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受傷不輕,但羅晨自是夷然不懼,只是確實沒有必要再鬥下去了。門派之中,他已經得罪了傲天聯盟,若是再和雍王府結怨,基本上就是四面樹敵,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好事。
如果退一步,反過來和雍王府結成同盟的話,直接就是多一個朋友,少一個強大的敵人,可謂一舉兩得。
況且,羅晨看這雍王爺也還算順眼,至少雍王爺不像傲天聯盟,行事囂張跋扈,陰險毒辣。當然,這是相對而言,沒人會天真到認爲雍王爺會是什麼易與之輩。只有足夠的實力纔會讓得他放下身段。
果然,只聽雍王爺傲然一笑:“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結爲同盟?”
“我知道你還有一些壓箱底的手段沒有使出來,不過我有何嘗不是?我們鬥得兩敗俱傷,不正是讓某些人暗地裡偷笑、拍手叫好麼?”對於雍王爺的表現,羅晨早有所料,不以爲然,將其中緣由利害說了出來。
“你還保留有什麼殺手鐗不成?儘管施展出來好了,莫非我們五個人還鎮不住你一個人?你是自信過了頭,還是狂妄得沒了邊!”雍王爺沒有說話,卻是虎二突然眼神狠厲地喝問道。
“沒錯,空口無憑,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唱空城計!但憑你一句話就想和我們雍王府平起平坐,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了?”虎三冷笑連連,亦是出口擠兌道。
對於虎二和虎三兩人的雙簧,雍王爺倒是沒有制止,因爲他也想看看羅晨究竟有什麼手段,能夠讓他信服。
“如果能夠隨隨便便施展出來供人觀賞的話,那還叫做殺手鐗?你當是江湖賣藝胸口碎大石啊!”
聽得兩人沒頭沒腦地逼問,羅晨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卻又自信滿滿地說道:“我只能說,我雖然對付不了你們,但是你們卻同樣奈何不了我!”
“你的意思是,我們五個人都奈何不了你?上一次若不是你趁人不備,卑鄙偷襲,會是我們三兄弟的對手?!”虎二眼睛一瞪,氣極反笑。
“你是不是失心瘋了?剛纔被我們雍王爺打得吐血難道都是你故意裝出來的?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啊!”虎三亦是嗤笑連連。
“懶得跟你們兩個燒餅解釋那麼多。跟我來就知道了。”羅晨扯了扯嘴,也不再廢話,轉身就走。
“好,我們就看看你在裝神弄鬼什麼!”虎二冷哼一聲,當先就跟了過去。他們這方五人在場,他根本就不怕羅晨一個人能夠耍出什麼花招來。
其餘四人也毫不遲疑,立刻就跟了上去。
走出十來步,並沒有發生什麼異常,虎二這個急性子頓時又忍不住罵罵咧咧了起來:“你是要請我們進你居所裡參觀還是怎麼樣?有什麼手段你就快些拿出來,沒有的話就趕緊認錯道歉,然後加入我們雍王府,少在這裡故弄玄虛!”
突然,羅晨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有種高深莫測的味道。
可看在虎二眼裡卻又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腳步竟是不由自主地頓住了。直覺告訴他不妥,但是又實在找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看到虎二居然停了下來,羅晨心中暗笑,頓時戲謔地看向他,道:“你,再上來一步。”
“我?”虎二心裡沒來由地咯噔了一下,不自覺地斜瞄了旁邊幾人一眼,臉上現出狐疑的神色。
“不用看了,就是你。”羅晨莞爾失笑,直接就伸出手指着虎二,似乎不點着鼻子他還不肯出來的樣子。
“爲什麼?你是不是又想暗算我?”虎二說出了一個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
“你自己都說過,你們五個人還怕我一個?”羅晨再次啞然,隨後漫不經心地退後了好幾丈,“行行行,這樣我總該偷襲不到你了吧?”
“怕你我就不是虎二!”
虎二咬了咬牙,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豪邁。但說話間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心虛。對於上次被羅晨偷襲重傷,他可是記憶猶新。
怪老頭看到這一幕,卻是偷笑不已:“你不是虎二,你是很二.......”
話一說完,就已經是騎虎難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硬着頭皮,虎二不得不向前踏出了一步。
“哈哈,這就是你所謂的殺手鐗麼?怎麼什麼都沒.......!”眼見什麼都沒有發生,虎二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大笑出聲,可笑聲還未傳播出去,立刻就戛然而止!一張臉上,滿是驚愕不可信的神情。
其餘四人亦是眼皮陡然一跳,大吃一驚。
只見五道土黃色的元氣憑空浮現,不安地扭動,彷彿脫出枷鎖的惡靈。與此同時,周圍土元氣瘋狂洶涌,匯聚而來,幾乎就是兩個眨眼的功夫,五尊類似人形的龐然大物凝聚完成。
每一尊巨大石人,都身高過丈,比之虎背熊腰的三大護衛都雄壯了兩圈,神情冷酷,威風凜凜,赫然是戊土傀儡!
