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爺……”
“夫人……”
總督府內,姜潯夫婦相見萬分激動,夫妻兩人數年未見,一時忍不住雙眼通紅。
一旁的姜若顏則是一臉喜色,和姜潯行過萬福禮後便拉着姜矍一道來到邊上座位上,看着父母盡訴相思之苦。
……
同時,鶴陽樓姜若顏閣樓內,劉策穿着工作服,將一塊塊乾淨的細布鋪滿窗樓前。
“這吊墜真好使,只要一亮,就順利進來了,連個阻攔的人都沒,不錯,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劉策想着剛纔亮出吊墜時,本來欲阻攔的言儒立馬躬身行禮的姿態,不由搖了搖頭。
“不愧是大家閨秀,真有格調,書香味真濃啊,這裝飾風格不錯,可惜窗戶暗了點,正好給補齊了,這樣總算不再欠你什麼了……”
想到這兒,用布尺量好尺寸窗口,然後用炭筆在紙上一一記下,隨後帶上口罩和平面鏡,開始動工了。
……
“若顏見過幾位哥哥……”
總督府客房內,姜若顏和三位哥哥見了一面,他們成家立業之後就被分配各地,很少相見,這次借姜潯生辰之際,難得相聚一堂。
大哥姜憧看着姜若顏笑道:“沒想到啊,數年不見,咱們家若顏是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了……”
二哥姜憬也道:“是啊,我都快不認識自家小妹了,真是越發的漂亮了……”
三哥姜沛笑道:“不知道哪家兒郎會有這般好福氣,將來能娶到咱家若顏,哈哈……”
姜若顏連續不斷被自己三個哥哥調笑,只是有些臉紅,並未生氣。這些哥哥雖然和自己是同父異母,但他們對自己真的非常好,有什麼好事都讓着她,她也知道這些只是兄妹之間玩笑話罷了……
與是姜若顏輕笑道:“大哥二哥三哥,幾年不見,每次一見就知道欺負你們的小妹,下次不理你們了……”說完故意回過頭作勢不再搭理他們……
“妹妹,玩笑話,別當真……”
那幾個哥哥雖然明知姜若顏只是故意鬧着玩,但依然擔心她真的生氣,不由連連求饒說好話,直到姜若顏再次撫袖一笑才安下心來……
……
“老爺,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麼?”
姜潯房內,姜潯將姜睿尚在人世的消息告之史夫人時,史夫人當即也是滿腦子空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姜潯一臉喜色:“真的,當然是真的,夫人,天可憐見把睿兒送回我們身邊,咱睿兒還活着,現在已經在路上了,最遲明天就會到,介時咱們就能見到咱們得兒子了。”
史夫人滿臉激動,不斷來回在屋內踱步,和姜潯一樣,心中百感交集。
姜潯忽然說道:“夫人,待睿兒回到我身邊,我就打算把顏兒許配給他,睿兒和顏兒就永遠能待在我們身邊了……”
……
“我靠,怎麼這麼累,好久沒這麼幹了!看來是有些生疏……”
剛裝完窗框的劉策,摘下臉上的口罩,不斷喘着粗氣,看着地上一堆木屑,暗歎好在提前鋪了細布,否則鬼知道打掃起來要多久……
“接下來,該玻璃了……”
劉策休息一陣後再次帶上口罩,取出金剛鑽和尺子開始休整玻璃的尺寸了……
“我好像有些後悔了,應該換其他方式補償纔對,何必這麼累着自己呢,看來今天是別想幹完了……”
劉策一邊割着玻璃,一邊不斷吐槽自嘲,但手中的活卻絲毫沒有半點停下跡象……
……
“陳少爺,快到遠州城了,有些規矩我還是要跟你說一下,免的到時候難堪,丟的不僅你的臉,更是姜家的臉。”
快到遠州城的時候,奉命前來接應陳偉一家的周伯熊策馬與車畔,對車廂內的陳偉說道。
陳偉一臉浮誇相,不解道:“什麼規矩?遠東不是我乾爹不是最大麼?還要講什麼規矩?”
周伯熊對陳偉是沒半點好感,但既然是姜潯讓自己來接他,也不好多說啥,只能繼續說道:“這裡面的水深得很,其他以後你和總督大人處深了他自然會告訴你,但有一件事我必須給你提個醒。”
陳偉拉下簾子繼續躺在車塌上,滿不在乎的說道:“有啥話說……”
“人模狗樣的東西,哼……”周伯熊見陳偉這種痞子流氓一樣脾性,心中不由怒罵一聲,但臉上依然保持鎮定,臉上橫肉抽動幾下後,開口道:“遠州城內只要你不犯法,你想怎麼樣鬧都沒人管你,吃喝玩樂上青樓都可以,但唯獨有三個人你惹不得,第一個總督大人……”
陳偉笑罵道:“廢話,總督大人我義父,我孝敬他都來不及,怎麼會得罪他?難道我腦子進水了麼?”
