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海痛苦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而是奇怪的看着林陽,只覺眼前所站之人的相貌,和自己愧疚的那個人是如此的相像!
其實,這也是他,一直能夠容忍林陽對他無禮的主要原因。
林陽見林瀚海突然不說話了,心中就越發的着急,最後只得開門見山的說道:“那個女人可是姓霍?”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
林瀚海一聽到林陽說出的這個姓氏,震驚無比的看着他。
林陽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心中總算是有了些慰藉,看來自己的這個便宜老爹還沒有把老媽給全部忘記,最少他還知道愧疚和對不起老媽!
淡然的說道:“我不止知道她姓霍,而且還知道她叫霍素貞。我說的對不對?”
這是林瀚海心中塵封已久的秘密,知之者甚少,可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卻能一張口就說出這個名字來,這讓他如何不動容,驚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林陽暗歎了一聲,然後聳了聳肩,道:“我是誰!你看着我像誰?”
“你……你……”
林瀚海看着他,有些說不出話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模樣像極了心中所想的那個人。心中已經狐疑的想到,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關係不成?但這件事,又太過匪夷所思了,深感絕不可能!
林陽見自己的這個便宜老爹還是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心說,這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也沒有必要隱瞞了!接着便取出林瀚海當然留給自己老媽的那把追魂飛劍,遞到了他的面前,道:“這件東西你可認得?”
看到這把追魂飛劍之後,林瀚海全身如遭雷擊,震得的他全身不住的在顫抖,虎目這個時候,也已經涌出了淚水。一把奪過追魂飛劍,又驚又喜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又似想起了什麼,看着林陽急聲問道:“你怎麼會有這把飛劍,快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林陽心情複雜的看着他,最後才說道:“我姓林,名陽,今年十九歲。家母霍素貞,這下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姓林……十九歲……我十八年前走的……難道在我走的時候,素貞已經有了……”林瀚海又驚又愧的在那兒喃喃自語着。
“你別想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十八年前,你走的時候,老媽已經懷有了身孕,我就是你的兒子,這下你懂了沒有?”林陽氣怒的道。
說完,心裡又覺着彆扭之極,他不止是自己的便宜老爹,而且自己還成了他的便宜兒子,這叫什麼事啊?!
這下林瀚海全都明白了,原來自己當初離去的時候,素貞已經懷有了身孕!面對這突然出現的林陽,看着手中的追魂飛劍,已然確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兒子。
天下間,絕對無法再找出一個,和自己的愛人長得如此的相像,手中還拿着林家傳承的追魂飛劍的人了!他一定是自己的兒子,這是絕對錯不了的!大叫一聲“兒子”就要上前來抱住林陽。
林陽被嚇了一跳,急忙向後跳了一步,大聲喊道:“等等,你先等會在喊,咱們的話還沒有說清楚……”
“我……我……”
看到林陽躲避自己,林瀚海知道他的心中一定很恨自己,想要給他解釋,卻又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最後黯然一嘆道:“孩子,我知道你很恨我,還有你的母親也一定也很恨我!這些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你媽媽現在還……還好嗎?”
“哈哈,這還真是好笑,你的心裡還有我母親嗎?你不是都已經又娶了一個妻子了嘛!那個苦苦等了你近二十年的女人又算什麼?”林陽怒聲道。
“孩子,你說的不錯,我確實對不起你們。”林瀚海鼻悲痛無比的道:“或者耗盡我這一生,也無法彌補你們所受的傷害,但這一切真的不是我所想的!”
“不是你所想的?”林陽怒聲道:“那你所想的又是什麼,還有人逼迫你不成?”
“哎!孩子,有很多的事,並不是我想能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林瀚海搖頭嘆聲道,接着就娓娓敘來……
原來當初林瀚海知道霍素貞身患六陰七絕脈之後,知道家族中有丹藥可以救治,便急急忙忙的回到家族取丹藥。可是當時家族對他和活霍素貞的婚事極爲反對,而且當初林瀚海更是不理家族的反對,直接逃離了林家,這在林家可是大罪!