“不好!這是戊土傀儡!這樣的塊頭,實力至少都是八級道士!”黃衫老者臉色大變,立刻驚呼了起來。他顯然是見多識廣,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龐然巨人是什麼來頭。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感覺到有異種氣息踏入禁區之後,五尊戊土傀儡冷漠無情的目光猛地就射向了依然呆若木雞的虎二。
咚咚咚咚咚咚!
剎那之間,五尊戊土傀儡齊齊踏出,流星大步,將地面踩踏得震盪起來,每一個動作進行之間,都發出巨石摩擦時特有的咔咔之聲,撼動人心,震懾神魂。
快若奔雷!地動山搖!
呼呼呼呼呼!五道空氣爆鳴聲響起,五尊戊土傀儡不約而同,朝着虎二就是一拳打出,空氣被擠壓得都想要爆炸。
五個巨大的拳頭還未轟至,強烈的勁風直接就撕裂了虎二的護體元氣,衣服被吹得嘩啦作響,差點就要破掉。
虎二駭然失色,想要拼命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完全動彈不了,想大聲呼叫,也沒有辦法。崩潰的靈魂似乎已經離體而去。
“白癡!給我回來!”
雍王爺率先回過神來,立刻就做出反應,大吼一聲,手腕猛地一抖,那金色軟劍宛如靈蛇出動,唰地一聲激射而出,金光大放,劍身寸寸暴漲,瞬息之間就長到了一丈多長,竟如同一條長鞭一般,一個迴旋,猛然捲住了虎二的腰部。
再次發出一聲的大喝,雍王爺雙腳直接深陷地面,旋即持劍右手奮力往後一扯。
魂不附體的虎二直覺耳邊驟然風聲呼呼,緊接着,他整個人便往後甩出了十幾丈之外,狼狽地摔倒在地,灰頭土臉。
好不容易拉回神來,虎二臉上慘無血色,坐在地上,如辛勤勞作了一天的大黃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驚魂甫定之間,只覺得後背仍然是涼颼颼的,竟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哼!沒用的東西!”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雍王爺不再理會虎二,而是轉而望向羅晨,目光異芒閃爍。
其實虎二的表現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剛纔若是再晚上半個呼吸的話,他已然橫死當場。而且是莫名其妙地冤死,而不是什麼慷慨赴死。
五尊實力堪比八級道士的戊土傀儡,同時全力一擊,哪怕就是鋼筋鐵骨,都要被砸成一灘爛泥。那是一種絕對威勢震懾到了靈魂的緣故。不怕死那是在堅定本心的情況下,而心神都失守了,還談什麼怕不怕死?
虎大和虎三兩人,此刻也是在暗暗咋舌,眼中驚疑不定地看着羅晨,愈發地覺得對方神秘難測。直到這一刻,他們也才相信了,他們確實難以奈何羅晨。
那黃衫老者臉上陰晴不定地變幻了一陣,才淡漠地開口道:“據老夫所知,戊土傀儡能夠維持的時間也不過是十二個時辰罷了。”
“這位老先生倒是博聞強識,沒錯,戊土傀儡是隻能支持十二個時辰而已。”
羅晨灑然一笑,不以爲意。隨後,才悠然道:“可惜我這人靈石雖然沒有多少,但戊土晶石倒是不缺。以老先生的見識,應該知道一小塊戊土晶石就可以衍生出一尊戊土傀儡了吧?”
“你!”黃衫老者登時臉現怒色,元氣霍然勃發,就欲動手,不過最後還是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卻是不再說話了。
他之所以如此動怒,卻是因爲羅晨剛纔是在暗諷他迂腐。“先生”這一稱呼是始於遠古儒門,而儒道早已沒落多時,早已不復存在。而儒道衰敗的原因,相傳就是迂腐不化所致。
“的確有幾分手段。”雍王爺沉默片刻,才略帶無奈地開口說道。
羅晨微微一笑,趁熱打鐵:“以後我怕是要多多倚仗你們雍王府纔是。爲了表示誠意,這兩部功法術就當做是見面禮吧。”
說話之間,羅晨將兩塊記事玉簡拋了過去。
“哦?”雍王爺接過記事玉簡,不疑有他,神念探查起來,旋而微微露出訝異之色,“‘藍水刃’,‘星流訣’?都是玄階下品?”
羅晨送給雍王爺的兩部法術,正是在水底洞府中得到的藍水刃,和從星宇派乾瘦老者手中得到的星辰類功法星流訣。一部術法,一部功法,都是玄階下品。
回想當初殷長老使出一個玄階下品的術法,都讓所有外門弟子、外門長老大吃一驚,便可以想象玄階下品是個什麼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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