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帝都急報!”
水寒推門進來的時候,流雲正趴在桌前,與老卡商量着魔法師培訓班擴編和戰場使用的問題。
“念!”沉浸在魔法師部隊偉大構想中的流雲,頭也沒擡地說道。
“是!”水寒打開了情報。
“頭兒,西斯夜風分隊報告,任務已經基本完成。我們成功取得了毒血的樣品,並發現了三個血魔培訓基地,探知了血神教近期的一些動向。根據我們的分析,毒血對一般物體都擁有強烈的腐蝕性,血神教通常採用經過特殊處理的竹筒進行放置,很遺憾我們沒有發現其中的秘密,只取到了一份樣品。血魔的三個基地,一個位於尼斯城,兩個在尼斯西面的大山中,我在地圖上進行了標繪。這些血魔,通常是挑選西斯軍隊中的精銳士兵,通過藥物使其發生異變,最終成爲擁有微弱意識的殺戮工具。通常,四到五名士兵中,有一個能成爲血魔,其他都成了犧牲品,這個過程通常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按照西斯軍隊數量變化來粗略估算,血魔的數量應該不會超過二萬人。”
“這幫小子,真是好樣的!”流雲一拳敲在桌上,大聲讚道。水寒才一念開頭後,他就凝神傾聽着這份情報的內容,因爲這份情報來得實在太及時了。當初他下令西斯夜風隊員不惜一切代價蒐集血神教的情報後,心中一直很擔心。到這一刻所有地擔心都被喜悅所代替了。
“頭兒,還念嗎?”水寒停了下來,望着興奮不已的流雲問道。
“念,念,繼續!”
“目前西斯全境處於血神教的高壓統治下,皇帝希勒已經很難控制國內形勢,被迫同意血神教向阿斯曼用兵的計劃,西斯軍隊加入了戰爭行列。根據西斯軍隊調動的情報分析,進入阿斯曼境內的。只是血神教的部分力量,近期該教可能會向獸人邊境發動襲擊。至於是否會對火雲帝國發動攻擊,暫時沒有消息。”
“看來,明洛那小子也有麻煩了。哈哈!接着,接着!”流雲聽到這裡,不由心情大爽,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我很納悶。他們爲什麼不來找你的麻煩!”老卡對血神教的用兵方向似乎有些不理解。
“頭兒,雖然任務完成了,但我不得不痛心地向你報告:夜風中隊駐西斯地32名黑鷹隊員及56名外圍成員|.犧牲,整個西斯的情報網絡徹底毀了!”
流雲聽到這裡,面色大變。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水寒的面前。一把抓過了情報。
“在大家地拼死保護下。我帶着最後的四名隊員撤進了萊西亞山中,成功送出了這份情報。但大批的血魔和行屍很快尾隨而至。也許小鷹們不得不提前向你道別了,頭兒!我們最後還有個共同的心願,希望你能幫我們完成:如果戰爭結束了,請在黑鷹軍團地戰史中,記錄下我們的這段戰鬥歷程,證明我們曾經用生命實踐了自己爲黑鷹軍旗增輝的諾言!”
“只有五個人了!”流雲看完後,雙目赤紅地喃喃念道,那份情報被他緊緊地拽在手心裡,彷彿鬆開後,那五個隊員的生命就會從他地手中滑落。
“萊西亞山在哪裡!”流雲突然朝着水寒大聲吼道。
“萊西亞山位於西斯境內瑪特拉、德魯、坎那三省交界處,距離普里塞利城約一千三百里,頭兒。”水寒乾淨利落地應道。
“通知黑鷹軍團師以上軍官,今晚趕到普里塞利城參加緊急會議!”流雲大聲命令道。
“是!”水寒轉身離開了。
“出了什麼事,小云?”老卡走到流雲的身邊,輕聲問道。
流雲默默地將手中的情報遞到了他地手裡:“我要救他們!”
流雲回到府中後,馬上派人把水靈兒和花緋淚找了回來,將自己打算離開地事告訴了二人。
“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裡?”花緋淚注意到了流雲地異常,柔聲問道。
“西斯。”流雲猶豫了片刻,終於緩緩說道。
簡單的兩個字,震得花緋淚腦袋裡轟地一聲響,一把抓住了流雲地胳膊:“你去西斯做什麼?那裡已經是血神教的天下了!”
“因爲執行一個任務,夜風的成員在西斯傷亡慘重,只有五個人了,現在被血神教困在山中,我去救他們回來!”流雲張開手臂,將花緋淚摟進了懷裡。
“你要親自去?”水靈兒流淚了,“難道不能派人去嗎?”
“西斯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只有我去,希望會大一點!”流雲笑了笑,“這些小鷹,可都是你們看着長大的,所以你們要支持我,在家安心等我回來!”
