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怒馬凌關

……

“那是……”

眼前的景象讓宇文部的士兵一時震驚不已,看到奔騰的烈焰不斷逼近,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籲~”

“骷嚕嚕~”

一團團疾馳的“烈焰”從燃燒的密林之內呼嘯而出,大地都爲之顫動。

嘶鳴的尖嘯伴隨沉悶的馬蹄轟鳴,在這一刻如同地獄之門開啓,將關押在內的魔鬼盡數解放。

“擋,擋住他們!結陣,快結陣!”塞頓看到呀不去情景當先反應歸來,立刻咆哮着指揮本部兵士抵擋那些烈焰衝陣。

然而,這又談何容易?八匹馬連成一片猶如一座快速移動的小山,四千匹馬足足有五百連環,豈是人力能夠抵擋的?

宇文部的兵士在塞頓、多棱的指揮下,手持圓盾組成一個個盾陣緊張的列與陣前,身後不斷有弓箭手射出鋒利的狼牙箭,意欲將那些戰馬阻擋在陣前……

“噗噗噗~”

暗夜之下,一道接過一道的勁風掃向連環馬,只聞一聲接過一聲箭鏃入軀的聲響,但唯獨不見馬速有一絲緩解的跡象。

馬的生命力極其強悍,尤其是經過訓練後的戰馬,哪怕被射中要害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只會更加刺激它的狂性,更不用說還是連成一片,哪怕有一匹死亡還是會被其他戰馬帶動繼續馳騁下去,直至全部死亡爲止。

戰馬身上的灼熱的烈火不斷刺激着他們的狂性,震耳欲聾的鐵蹄轟鳴不絕與耳,時刻敲打着陣前宇文部大軍的靈魂……

“擋住,擋住,擋住!擋住它們!”

眼見地獄之火已近逼眼前,宇文邕什發出絕望的咆哮,可以想象一旦前方的盾陣被鑿開,那等待自己的是何等的命運……

“嘭嘭嘭!”

“轟……”

“籲……”

瞬息之間,連環戰馬就和宇文部呼蘭勇士撞在了一起。事實證明,看似嚴謹的盾陣在暴走的野獸面前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但見最前沿數排士兵與疾馳的戰馬相觸一瞬,就如同一張張薄紙被輕而易舉地捅破撕裂……

星空下,成片成片的黑影騰空而起,伴隨一陣陣悽慘的吼叫重重落入人羣之中。

從高空向下望去,但見一道道明亮的火焰在一片黑色的海浪裡不斷加速疾馳,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長長的火牆,異常的壯觀豔麗……

“啊……”

“嘭……”

“籲……”

當簡陋的盾陣都無法阻擋連環戰馬的前進,身後的呼蘭士兵就更加的不堪。

不少人只聽到一陣劇烈的轟響後,下一刻只覺得眼前一團火焰閃過,然後整個身子就被高高的掀了起來,再落地時,耳邊只有一陣轟鳴迴盪……

更可怕的是,“烈火”的逼近直接刺激到了黑暗中本部的軍馬,這一刻,它們全部受到了驚嚇,不顧一切的開始橫衝直撞、肆意踐踏。不少剛騎上馬背的宇文部士兵就被暴躁的戰馬頂落在地,一雙雙碩大的鐵蹄將他們的身軀無情的踏碎,本就混亂的陣型搗的更亂了。

“好狠,好狠……”宇文邕什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齜牙咧嘴,目欲噴火,萬萬想不到對面的精衛營會想出這種可怕的計策來。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數百團“火焰”在陣中肆意縱橫,宇文部的勇士被衝的潰不成軍,哀鳴之聲在夜空之上連綿不絕,似無停歇……

“敗了,失敗了……”

宇文邕什看着四周一片狼藉的景象,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對面的敵人遠比自己想象要狡猾,也更加兇殘,真的不敢想象宇文部會遭遇到如此可怕的對手。

自己本部被佔,必是塞頓、多棱待軍前來救援達蘭盛會後不久,趁大營本部鬆懈之際發生,這肯定也是密林另一處的敵人的算計。

如今又突然冒出這些可怕的怪獸,將自己本陣衝擊的潰不成軍,可以想象接下來肯定會有人馬殺出,而自己的軍隊現在根本無法抵擋,只能任由他們宰割……

想到這裡,宇文邕什仰天長嘆一聲:“我呼蘭人到底惹了一個什麼樣的怪物?”

“轟隆隆……”

一團烈焰戰駒直撲多棱所部,在火光照耀下,多棱終於看清了這些燃燒的怪物是什麼樣的形狀。

“八匹馬用鐵鏈粗繩串聯一起,然後再澆上脂油衝入密林很容易被點燃,燃燒的馬匹必然受驚發狂,馬身之後架有一堆沉重的石料木材控制住馬匹方向,厲害,真的厲害啊……”

得到答案的多棱滿足的閉上了雙眼,一團疾馳的烈焰將他重重的撞向天空,再睜眼時除了漆黑一片只餘轟鳴的鐵蹄在大地上震動……

“族長,我們快撤退吧,再晚就來不及了!”塞頓來到宇文邕什面前,不停地勸道。

宇文邕什緊緊握住手中的馬繮,臉上滿是不甘的神情。宇文部完了,就因爲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一天之內全完了……

“唏律律……”

就在這時,遠處的密林之內,再次響起一陣鐵蹄轟鳴的巨響。

楚子俊和傅雲驍率領騎兵順着連環馬的衝撞過後的痕跡一路殺出了密林,對着潰不成軍的宇文部發動了最後的攻勢。

這猶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讓混亂不堪的宇文部士兵崩潰,根本無心戀戰……

“退,前往羅津部!”

