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賞花宴還有半個月左右時,姒月準備去街上淘點寶貝,在她的據理力爭下,縣官父親的再三勸阻也終變成無奈感嘆:孩子終於長大了。
不聽這便宜老爹在那忘我抒情,女孩換上了一襲青衣,將頭髮挽了起來,打扮成了公子的模樣。帶着翠竹左拐右拐,拐進了一間茶館。
說書人在臺上唾沫橫飛。
“且說那劉備,攜雲長和翼德去南陽尋臥龍先生,一次,二次未果,於是其'選擇吉期,齋戒三日,薰沐更衣'第三次前往...”
“好一齣三顧茅廬,好一個玄德,果真算盤打的妙。”女孩低低的呢喃。
二層包間,白衣男子,半臉面具,抿嘴注視着姒月。
小丫頭喬裝成男子?有趣,有趣。
男子揮了揮手,一旁的一位隨從得令下樓。
“公子,我家主子請你去喝茶,請賞臉移步。”他來到姒月旁邊,恭敬對姒月說。
姒月驚了,她啥也沒幹呀,也沒有得罪誰吧?不怕不怕。心裡百轉千回,表面也是風平浪靜。開玩笑,她表情控制課可不是白學的。
她隨着小廝上了二樓雅間。
男子正坐在裡面品茶。姒月打量了他一番,初步判定這不是個普通公子,那舉手投足間不怒自威的氣勢,咋看咋不像那種民間公子哥。倒像是...姒月勾脣。
男子臉型非常漂亮,在半臉面具的映襯下眼睛更顯幽深。
就是濃的化不開的墨啊...
“坐。”男子吐字如金。姒月也不忸怩,利索坐下。
看着對面朝氣的身影,男子將小廝遣退。姒月在翠竹擔憂的目光的露齒一笑,表示無礙。
“公子善修史學?”男子終於開了金口。
“沒,略有了解而已。”姒月壓低了聲音回到。
“劉備如何?”
啊?姒月一懵,繼而回神,這是在考驗我?作爲一名選修歷史的青年大學生,姒月開口,“您說呢?劉備三顧茅廬,若是得償所願,他便增添一員大將;若是不盡人意,他也是落得個求賢若渴的好名聲,還愁以後的才士不投入他的麾下?”
男子又倒了一杯茶。
“還有劉備臨死前,囑託諸葛亮的一席話,當真是他真的爲諸葛着想嗎?”姒月注視着他,"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好一句君可自取,這應該是叫做逼迫吧。君主未亡,諸葛又怎敢說一句自取?他只能答應劉備盡力輔佐,而答應了君主的事,盡力如諸葛,又怎會食言?所以啊,一個三顧茅廬,爲他贏得了一世安穩,真是好一個三顧茅廬。”
男子終是擡眼看她,爲她沏了一杯茶。
女孩抿了抿乾渴的嘴脣,猶豫再三,還是喝了下去。
“所以劉備很聰明,他知道能爲他所用的人,這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讓這個人爲他所用的價值發揮到最大,這纔是一個能幹大事的人。”姒月說完後,瞟了一眼男子,惴惴不安,像是等待老師批閱的小學生。
"很不錯,"男子終是笑了,彷彿天地萬物突然失色。“你有沒有興趣來我諦雲樓?我很需要你這樣的'謀士'”。
姒月摸了摸鼻子,天地良心,她只是一個書本的搬運工...況且,她是女子,多有不便。謀士什麼的她真的不行啊。想着想着,她擡頭,微微一笑,“我覺得...”
"小丫頭,諦雲樓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男子面無表情的開口。
姒月的笑皸裂了。
“不是...”
“諦雲樓不在意世俗,只看才能,不看性別。”
“那個...”
“諦雲樓月薪100兩銀子。”
“成交。”誰會和錢過不去?至於才能,她一個現代大學生難道還比不過這些人?這六皇子一言不合就講錢的模樣真...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