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慶城內,一處哨卡里,幾個秦軍士兵正在無聊的打着紙牌。這玩意兒也是從大唐帝國那邊傳過來的,可以在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
實際上唐軍對東慶的轟炸主要集中在城外機場還有其他陣地,對城內的攻擊相對來說還是少一些的。
不過看着街道上的那個炸彈留下的大坑,還有裡面斷裂的下水管道就知道,其實戰爭沒有放過任何人。
按照贏安的作戰計劃,主力部隊其實正在撤退。只不過這場撤退最終演變成了一場潰敗,這是秦軍高層始料未及的。
精銳撤退,半路被敵軍的空軍就給打得稀碎,這在過往的戰爭中從來沒有出現過。至於說怎麼辦,沒有人知道。
贏安也不知道,他現在正在焦頭爛額的用手裡僅剩的力量,構築一個看起來比較堅固的東慶防線。
說是防線,其實也不太準確,因爲東慶城現在已經三面被圍,贏安只是在拼命的固守東慶,希望這個地方能夠在包圍圈裡多支撐一陣子。
物資方面秦軍其實是充足的,畢竟東慶這裡囤積了大量支援北部集羣王洛軍的物資。這些物資還沒來得及轉運,王洛的大軍就崩潰了。
所以城內的庫房裡堆滿了糧食、棉衣棉服、武器彈藥。憑藉着這些東西,贏安的部隊哪怕被包圍了,也可以在這裡支撐好幾個月的時間。
加上贏安撤走了大量的部隊,剩下的兵力比原來少了不少,人少物資多,這種情況下被圍日子其實也不會過的太慘。
“你說這仗打得是什麼玩意兒啊……就聽到飛機的聲音,連敵人都沒看着呢,特麼的就被包圍了。”哨卡里,一個士兵打出了一張梅花八,嘴裡小聲的抱怨着。
他們的哨卡其實距離中部集羣總司令部已經不算遠了,所以基本上也不會有什麼要緊事。作爲司令部警戒部隊,他們平時也確實沒有什麼正經任務。等他們參戰了?那時候局勢都已經完蛋了……
哨卡的值班軍官甩出了一張黑桃十,彈了彈菸灰,吐出了一口嗆人的煙霧:“聽說司令要走,說是指揮部裡要走一半。參謀長、後勤部的人……特麼的都要跑。”
遠處是唐軍轟炸城外的空襲爆炸聲,天空中還有讓人煩躁的噴氣式飛機的呼嘯。當然了,防空警報一直都在持續,只不過東慶城內的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夜晚。
最近兩天唐軍一直都在夜裡進行大規模的空襲,投彈倒是不多,可是製造的噪音確實不少。
“啊?上將要走?”另一個士兵第一次聽說這個事情,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是沒想到,敵人沒見着呢,大軍潰敗,司令官都要跑路了。
“走,咱們都是苦命的,只能留下來。”那軍官哼了一聲,把香菸重新叼到嘴上,含糊不清的催促了一句:“出牌啊……”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坐在他上家的那個士兵身體一晃,腦袋就綻放開來,變成了一朵殷紅的鮮花。
鮮血飛濺到了軍官的臉上,也瞬間噴灑到了整個哨所裡的四面牆壁上。手裡還抓着紙牌的屍體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下,砸在了哨所的木頭牆壁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坐在軍官對面的士兵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個腦袋爆炸的同伴,而那個腦袋開花的士兵的對面坐着的士兵,下意識的站起身來。下一秒鐘,這個站起身的士兵腦袋同樣被子彈打穿。第二發子彈擊穿了他的脖子,他悶哼了一聲就砸在了牌桌上,木板和紙牌散落一地,發出了嘩啦一聲。
軍官伸手摸向了哨卡的電話,他對面的士兵則摸向了靠在哨所牆壁上的衝鋒槍。
遠處傳來了一聲不太清晰的,不像是槍聲的脆響,一枚子彈衝出黑暗,把那個試圖拿槍的士兵釘在了哨所的牆壁上。
還沒等那士兵發出慘叫,第二發子彈就飛了過來,直接打碎了這個士兵的下巴。從始至終,他只來得及發出一個細小的聲音,然後就垂下了自己全是血的腦袋。
哨所外面,一個秦軍士兵正在一個強壯的唐軍士兵懷裡掙扎。他不停的拍打對方的手臂,兩條腿不停的踢騰,卻一點點失去力氣。
在黑暗中,另一個唐軍士兵已經把匕首插回到了肩膀上的刀鞘裡,他的腳下,剛剛在牆角上廁所的秦軍脖子正在涌出大量的鮮血,他的屍體的腳還在時不時抽搐一下。
崗亭內,軍官的手已經摸到了電話,但是一個突兀的聲音讓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做。”
“我……我投降。”那秦國的軍官來不及去管臉上熱乎乎的鮮血,看着門口站着的男人,結結巴巴的求饒道。
“目標全部沉默,安全!”耳機裡傳來了遠處唐軍狙擊手的聲音,路燈下面,一個步兵班的秦軍士兵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全部被解決了。
“來吧,把你知道的……有價值的情報都說一說。”門口的男人讓了一個位置,他的臉上畫着黑漆漆的油彩,看不清真實的面容。就連他武器的固定方式,都和秦軍截然不同。
哪怕是鬆開了雙手,那支秦軍班長從未見過的步槍也掛在男人的胸前,一伸手似乎就可以抓起,方便快捷。
男人的肩膀上一側固定着通話器,一側固定着一把匕首,腰間纏滿了彈匣,手槍套的位置不在腰後,而是在大腿的側面。
他的鋼盔上面固定着一個古怪的器械,看起來像是一個望遠鏡,不過似乎結構比望遠鏡複雜的多。更誇張的是這裝置還有電線黏貼在鋼盔上,一直甩到腦後,看不清去處。
對於這個秦軍班長來說,眼前的唐軍根本不像是這個世界的士兵,對方可能來自另一個虛空,來自另一個世界,或者來自另一個維度。
“前面院子裡就是司令部!隔壁是電訊室,22部大功率電臺分別在兩個樓裡……都沒開機……贏安明天就要跑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舉着雙手,秦軍的班長把自己知道的值錢的情報吐了一個乾淨。
當他走出崗亭,他的身後伸出了一隻胳膊,手裡的匕首在路燈下寒光一閃,這個可憐的秦軍軍官就只能用雙手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無聲的掙扎了。
“伱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抱歉,所以你只能死。”男人對腳下的秦軍班長說道:“你們的通信,電文……密碼早就被破譯了。我知道贏安今天要走,他如果不走,我們今天還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