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是了,傑里斯到哪去了?”赫特萊斯在會議結束後,這般向艾琳娜問。整個會議,十二騎士團除了被殺害的團長之外,就只有傑里斯沒來。
“他正在到處發瘋地找那個兇手,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艾琳娜不以爲然的說。
赫特萊斯擡起眼,眼神看不出是擔憂還是吃驚。
(20)
只是晚了夏諾軒一個星期,周曉倩也跟來這個北方的“方舟”的大陸。也許她沒有夏諾軒隱藏氣息的本領,所以在過狼牙關的時候不小心碰釘。那個骷髏將軍高高瘦瘦的,卻看不出他和那些飽暖生淫慾的胖子一樣**,逮住周曉倩後更是糾纏不清。周曉倩一不小心竟然把他殺了,她也意料之外。事後,她嘔了半天。那是她第一次殺人。
之後的幾天,她都在渾渾噩噩的尋找夏諾軒的蹤跡。她從沒想過要找一個人的時候天地是那麼多。她的線索又不多,只知道夏諾軒一定是在斯克附近,但只是斯克一個城市都幾乎大得她要絕望。
直到有一天,她無意中聽到附近里斯山下的小鎮將會有個花祭。於是抱着撞撞運氣的心情參加那個花祭,看看能不能碰到夏諾軒。也許,他也會對這個花祭有興趣,她想。
但她來到花祭的現場的時候纔開始後悔。
來趁熱鬧的人實在太多,在涌涌人潮中她要擠個位置都相當困難。何況要在許多人中找一個人。現實不同於電影,兩人是否相遇只能靠緣分,並沒有導演刻意的安排。
周曉倩心情本來就極亂,看到不斷增加的人潮,心中就更加沒譜,不知所措,只能百無聊賴的到處張望,希望能找到夏諾軒的半點蹤跡。懷着急切而紊亂的心情跟着巡遊隊伍去到終點已經是黃昏時刻。這時幾顆孤星已經隱約浮現,月亮彎出漂亮的柳眉。
西麓鎮上的廣場燃起熊熊的篝火,周曉倩的心情也緩緩隨着星火飄散。坐在廣場一邊的長椅上,看着陸續進去圍着篝火跳舞的當地人,心生寂寞。
她此時的思鄉情懷竟然更加深刻。月亮還在天上,星火仍舊,但陌生的民族服飾再次讓她清醒這裡是異界。
爲了打發越發消極的心情,她站起來,跟着那些舞者,跳起了陌生的舞蹈,其中竟然有不少年輕的男人過來邀請她共舞,但她一一拒絕了。她跳着,心卻在想着。如果找不到夏諾軒的話,她到底何去何從。
也就是她心情最低落的時候,她看到了在跳舞的人羣中熟悉的身影。沒錯!就是尋他千百度的他。他火星中的影子跳起了笨拙的舞步,笑容可掬,眯着眼睛越見得可愛帥氣。此刻,周曉倩就想立刻撲過去摟他,然而她卻做不到。
我想所有的觀衆已經知道故事的結果。這的確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周曉倩猶如木偶般呆站着定定注視着夏諾軒,他的動作雖然笨拙,但身姿仍是挺拔帥氣。一些心情油然而生,卻被她牢牢的壓下去。一瞬即過的想法——爲什麼他注視的並不是自己。周曉倩覺得夏諾軒的眸子越發迷人,是因爲他之前的頭髮遮住了眸子所以現在看起來才突兀得如暗夜明星,還是因爲他注視的人如此美麗,讓他的眸子熠熠生輝。
當然,她還不知道她此刻痛苦的心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呆站着,看着,然後接着的下一瞬,他們的目光對接。夏諾軒的面容瞬間變得愕然,然後下一秒鐘,周曉倩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逃開。
錯誤是錯誤,是因爲心結仍沒解開。
她逃得很遠。一個人存心要避開一個人是很簡單的,那夜她終於沒再見過夏諾軒了。
周曉倩整夜呆呆的坐在一角幽暗公園裡的長椅裡,街燈透過樹葉,斑駁的打在她姣好的臉上。她不知道爲什麼胸口會那麼納悶,她不知道爲什麼眼中一滴眼淚也沒有。她想喊喊不出來,想哭也流不出眼淚。心情只是恍惚,恍惚得世界似乎在旋轉扭曲。
她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因爲妒忌?
