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 紙上談兵

……

禁衛軍士兵的話如同一記晴天霹靂般,一下把衛稹轟癱在龍椅之上,殿上文武百官也是露出震驚萬分的神情。

高陽再一次被流賊包圍了?這纔多久?兩年不到啊,那段洪就再次圍攻高陽了?局勢怎麼會演變的如此之快?

“快把戰報給朕呈上來!”

衛稹氣急敗壞地衝大殿門口的禁衛軍士兵吼了一聲,他現在只覺得今天是不是沒看黃曆,居然會這麼倒黴,好不容易想到怎麼處理遠東那煩人的事務,如今卻又跳出河源劇變的大事來!看看之前遠東捷報,再看這封河源急報,簡直就是最生動形象的一個對比。

相比遠東局勢,河源、靖泰兩省的事態反而更爲急迫,畢竟劉策沒反,雖然行事囂張跋扈,可總體來看還算是恪盡職守,就算姜晏的死,衛稹其實心裡明白這八成是被人嫁禍的,畢竟殺了姜晏對劉策又有什麼好處呢?於情於理怎麼都說不過去……

但流賊的事的確是迫在眉睫,不是能隨意拿捏的,只能靠軍隊去鎮壓,若高陽再一次被流賊攻陷,還是栽在雷霆軍手中的話,這其中牽扯麪簡直不敢想象,讓世人對皇室連區區流賊都無法平定,會讓有心的士家藉機生事,更近一步削弱衛家皇室的影響力,甚至會發生更可怕的變故,這是衛稹最不願意也是最害怕看到的。

待錦盛將戰報呈到衛稹面前看過之後,衛稹頓時面目呆滯,久久無法回神。

戰報上赫然所寫幾行字:雷霆軍直屬旗團,在進剿途中遭遇流賊埋伏,傷亡過半,三個主力旗團指揮使陣亡,剩餘兵馬退守高陽急求京城發兵救援。

“鎮朔將軍……”衛稹下意識地想到了李宿溫,但話剛出,才發現李家父子早就前往雍州防範涼州夏軍進犯了。

少時,衛稹問道:“諸位愛卿,高陽受困,衛軍長急需朝廷調撥兵馬馳援,不知何人願意領軍前去救援高陽?”

大殿之內無人作聲,顯然是對馳援高陽一事沒有自信,就算那些武將在迎上衛稹投來的視線時,也是紛紛低下了頭顱不敢直視。

“說話啊!都啞巴了?一個個平時不是挺能說會道的麼?難道我堂堂大周朝就沒人敢解朕的燃眉之急麼?”

見無人開口,衛稹只覺得胸口一股悶氣難平,忍不住衝大殿怒吼一聲發泄了出來。

良久,左太尉席滿站了出來,對衛稹拱手說道:“啓稟皇上,河源距神都一千六百餘里,若派遣大軍前去馳援的話,按我軍行程最快也需四五十天時間,

光調兵遣將就極爲不易,糧草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且也不是短時間能籌集的到,這樣一來差不多又需要一個月,微臣怕到時……”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擡眼瞧了瞧面色陰沉的衛稹,最後鼓起勇氣提議道:“微臣斗膽,請皇上暫且忍下惡氣,與段逆談判,給我大周爭取足夠的時間籌集兵馬糧草……”

衛稹聞言大驚:“你說什麼?讓朕跟賊首談判?席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稹話音剛落,大殿頓時如同炸了鍋一般,齊齊開始指責起席滿來。

謝陽指着席滿一臉怒氣衝衝地說道:“左太尉,你居然要我大周朝廷跟流賊去和談?你這是欲置皇家顏面與不顧麼?”

耿秉秋也隨即厲聲附和道:“席滿,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怎麼是一個身爲臣子該說的?今日若跟流賊示弱,以後各地身懷異心的刁民都爭相效仿,又該如何處置?難道也要一個個和他們和談麼?這樣我大周朝廷的顏面何在?你到底是何居心?”

大殿之內幾乎都一面倒的指責起席滿,可憐席滿是百口莫辯,只能低着頭,默默忍受着周圍百官辱罵嘲諷……

“唉,我大周已有亡國之兆啊,調兵遣將?就靠那些沒上過戰場的新選二十萬殿前司?還是已經腐朽不堪的五萬禁軍?都是羣不堪一擊的貨色,

調動京畿之外的軍隊?又有誰來防範那些心懷不軌的士家軍隊?更何況,大軍出征需要的銀錢糧秣都是筆天文數字,明面上國庫一年八億白銀,如庫六億,事實上能有四成已是頂天了!

