娘請!”
鐵慕青也不客氣,徑直走在前面,上了泰和樓的二樓,店小二送上了茶水,房間裡只有鐵慕青,縣令木大人還有恆遠糧店的張員外。
“木大人,張員外,常言說得好,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現在邊關將士缺糧,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鐵慕青受楚將軍,宇將軍委託,特來收購糧食。一路走來,得到各個縣令的幫助,都以正常的價格買到了糧食,但今日到了貴縣,恆遠糧店的掌櫃子,非要三兩銀子一石糧食,比我在其他縣城貴了一倍。鐵慕青無奈之下,才做此舉,如有冒犯,那也是惦記邊關十幾萬將士的性命,不得已而爲之,望兩位見諒。”鐵慕青鏗鏘有力說道,“既然兩位來了,能否給鐵慕青一個解釋呢,還等着米下鍋呢?咱們就不要來虛的,打開天窗說亮話,賣還是不賣?”
縣令木大人聽得重點不是糧價是多少,而是其他縣城都能以平常價買到糧食,要是在他的治下貴了一倍的價格買糧食,那等這次戰事過去之後,只要一句話的事情,他在戰時哄擡物價,就是殺頭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