最後,宇文邕什下定了決心,投靠昔日的敵人羅津部。

塞頓聞言大驚:“族長,你,羅津部和我宇文部有仇啊,去投靠他們無疑羊入虎口!”

宇文邕什說道:“沒有其他辦法了,眼下只有前往羅津部尋求庇護,而且他們去年傷亡慘重,實力大損,一定會同意收留我們的,只要我們暫時歸附他們保留種子,我相信,宇文部總有一天會重新在草原上立足的!”

塞頓無奈的點點頭,立刻向黑暗中大吼一聲:“全軍聽令,跟隨族長一道,向羅津部前進!”

“晚了!”

塞頓話音剛落,一聲獅吼沉喝在他們後方的達蘭會場內響起。

宇文邕什和塞頓定睛望去,但見星火之下照見的是清一色帶血的白袍騎兵。

只見爲首一名年輕的將領策馬上前一步,揚起手中的長槍,對準了塞頓和宇文邕什:“胡奴,就讓我陳慶來終結宇文部的罪惡,今夜過後宇文部將化爲塵土,不存與世,將士們,錐字陣,殺!”

“殺!殺!殺!”

望着陳慶的鐵騎滾滾而來,宇文邕什和塞頓心下頓時一涼,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徹底完了……”

……

宇文本部之內,劉策端坐在巨大的主帳之中,不斷按着自己雙鬢,試圖緩解頭痛帶來的折磨。

在他邊上,烏達拉緊緊守在一側,時刻守衛着劉策的安慰。

“將軍……”楚子俊、陳慶、牧風三人齊齊進入大帳向劉策回稟戰況。

陳慶拱手對劉策道:“末將奉命攻破宇文本部,盡數誅殺七千本部士卒以及試圖抵抗的牧民,共計一萬一千餘人,虜獲宇文部……”

“嗚嗚嗚……”

刺耳輕鳴在劉策耳畔響起,漸漸地把陳慶的話音給淹沒了過去。

劉策只覺得右側頭顱一陣撕裂般的絞痛,就在他難以承受之際,忽然間鼻孔處有液體滑落,暫時緩解了那股劇痛,耳鳴聲也隨之消弭了下去。

“……宇文邕什首級已懸掛在本部大門口,可惜達蘭盛會上仍有不少呼蘭人逃往各處,末將認爲用不了多久,整片呼蘭草原都會震動,還望將軍早做打算……”

劉策拿起桌前一塊棉布,微不可查的擦掉鼻子上黑色的血跡,聽完陳慶的話後,思索片刻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暫且休整數日觀察草原動靜,等將士們恢復元氣後,即刻向關內進發。”

陳慶點頭表示贊同,隨後楚子俊又出列說道:“將軍,出征塞外至今,我騎軍已損失了七千多名將士,剩餘不足一萬三千騎了……”

劉策嘆了口氣:“都怪我,把塞外看的太過簡單,不想這片草原會是這般的兇險,讓將士們白白送了性命……”

牧風忙道:“將軍,您無需自責,我軍損失是大,各地胡奴所部損失更大,尤其今日一戰,盡誅達蘭會場七萬多人,這等功績放眼整個大周又有幾人能做到?”

劉策搖搖頭:“不,從整個局勢來看,這次出塞無疑是失敗的,如果當初我切入一點殺回永安或跟左爍他們會合,或許不會有這麼大的傷亡,總而言之接下來我會傾盡全力把你們帶回關內。”

說完,劉策只覺眼前一陣扭曲,不由閉目養神,隨口說道:“另外,從今天開始,恢復精衛營條例,不準再行草原野蠻法則,違令者斬!我希望帶回去的是人,而不是一羣野獸!”

“將軍英明!”三人聽劉策這麼所,肅然起敬,恭敬的行一禮。

劉策手掌撫着額頭,說道:“好了,沒事你們先下去吧。”

楚子俊和牧風、陳慶互望一眼,最終陳慶說道:“將軍,我看你神色不太對,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劉策搖搖頭說道:“我沒事,你們退下吧……”

陳慶拱手說道:“將軍,我在宇文部內發現幾名中原的郎中,不如讓他給你看看吧,適才末將一直見你在流鼻血,而且額頭青筋跳動,顯是被頭痛折磨吧?”

劉策奇道:“陳慶,你如何知道這些的?”

陳慶笑道:“將軍,您忘啦,賤內可是醫藥世家,跟她待久了也知曉一些簡單病理了……”

“程素英?”劉策恍然大悟,“怪不得啊,也罷,今日這頭確實痛比尋常,就讓那些郎中來看看吧……”

陳慶說道:“將軍稍待,末將這就去把他們喚來……”

說完陳慶和楚子俊、牧風微微點了點頭,走出了帳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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