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夏諾晴的身法相當靈敏,兔子一般就跳到了盔甲前方,接着一個掃堂腿,之儡即刻踉蹌倒下。然而盔甲是可以拆開的,即使他的兩條腿倒下了,但他的身體和雙臂依然與秦玉航在戰鬥着。不過被夏諾晴剛纔那麼一下迅速的插腳,盔甲的呼吸被打亂了,秦玉航就趁那麼一下子亂子,卯起勁用木棍像盔甲戳去,竟然將盔甲一連打到幾步之外。但這樣是沒有意思的,因爲對方不會因爲退了幾步而有任何損傷,而且更加瘋狂的向兩個人撲過去。
之儡邊出招就邊說話:“我並不想殺死你們。”
“不想就不要殺啊!!”秦玉航不禁就罵出來,然後避開了對方一擊劍擊。
“但你們來到了這裡,我就不能不殺。”之儡說。
“這是什麼道理啊!!”秦玉航一蹲下,勉勉強強避開對方的攻擊,然後像頭蠻牛一般將之儡抱住,想都不想的就向前推,竟然將他死死的按在牆壁上了。
“趁現在!!快!!往他的頭上戳!!”秦玉航死命的大喊。
被秦玉航那麼一喊,夏諾晴回過身來,用力捉緊了木棍,然後疾步衝過去,木棍嗆啷一聲,竟然真的給她成功了,將之儡的頭盔給戳爆了。
然而事情卻沒有因此結束……
從頭盔破裂的洞中忽然飄出一團一團黑煙,接着,之儡的拿手把戲又來了,肢體立刻拆解,一隻手執劍向夏諾晴刺去,來勢極快幾可無人可以閃避。夏諾晴見到劍尖向着自己的瞳孔飛來,那樣銳眼,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出了,長劍穿透眼瞳的痛感!
就當夏諾晴都害怕得閉上眼睛的時候,她聽到一聲喊叫,和感受到一個用力的擁抱。“不會讓你受傷的,絕對!”秦玉航的聲音堅定如鐵,他用力的將夏諾晴抱住了。然後強行的轉過身去,讓背脊去承受即將而來的利刃!這下,秦玉航已經毫無猶豫了,他已經決定了,死也不要讓夏諾晴受傷!
接下來,應該可以聽到皮肉被利刃所撥開的聲音的,該聽到痛苦的**的。但這些聲音,竟然都沒有,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劍落地的嗆啷的聲音,然後他們聽到之儡那把沉穩的聲音,“下不了手啊!”
秦玉航回過頭去,詫異的看着之儡,那整副盔甲呆呆的站着,而腳旁正是他剛纔想要用來殺死兩人的利刃。“下不了手?”秦玉航很感到奇怪,又有某種感動。原來這樣一副盔甲模樣的“人”也有那樣的良心。當觸碰到道義的底線的時候,能夠毅然放棄某些執着的人,現實中實在太少太少,尤其在這個功利的社會。
“秦玉航!!沒事吧!”正當秦玉航還沉浸在感動中的時候,忽然聽到夏諾軒一聲喊叫。夏諾軒和周曉倩終於趕來了。而夏諾軒一看到情況,就認爲不妙,率先疾奔到之儡前,將其一腳踢開,並且向周曉倩打了一個眼色。周曉倩會意,口中吟唱一番,然後向之儡擲出幾張符咒,符咒在之儡頭頂旋轉,然後降下幾道紫電,竟形成一個雷電的牢籠。
“不是這樣的!!”秦玉航想要阻止兩個人對之儡接下來的行爲,想要解釋清楚情況。
“不是這樣?那麼怎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夏諾軒回過頭去大惑不解的問。
“我的意思不是這樣,我們不是敵人!!”秦玉航喊。
“哈?”夏諾軒仍然不太理解,然後指了指牢籠裡的之儡問:“這樣的感覺的東西,會不是敵人嗎?”
牢籠裡的之儡卻好像沒有太多理會秦玉航和夏諾軒兩人秀逗的對話,而是呆呆的看着旋轉的紫電,一副不可思議的聲音不斷喃喃:“紫電?竟然是紫電?”
察覺到之儡的詭異行徑,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率先發問的周曉倩,在四人當中,身爲風水師的周曉倩大概是最清楚此刻的狀況的人了。
“你是被封印之物嗎?”周曉倩問。
“被封印?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所有人都不該出現在這裡……”之儡說。
“這整棟建築是一個封印支柱吧?”周曉倩問。
被周曉倩那樣一問,之儡抱住腦袋似在極力搜索着什麼記憶,最後他還是答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爲什麼你問那麼奇怪的問題?”夏諾軒忽然搭腔問周曉倩。
“你或許察覺不到,但我察覺到了,這整棟建築的構造都與一些封印陣的模式非常相似,而且應該有好幾百年了,只是翻新的外牆將其掩飾在內而已。”爲夏諾軒解釋完之後,周曉倩繼續問之儡問題。
“你爲什麼在這裡?”
之儡這次真的像是瘋掉一般了,抱住頭就周圍撞去,碰到紫電又被困回去,雖然盔甲沒有樣子,但看得出十分痛苦的樣子。秦玉航看他可憐,禁不住勸周曉倩不要追問下去了。但最後之儡還是捉住什麼記憶一般,緩緩的說:“我只知道,我要守護這裡。”
周曉倩嘆了一口氣,像是替誰感到悲涼一般,她說:“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你死去之後到底有多少年了?”
之儡像是被這個問題問倒,回答不出來,只呆呆的站在原地,最後回答的時候聲音竟然有點苦悶:“當你死了之後,然後一直沉睡般守在一個地方的時候,連記憶都逐漸模糊的時候,你還會知道年月過了多久嗎?”他的回答那樣悲涼,就好像在述說永恆的渺茫所帶來的絕望一般。難以想象,那是怎樣的孤獨。
周曉倩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說:“不如離開這裡吧。”
之儡聽了雖然感動,卻像是在聽一個笑話,反問:“怎樣離開?靈魂都這副黑團團的摸樣了。”
“成爲我的侍神吧。”周曉倩斬釘截鐵的說。
“你的意思,讓我寄身於你的魔力?”之儡問。
“魔力?”雖然對概念,周曉倩還是第一次聽,但大概這類似於自己所說的靈體一類的,於是周曉倩點了點頭。
“如果你有那個能力,我也不介意。”之儡的神色在說完這句之後,見到紫電後,又笑了笑說:“既然是能放出紫電的人,自然也有那個能力了啦。我還真是笨啊!況且,陪伴着這樣一位漂亮的小姐,何樂而不爲。”
“那麼,我們開始吧。”周曉倩說完,從腰包掏出一張空白的紙符,然後喃喃吟唱了幾句,紫色的符文圍繞着符咒而旋轉,接着她問:“於天地迷失之靈啊,汝之名爲?”
“之儡。”
“之儡,願爲吾之僕人?”
“是。”
幾句問答後,盔甲內的黑煙竟然像被抽走一般,捲入符咒之內,然後空白的符咒神奇地出現了黑色的文字。然後周曉倩咬破手指,滴落符咒,黑字立刻變爲紅字,於是整個儀式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