她想,她自己實在太可笑了。
她想,當年拒絕夏諾軒的就是她自己……
(21)
連續好幾天,周曉倩的心情陰雲不散。懷着霧靄的心情,她開始遊蕩在里斯山附近的城鎮上,漫無目的。她本來就不是粗心的人,但這次她實在是太大意了——她並沒有發現已經有一批人注視了她好久。
這批人並不算是什麼高手,而且更不會魔法,他們只是發現了周曉倩,然後輪流跟着周曉倩。如果是正常狀態的周曉倩,應該一早就會發現一些行蹤線索。但她卻沒有。所以,現在如果有人想要殺了她,任何人都做得到。那個人甚至不用懂得魔法,只會耍耍利器就足夠。但爲什麼那批人已經跟蹤了她半天卻沒有一個人動手,如果這批人不是爲了拿她性命,也不是爲了搶劫侵犯,那麼他們爲什麼要跟着她半天而毫無動靜。
很簡單,他們是騎士團第二團的人。
在第一次臨時會議散會之後,傑里斯已經命令自己團裡的所有成員——只要發現黑長直的年輕女人立刻向他彙報,不能擅自行動。
爲什麼要規定不能擅自行動?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決不允許這個仇人拱手外人!
已經過了半天,那個彙報的人大概已經找到傑里斯了。現在盯着周曉倩的人只是爲了不讓她走脫而已,無論她走到哪裡,他都能告訴傑里斯。
周曉倩忽然停下,她覺得自己的心底仍然亂得很。她擡頭望望周圍的建築,那是在斯克的中心位置,周圍的建築都算是高樓大廈,灰色的外牆暗淡無色,城市間狹隘的天空,陰雲不散,烏鴉在亂飛。她的心亂極了。所以她並不發現她的生命也將要結束了。
傑里斯接到屬下的電話,幾乎笑得合不攏嘴,他心情實在是太爽快了!他甚至已經聽到自己的手撕裂對方的皮肉的聲音了!他的憤怒和仇恨終於可以得到發泄了!平常,沒有人敢得罪他,因爲所有人都知道他脾氣的暴躁。更沒有人敢傷害他的兄弟,因爲他的人最講的就是朋友間的義氣。曾經有人傷害了他的朋友,那位朋友並不是騎士團裡的任何一人,而且他沒受到多少損傷,但是那個傷害者第二天就被發現死在住宅裡,他的四肢被釘在牆上,滿身是傷痕,面目扭曲,沾滿口沫鼻涕,沒有人知道他死前到底受過多少折磨!
沒有人都敢惹怒傑里斯,也更沒人敢傷害傑里斯的朋友。唯一幸運的是,傑里斯的朋友並不多,你觸犯他的機會不多。但現在,死了三個團長,而每個團長都是他的患難之交。而殺人者——周曉倩!
他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如何折磨這個仇人才能爲兄弟報仇,但一直沒有機會,但現在,機會來了!
沒有人看到他走出房間的速度有多快,就像豹子發現了獵物。
傑里斯並不在斯克,在臨近西麓的郊外,西麓到斯克最少也要半天的車程,但是他一小時後就已經到達斯克,用跑的。然而氣息卻沒有半點紊亂。十二騎士團中,要說打架技巧和身體能力,他要數第一。在硬碰硬的戰鬥中,赫特萊斯也要輸給他。在騎士團中,他是最強!
他很快就聯絡到那個跟蹤夏諾軒的小弟,如果他知道了周曉倩的所在,在斯克城中一跑,不消一分鐘,他一定就能找到周曉倩!
“斯克城中心,里爾廣場前面。”
小弟的話音還沒落下,他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刺耳的風的聲音。他惋惜的笑了笑,放棄再跟蹤周曉倩了,因爲他知道,周曉倩死定了!他在惋惜,惋惜一個好女人馬上就要消失。
但他剛轉過頭的時候,鼻子卻撞到一副強壯的身體。
一個***在他面前,目露兇光,簡直要把他殺死一般。他英俊的臉上刀砍斧劈,卻冷漠如冰雕。他冷冷地說:“如果她有半點差池,你的命就活不久了!”
雖然是毫無理由的威脅,但小弟身體不禁顫抖,就像有千萬個錐子鑽着他最敏感的神經一般。冷汗穿透他的汗衫,一片水跡在他胸膛和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