周伯熊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要臉的東西,不過想想也釋然了,畢竟一個破落戶一下子認了一門豪貴當親戚,難免會有這般令人反胃的鳥事發生。
與是周伯熊接着說道:“第二,總督大人的千金,姜小姐你不能惹……”
陳偉聽後,發出一陣淫笑:“姜小姐天下第一美人兒在下早有耳聞,我怎麼會惹她呢,嘿嘿……再說我都和她是親人了,疼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嘿嘿嘿……”
“這個白癡,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切……”周伯熊聽聞內中這陣笑聲,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
“怎麼不說了?還少一個呢……”陳偉見車外周伯熊沒了聲音,連忙催問道。
周伯熊沒好氣的說道:“這第三個嘛,我勸你見到他最好趕緊轉身就跑,跑越遠越好,不然我怕你什麼時候被他整死都不知道……”
“啥?”陳偉一聽,直起身子拉開簾子問道:“什麼人這麼大膽?連我爹姜潯都敢不放眼裡?”
周伯熊冷聲道:“你得慶幸他不常在城裡,否則……”
“否則怎麼樣?”陳偉說道,他現在是盡力把自己融入姜家一員,可惜卻沒有半點姜家人的氣質和修養,全身上下散發着令士庶都感到惡俗厭惡的氣息……
“否則我擔心你下場會非常悽慘,切記,這第三個人萬萬惹不得!你惹前兩個不重的話,也就傷筋動骨,惹到他半下,呵呵,有沒有命還是未知數。”周伯熊陰笑着說道。
陳偉一聽心下有些犯慫,對周伯熊道:“好的,那你告訴我他叫啥?我好防備着點。”
周伯熊一臉正色,語氣中滿是崇拜地說道:“總督大人治下漢陵太守,朝廷冊封的翊校尉,精衛營指揮使,劉策!年齡和你相仿,遇到他你最好悠着點,千萬別在他面前犯渾……”
“我當誰呢,不就我爹治下一個小小下屬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切,行了知道了……”陳偉聽完後,不屑地說道,隨後拉下了簾子繼續哼着低俗的小曲。
“這個蠢貨……”周伯熊見此心中一陣冷笑,竟有一絲期盼劉策最好能在遠州城中。
……
“幾位哥哥慢慢聊,小妹我想回鶴陽樓看看,恕不奉陪了……”
眼見聊到後來,那些哥哥們又開始聊起關於官場話題,姜若顏不由覺得很是無趣,索性起身告辭。
幾位哥哥也沒阻攔,和姜若顏道別後,繼續聊那官場上見聞……
“婉兒,你也去歇着吧,我想一人走走……”
剛步出總督府大門,姜若顏就謝絕上前攙扶的婉兒,獨自朝鶴陽樓方向走去。
……
“還差一扇……”
鶴陽樓頂層閣樓內,劉策滿頭是汗的坐在地上,望着完工的一扇扇明亮的移窗,滿意地笑起來。
“這下我這心也踏實了,昔日把你這兒搞這麼亂,現在還你幾塊‘跨時代的發明’,又不失你閨閣古典書香氣息,這樣應該可以了吧,還有一扇,裝完把窗簾一掛,收工回客棧洗個澡,明日再想法探探姜潯口風,兩月沒動靜,真是令人生疑。”
思忱着,劉策繼續起身裝起最後一面玻璃窗,剛一轉身,猛然瞥見書案邊掛着一幅畫。
“嗯?”劉策當即摘下平光鏡,忍不住走上去,觀摩起來。
“那不是……我督軍衛鐵騎麼?怎麼可能!”
望着那幅栩栩如生的“修羅火海”畫像,劉策頓時怔在原地,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
“言儒!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才離開數月回來爲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姜若顏望着鶴陽樓內被改動後的窗戶不由氣惱,立馬喚來言儒質問。
言儒道:“小姐,這怪不得小生,是劉校尉非要把窗戶全換了……”
“劉策?”一聽到是劉策做的,姜若顏心中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柔聲道:“他爲何如此做?”
言儒說道:“劉校尉言,鶴陽樓既不是酒樓茶坊,更不是風花雪月場所,乃是堂堂書文墨地,理應堂堂正正展現在陽光之下才是,所以才命人將紙窗給換成這些叫玻璃的東西,小姐您還真別說,換了這些玻璃後,咱鶴陽樓還真亮敞不少,以後雨天也不用愁了……”
“你咋這麼多奇思怪想?”姜若顏聽完言儒的話後,心中一喜,隨即來到一扇窗戶邊,撫摸那透明整潔的玻璃,看到街道上車水馬龍的情形,嘴角不由浮現一絲笑意。
“這些玻璃價值不菲吧?”姜若顏輕輕移開窗戶,頓時一陣微風吹過。
言儒道:“這個小生不知,不過這些窗戶玻璃,我想劉校尉定時下了一番功夫……”
姜若顏貝齒輕咬嘴脣,輕聲問道:“那劉校尉他人呢?有沒有留什麼話?”
言儒道:“小姐,劉校尉他現在正在您的閣樓換窗戶……”
“你說什麼!”姜若顏聞言猛回頭,“他現在就在鶴陽樓?我的閣樓?爲何不早告知我?”
言儒點點頭,還待再說,卻見一道白煙閃過眼簾,留下一陣芳香,再回頭時,姜若顏已然踏上樓梯,激動之下竟連鞋子都未曾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