花緋淚和水靈兒最終無奈地同意了流雲的決定,因爲她們的心裡都很瞭解自己的男人。雖然流雲走後,她們的每一天都將在惶恐與擔憂中度過,但對於一個即將走上戰場的軍人來說,妻子默默的支持與苦苦的守候,是他們戰勝死亡活着回來的最大的動力。
二女在流雲走後悄悄地找到了精靈長老水依然。水依然見過二女後,連夜帶着身邊餘下的月光泉水,離開普里塞利城,匆匆趕往了大行山中。
夜晚,接到命令的黑鷹軍團師以上軍官趕到了普里塞利城,緊急會議在城主府內的會議廳召開了。
會議開始時,流雲令水寒通報了來自西斯的情報,並隨即宣佈自己將率黑鷹一部前往西斯展開營救行動。但亞歷山大卻贊同林詩雅在情報上留下
,反對實施營救。二人很快在這個問題上展開了針論。
“在我的軍事生涯中。從沒有放棄自己戰友的先例!你懂不懂什麼叫戰友?戰友就是生死相托的兄弟,有他們,在戰場上你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後背暴露出來,勇敢去面對敵人!當一柄刀,一把劍刺向你的身體時,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爲你擋下!現在,他們還沒有死,你卻叫我放棄他們?辦不到!”當亞歷山大執意勸說他放棄營救時,流雲有些火了。
“任何事都必須有第一次。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難道你要爲了五個人,讓黑鷹付出更大的代價?你還親自帶隊去,我看就是帶隊去送死!如果你不是黑鷹地軍團長,不是南線戰場的指揮官。我會讚賞你的個人英雄主義,併爲你把酒壯行!”苦口婆心勸說了半天,面對仍然堅持一意孤行的流雲,亞歷山大地語氣也激動了起來。
流雲搖了搖頭:“我無法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我的參謀長大人!西斯的夜風隊員已經爲黑鷹這個集體做出了重大犧牲,難道這個集體就不能爲他們作出一些犧牲?你反對實施營救,難道是要整個黑鷹軍團眼睜睜看着五個血戰後僥倖活下來地黑鷹隊員死去?如果我這樣做了,只要我身體裡的血還是熱的。在今生的漫長人生中,我地心靈都會處於痛苦的煎熬中,永不得安寧!”
“軍團長。戰場需要的是理智。你不能用個人感情影響整支部隊。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孤注一擲千里馳援,只會給黑鷹軍團造成更大地傷亡!也許你還沒有到。那五名隊員已經犧牲了!”亞歷山大反駁道。
“當西斯成爲人間地獄地時候,你知道他們爲什麼依然堅守在自己地位置上嗎?當我下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獲取情報時,你知道他們爲什麼沒有猶豫嗎?因爲他們堅守着軍人的職責、使命、榮譽!這樣地士兵,不值得我們去救?”流雲大聲質問道。
“值得,只是現在時機不對!我們面對的是從未遇到過的強大對手,我們還沒有找到剋制他們的辦法!”亞歷山大冷靜地應道,“我們能做的,就是滿足他們最後的心願!”
“人還沒死,滿足個球的最後心願!”流雲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視着亞歷山大:“老子是軍團長,這件事我說了就算!”
“不管怎麼說,我絕對不同意你去冒這個險!”面對流雲的憤怒,亞歷山大毫不示弱,也拍桌而起,大聲說道:“不要拿職務來壓我!作爲參謀長,我必須對黑鷹的任何作戰行動負責!除非你將我這個參謀長給撤了!”
“二位領導,都別上火。我們坐下來慢慢商量吧!”面對着黑鷹軍團史無前例的矛盾,莫戈急忙和起了稀泥。
“軍團長擔心部下安危的心情我們應該理解,但參謀長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再好好討論下吧!”
一直冷眼看着二人爭議的拿侖多這時候站了起來:“我說幾句吧!黑鷹從成立初,就一直堅守着這樣一個信念——不拋棄、不放棄,這個信念讓黑鷹成長爲大陸最強大的一個軍團。對於困在西斯境內的五名黑鷹隊員,我贊成實施營救行動,因爲放棄他們,就是放棄黑鷹的信念。作爲黑鷹最早的指揮官,我希望這次行動由我率隊執行。對於敵後特種作戰,我比較有經驗,大家以爲如何?”
“我來自西斯王國,那裡的情況,我比較熟悉,這個任務應該由我來執行。我相信頭兒不會反對我去的!”艾佛森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揚聲說道。
龍雲和莫戈等人,其實從心裡都贊成實施營救行動,因爲他們都是帶兵的將領,對於士兵有着特殊的感情。但亞歷山大的話,讓他們不得不靜下心來思考衝動的行動可能帶來的巨大危害,所以一時間只能保持着沉默。
“大家別爭了。小鷹們完成了任務,我必須接他們回家。也只有我親自去,才能讓損失降到最小。我還要聲明一點,在西斯被血神教的淫威籠罩,大陸處於風雨飄搖中時,我救的不只是幾名士兵,而是整個西斯,乃至整個大陸!”流雲拒絕了拿侖多和艾佛森的要求,堅定地說道。
“既然這樣,我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你走後,如果有戰事爆發,整個南線戰場由誰來指揮?”亞歷山大眼見着無法阻止流雲,也不再自己硬撐,揚聲問道。
流雲沉吟了片刻:“請娜亞公主暫時負責!”
亞歷山大聽了流雲的話後,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但是,亞歷山大失算了。
公主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並沒有像亞歷山大所想的那樣出面阻止流雲的行動,只派人送來一張便條,上面寫了這樣一行字:“有些事,男人必須做,放心去,早日回。”
蘭特劍聖出於某些原因,強烈反對流雲以身試險。但公主告訴他,流雲決定的事,很難改變。蘭特劍聖於是找到了流雲的父親炎天,希望他能出面說服流雲放棄這次營救。
“早些年,皇帝陛下受困燕雲,我曾經率三千鐵騎星夜馳援,破萬人重圍救出了他。雲兒的此次行動很應該,我怎麼能去說服他放棄呢?”面對蘭特的請求,炎天淡淡地笑道。
蘭特不解地問道:“你救的是皇帝,他要救的,只是幾個普通士兵,這能比嗎?”
“皇帝和士兵,在他的眼裡,都是生命,從來沒有任何區別。”炎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