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託斯的寶藏箱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就是它上面與下面的每一個邊角上都有一個金色的鐵皮邊角,而邊角上則烙着一個清晰的印記,一把海神三叉戟的印記。
唐傑目光只掃了一眼,便心臟砰砰劇烈跳動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這個地方看見阿託斯的寶藏。
這會是湊巧,還是命中註定?又或者是冥冥中真的有海神提拉在引導着他?
“真是邪門……”唐傑暗自嘀咕,當初他在莫三比克的索爾山脈下找到寶藏也是極爲巧合,離奇到令人不可置信。
走下樓梯,唐傑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穿過的甬道和石階,只見石階洞口的左右是兩尊具有濃郁南大陸土著特色的石像,在它們頭頂上是一塊巨大的懸空棺石,唐傑知道,只要這裡遭到入侵,這塊看起來重達數十噸的棺石猛的落下,立刻就能讓這裡變成一個毫無出路的巨大墳場!
來到巨大石洞底部的時候,衆人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在金山銀海之中,到處都是閃閃發亮的金器銀具,就算是身陷囹圄的賽婭等人也是睜大了眼睛,左顧右盼,目不暇接,彷彿他們在這裡只是探險尋寶,渾然忘記自己脖子上還架着敵人的武器。\
託布爾梅和達達瑪由於是南大陸人,因此對這些金銀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概念,尤其是託布爾梅看見唐傑眼睛發直的看着四周的金山銀海,忍不住上前小聲道:“你有什麼打算?”
唐傑被這驚人的寶藏震撼得有些**,他嚥了口唾沫,茫然的回答道:“啊,啊?你說什麼?”
託布爾梅翻了一個白眼,用眼神掃了掃前面和後面的衛兵:“你打算怎麼辦?”
唐傑回過神來,聳了聳肩膀:“涼拌,等着看唄!”
說着,他眼睛掃了掃左右巨大石洞走廊上站着的衛兵:“很顯然,在這裡動武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個巨大的石洞分上中下三層,唐傑他們一行人沿着甬道走進石洞房間,來到的正是第二層,在石洞的對面是一條往上的階梯,上面是一個巨大的,足有十米高的神像,混亂女神瑪維的神像,在神像的四周有常年不滅的火焰在燃燒着,在神像的四周是緊挨着山岩牆壁的走廊。
顯然,這個巨大的石洞房間是部落聯邦真正核心的要地,神廟祭壇!
走廊上沒有任何的護欄,但每個五米就有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屹立着站崗,只要下面發生動亂,他們就立刻可以憑藉手中的長矛和弓箭佔據最好的地利優勢,給予對手以毀滅性的打擊。\
託布爾梅和達達瑪聽見唐傑的話,也擡頭看了一眼,見四周防衛森嚴,不由得心中一寒,對自己的性命和前途越發的擔憂起來。
堆置着大量金器銀具的洞底是這個巨大石洞房間的第一層,也是最下一層,在這些金器銀具的背後,牆壁被雕鑿得平整,並由滑石和石灰仔細打磨過,顯得乾燥平滑,適合雕刻,因此上面雕滿了壁畫。
唐傑一路走來,便見左右的壁畫畫的大多是關於女神瑪維的傳說,包括她的母親如何被天神拉斐爾看中,如何被逐出天庭,又如何來到南大陸誕下女神瑪維,其中最濃墨重彩的一副卻是女神瑪維在天庭惡戰天神拉斐爾的圖畫。
這些圖畫色彩鮮明,線條剛中帶柔,人物抽象而威嚴,圖案充滿了強烈的神秘主義色彩。\
不過最讓唐傑感到驚訝好奇的是,在他們即將穿過這片長達兩百餘米的金山銀海時,他來到了一扇封閉的石門面前。
在這個石門上,雕刻着一幅巨大的圖畫。
“這是……”唐傑眯着眼睛打量着這幅圖畫“我怎麼覺得這幅圖畫看起來有點眼熟?”
這幅圖畫上面繪製的是一羣渾身襤褸的難民從蒼茫的叢林中走出,在他們的前方有一個身披萬丈霞光的男人走在最前面,走向一個遙遠的城市。
託布爾梅看了一眼:“這是大預言,關於救世主的預言。”她不知怎麼,臉色一黯,低聲道:“一百多年前開始流傳的大預言。”
唐傑好奇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哦?那是什麼?”
託布爾梅搖了搖頭,低聲道:“很虛無縹緲的東西,沒什麼。\”
唐傑轉過頭去,看着達達瑪,笑道:“她不肯說,你呢?”
達達瑪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清楚這些事情,這種大預言只在大部落之間流傳,像我們吉爾克部落這樣的小部落是不會去關心的。”
唐傑笑道:“科科爾坦部落也算是大部落嗎?”