去年中原北部大災,田畝收入不足往年五成,到處餓殍遍野,糧價居高不下,徵糧又談何容易?軍糧不足,如何行軍打仗?就怕河源還未到,就已經引起兵變!這時候暫時妥協一下又如何呢?

和談丟人損失顏面?笑話,跟蒙洛還有夏國和談難道不丟人麼?甚至還跟乞紇、渠羌這些野人和談過,送了多少女人金帛才換來邊界安寧?連當朝皇室的公主都送過去了!這些難道還不丟人顯眼麼?

你們這羣尸位素餐之輩,成天就知道高談闊論指點江山,對我大周目前所面臨的困境卻一點都沒意識到啊,可恨!這是可恨啊!”

席滿心中不停地嘆息着,對眼前的景象表現是萬分痛苦。

“席愛卿!”良久,衛稹開口說道:“念你席家對我大周忠心耿耿,這次暫且就饒過你言論上的過失,以後不準再提及與流賊和談之事!”

“微臣謝過皇上……”

席滿一臉落寞地退回到官列之中,謝陽一行人見此,則各個露出一副得勝的神色。

衛稹瞥了一眼席滿後,再次向百官問道:“諸位愛卿,可有誰願領兵前往河源解高陽之圍?”

話音剛落,之前還一副欲與流賊勢不兩立的百官,再次做出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剎那間,太極殿再次靜的令人感到詫異,彷彿之前喧鬧那一切與自己都無關。

就在衛稹感到失望,欲發火之際,謝陽出列對衛稹說道:“啓稟皇上,微臣舉薦一人,定能解高陽之圍!”

衛稹聞言大喜:“愛卿快快道來,何人可膽此重任?”

謝陽說道:“回稟皇上,史家三公子,史宗傑自幼飽習兵書,得名師指點,深得用兵之道,定能率軍去解高陽之圍!”

“史宗傑?”

衛稹聞言蹙眉沉思,暗道不就是那個和薛如鳶青梅竹馬的史家三公子麼?他居然還會領兵打仗?這倒是小覷了他。

見衛稹面露疑色,謝陽繼續說道:“回稟皇上,史公子如今正在京畿受任侯位,暫居驛館之中,在下與他促膝長談過一番,發現他真是世所罕見的將造之才啊,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

“唔……”

衛稹想了想,也只能點頭應了一聲,如今各地其餘將領皆不能離開自己崗位,以防省內發生兵亂之危,如果這史宗傑真是可造將才,倒是可以委以重任。

“傳旨,封史宗傑爲討逆將軍,領少將軍銜位,立刻進宮面聖,不日率四個旗團八萬殿前司軍隊合成一個師旗,配合沿途各地輔兵,集結二十萬北上解高陽之圍!糧草之事由各地官府協調解決……”衛稹還是決定讓史宗傑去試試。

“皇上!萬萬不可啊!”姚仲聽聞衛稹的決策立馬跳了出來阻止道,“那史宗傑從未有過領過兵上過戰場,如何能勝任此重職啊!”

“姚大人,你三番五次違抗聖意,究竟想幹什麼?”謝陽惱怒地瞪了一眼姚仲,眸中恨意濃濃。

姚仲沒理會謝陽,而是跪在大殿之上衝衛稹磕了幾個響頭,聲淚俱下的說道:“皇上,史宗傑只會紙上談兵,毫無半點用兵經驗,絕不堪此重任啊,求您收回成命,另選良將吧!”

不等衛稹開口,謝陽立馬怒道:“姚仲!史宗傑雖未領兵經驗,但蘇州總督史文靖可是他的父親,史總督常年與瀛奴鏖戰,自有領兵之法,若是讓史宗傑對陣異族胡奴,或許是本官託大,但區區流賊而已,相信史宗傑定能順利解高陽之圍!”

衛稹點點頭,對謝陽的話很是滿意,也認爲區區一些流賊,雖然人數衆多,但終究只是羣烏合之衆罷了,殿前司大軍應該能順利凱旋而歸吧。

“姚愛卿,你退下吧,朕知道你對我大周是忠心耿耿,但此事朕意已決,休要再多言。”

見衛稹說的十分堅定,姚仲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態度,也只能嘆了口氣,卻仍不甘心地說道:“既然皇上這麼說,微臣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不過,微臣提議再派一沙場名將配合史公子,以確保萬無一失……”

衛稹眼眸輕頜:“哦?何人?”

姚仲眼神堅定,一字一句地說道:“前軍都督,劉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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