當他回到家族之後,非但沒有取得救命用的丹藥,反而被圈禁了起來。一直到兩年後,家族遭受大難,險些被虎家吞併,那個時候只能和上官家族聯手才能對抗虎家。
而上官宜君一直暗戀林瀚海,當初上官家族的唯一條件,就是要林瀚海娶上官宜君才肯聯手對抗虎家。林家的人知道後,便不停的派人來勸說林瀚海。
他一開始,想着先暫時答應下來,擺脫圈禁再說。
就這樣林瀚海和上官宜君定了婚,林家的危機總算是化險爲夷了,但是不想林家的一個對頭又找上了門來,上官宜君爲了就林瀚海,而被打的昏迷了許久。當上官宜君醒來之後,又發現她的雙腿竟然殘廢了,無法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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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瀚海心中的愧疚之極,只得留下來照顧上官宜君,但越是看到她殘疾的樣子,便越是難受。最後心想,她這是爲了自己才變成這個樣子的,自己絕不能一走了之。心想着霍素貞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歸宿,便毅然決然的留在了迷羅境。
但是他又哪裡知道,當時的霍素貞已經懷有了身孕,爲了等他,一等就是將近二十年!
林陽沒想到這其中還發生了這樣多的事,設身處地的想,如果當時換成了自己又會怎麼選擇?心裡也是複雜之極,一面是義,一面是情,想要做出選擇實在是兩難!
林瀚海現在像是等着被定罪的囚犯一樣看着林陽,心中充滿了無奈,如果當時知道素貞懷有了身孕,自己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林陽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看着他那懺悔的樣子,心中不由的一軟,道:“當初是哪個對頭,將她打傷的?”
林瀚海嘆道:“嗜魂宗!據我猜測,嗜魂宗一定是和虎家有極深的關係,纔會找上林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嗜魂宗!”林陽愕然的想道:“記得當初老媽說過,自己的這個便宜老爹曾經受過重傷,也是嗜魂宗下的的手!這個宗派到底是什麼來路?”
“孩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母親現在好不好?”林瀚海激動的問道。
“哼,好不好!”林陽無語的看着他,道:“你想想,一個女人未婚有子,苦等了你這麼多年,能好的了嘛!”
林瀚海重重的一嘆,突然拿起手中的追魂飛劍,就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幸虧林陽一直注視着他,一看到他竟然想要自裁謝罪,着實被嚇了一跳,伸掌就打了出去。
只聽“叮噹”一聲,那把追魂飛劍掉在了地上,林陽總算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將他救了下來。
“你想做什麼?難道你認爲你一死了之,就能彌補對我母親的虧欠了嗎?難道你認爲你一死了之,就能讓我母親忘記你嗎?我告訴你,你這樣做只會讓她更痛苦!”林陽大聲喊道。
林瀚海痛苦的道:“可是我還有別的選擇嗎?一個是苦等我近二十年的至愛!一個是爲了我,殘疾一生的人!我還能怎麼樣?除了一死,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來彌補對她們的愧疚之情了!”
林陽沉聲道:“你應該怎麼去彌補你的愧疚之情,這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就這樣一死了之,那你就是一個懦夫!你死了又讓她們怎麼活,怎麼繼續以後的生活?這些你想過了沒有?”
“懦夫!懦夫!”林瀚海喃喃自語道:“我確實是一個懦夫……”
林陽看着他那自責,悔恨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的道:“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那就是,你的命現在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就算你想死,也要經過我的母親同意!”
“好了,我的話言盡於此,剩下的你自己去看着辦吧!”
林陽說完後,就直接轉身離去了,對於這樣的情債,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不過有一點,他卻知道,那就是如果林瀚海真的就這麼自盡而死,老媽也可能會痛苦一生。他可不想看到老媽今後過着以淚洗面的日子!
林陽走後,林瀚海呆呆的站在那裡許久,最後突然露出了決絕之色,自語道:“陽兒說的不錯,我這條命已經不是自己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先取得素貞的原諒,我要把這一切都告訴宜君……”
說完,就急匆匆的離去了!
林陽此時的心情也是難以平復,對自己的這個便宜老爹,實在糾結的很!
就在這時,千雪通過心靈交流,道:“林哥哥,你還在煩惱麼?”
“雪兒,剛纔你都聽到了麼?”林陽苦笑的搖頭道:“你說我,剛纔做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