達達瑪淡淡的說道:“幾十年前,科科爾坦部落可是南大陸數得着的大部落。在距今三十多年的時候,科科爾坦部落只因爲在第一次入侵戰爭的時候,部落族長將部族所有的主力都派遣上了戰場,卻遇到了敵人的偷襲,導致正常戰爭潰敗,大量的科科爾坦部落的族人在這場戰爭中戰死,因此……”
達達瑪目光掃了託布爾梅一眼,吐了一口氣,像是有些感嘆:“這個當初有十萬人的部落開始走向衰落,最終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當你的部落走向衰落的時候,四周那些原本依附於你的小部落就會像叢林中的豺狗一樣撲上來撕咬你,渴望將你身上撕咬下來的血肉吞進他們的肚子裡面,然後壯大他們自己……”託布爾梅吸了一口氣,平穩了一下情緒,很平靜的說道“弱肉強食,這就是叢林生活,很公平,不能怨任何人。”
唐傑聽得有些入神,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託布爾梅和達達瑪的話讓他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他一點也不懷疑,只要惡魔島開始表現出一丁點兒走向衰落的跡象,那麼周圍的各個勢力都會像豺狗一樣撲過來,撕咬着老邁獅王的軀體,直到它最終死去。\
“快走!不準說話!”押解着他們的士兵見這一行人竟然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彷彿在旅遊觀光,忍不住大爲光火的呵斥道。
唐傑和託布爾梅、達達瑪的交談頓時一止,三個人都板起臉來,只是目光閃爍,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達達瑪目光銳利中帶着一點茫然,託布爾梅則是迷茫中帶着一點對部落往日榮光的嚮往,唐傑則是饒有興趣的打量着跟前的這幅大預言石畫。
在這扇石門的左右有兩個高約五米左右的石像,石像雕刻的是兩個坐在椅子上的土著人,寬頭大耳,身上一絲不掛,他們都平端着手,手掌的指尖處綁着一個繩墜,一直拖到地上。
押解的衛兵走過去,左右兩邊同時一拉繩墜,轟隆一聲石門便緩緩開啓,露出一截幽森黑暗的甬道。\
“走!”押解的士兵用長矛一捅唐傑的背脊。
唐傑卻不等對方捅到自己身上,便快步上前走了幾步,恰好讓對方捅了個空。
這士兵見自己捅空,心中一怒,卻見對方還算老實,便也沒有再找麻煩。
這個甬道約有一百多米長,漸漸的金燦燦的光芒離唐傑一行人遠去,取而代之的是潮溼陰冷的氣息和幽暗攢動的火苗,它們盤踞在牆壁上的油燈裡,如同妖異的精靈。
又走了一截路,唐傑一行人再一次來到一扇石門面前,藉着火把和油燈的光芒,唐傑勉強可以看清這一副石畫上繪製的是:以茂密蔥鬱的叢林爲背景的畫中,一道滔天的巨浪正從天與地的盡頭鋪天蓋地而來,一羣正在交戰的人們有的埋頭廝殺,有的則扭過頭,驚恐的看着這片驚濤駭浪。\
“咦……”唐傑看着這幅石畫,忍不住奇怪的問道“這也是大預言?”
託布爾梅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是的,關於滅世海嘯的預言。”
唐傑奇怪的說道:“可是這南大陸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海嘯呢?”
託布爾梅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正因爲這個預言太匪夷所思,所以很多人對這個預言保持懷疑的態度。”
“進去!”押解的衛兵將石門打開,對唐傑等人大聲呵斥道。
唐傑他們再次進入的地方便不再像之前那樣是一條羊腸小道似的直行路線,而是四通八達,到處都是洞口,猶如蜂窩一般的岔路口。
衛兵押解着衆人來到一個路口,向裡面走去,越往裡面走,唐傑便越是聞到一股黴臭味,漸漸的,四周開始出現有木製柵欄的牢籠,裡面蜷縮着一些生命,一動不動,看起來像是死了,只有聽到腳步聲的時候,他們纔會從陰暗之中睜開眼,露出一雙雙渾濁而空洞的眼睛。\
“很好,好地方……”唐傑撇了撇嘴角,暗自想着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有多少次蹲班房的經歷。
押解的衛兵將衆人一個接一個的趕進牢籠,大多都是一個人一間,牢籠並不寬敞,但足夠讓一個人直着腰站起來,而且能夠行走坐臥。
“不錯,還是單間!”唐傑笑了起來“比起我以前呆過的地方,要好多了。”
唐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被威廉和比爾關在小黑屋之中,那個鬼地方連腰都直不起來,在東大陸龐德帝國的時候,唐傑還被關在角鬥士的囚籠之中過,那時候一羣骯髒野蠻的臭男人被關在一起,實在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和經歷。
越往裡面走,唐傑一行人的人數便越少,託布爾梅是除唐傑外最後一個被關進去的,她雙手抓着囚籠的欄杆,看着唐傑的背影一點一滴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之中,她忍不住大喊道:“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唐傑有些不羈的聲音嬉笑的傳來:“涼拌!”
託布爾梅哭笑不得,氣惱得踢了一腳木柵欄。
來到走廊的最深處,唐傑卻沒有看見單人的囚籠,只是一片斷壁懸崖,下面黑森森一片,什麼都看不清,彷彿一張惡魔的大口。
唐傑伸頭探腦的看了一眼,一邊說,一邊扭過頭笑道:“我想我們已經走過頭了……”
他話沒說完,便見這些衛兵惡狠狠的將手中的長矛捅了過來,又狠又快,像是要他的命似的。
“我操!”
唐傑猝不及防,眼見對方這幾根長矛封住了他前進反擊的所有角度,如果不躲閃,必定被當場戳死,他下意識的腳下一蹬,身子頓時就像大鵬一樣向後飛去。
但這種飛翔只是極爲短暫的,很快,唐傑的身子便墜落了下去,跌進了茫茫無邊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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