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解掉營養豐富的有機物質後,留下的骸骨只剩下無機物,成爲植物生長的養料。
葉奈站在原地通過孢子感應了一下敵營的方向,發現根本不遠,秘境出入口其實就在敵營的尾端,房子卻在視野死角的一個下坡面。
也就是說這個秘境出入口的地勢更高一些。
這是藍星的土地,葉奈看着滿地的骸骨心情不爽,覺得會嚇着以後過來接收土地的戰士,於是全收進空間,接着用空間大挪移跳到坡下面的敵營中心位置。
落地環顧四周,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個建成很多年的村鎮,房屋外表都顯得有些老舊,就跟她看過的卑根村和洛克鎮那樣,歷史上本地土著們傳統風格的建築物早已沒了任何存在的影子。
主街和小巷裡同樣到處躺着骸骨,從衣着上判斷,不光有士兵,還有異界的女人和孩子。
這是佔領的時間長了,把家人接過來安家生活了?
整個營地死寂一樣地安靜。
葉奈溝通了一下自己的孢子,發現確實如此,在她護送煙行小隊返程的時候,秘境出入口那邊生長起來的菌絲體噴出的孢子順風飄來這邊繁殖,全營的男女老少就成它們生長所需的現成食物。
葉奈同樣收走了這些大大小小的骸骨。
並在琢磨是不是買個工廠用的骨頭磨粉機,骨粉是肥料不是麼。
收完骸骨後,她不嫌麻煩地,打着燈,把整個營地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搜刮了一遍,將裡面的公私財物全部搜走。
當搜到村鎮的另一面時,看到了幾座磨坊一類的工坊,沒有農田和養殖場,但有用於拉車的幾頭牛馬,餓得都沒勁了。
葉奈把牲口送進東嶺秘境,放在苜蓿田的邊上,現成的食物,還有菌絲體的保護,不用擔心天天在農田外圍徘徊捕食的獵食者們把它們吃了。
臨走前,把澆水的滴灌機注滿水。
兩個世界這麼大的時差,葉奈覺得敵人不在藍星發展農業也正常,異界那邊送糧食過來多省事,那邊過一年,這邊才六七天。
隨即,她又想到男爵家鄉間莊園的管家說的話,每年男爵會派人來取糧食,要是送往藍星,每隔六七天收一趟糧食,這哪裡吃得完,多餘的糧食去了哪裡,這不是很可疑麼?
葉奈默默在小本子上記下,找糧倉。
回到藍星,繼續把這個村鎮敵營全部清空,葉奈找了間屋子當作今晚過夜的地方,吃飯洗澡睡覺。
次日天剛亮時起牀,再次回到東嶺秘境,這次落在河邊種了玉米大豆的農田邊上。
昨天她安頓好牛馬就走了,沒有特意來這邊繞一下,現在看這裡的農田也還有生機,沒有因爲滴灌機裡的水用完了而乾死。
秘境裡面正是傍晚,夕陽還在地平線上,葉奈沿着河邊往上游走了一段路,找了一塊相對平坦一點的草地,拋出二十件從敵人倉庫裡收集的軍用帳篷,都是打包好沒有用過的。
帳篷邊再放了六張從軍堡食堂裡收來的長桌和板凳,一堆木盆木桶鍋碗瓢盆等生活用具,成箱的男女衣服,砍柴燒火要用的刀子斧子等開始新生活的必需品。
最後,她把在空間裡睡了好幾天的貴族俘虜們都放在地上,控制住手腳力氣,再喚醒他們。
男女老少一個個從沉睡中醒來時,都虛得沒力氣翻身,葉奈也不管他們,走遠一點放出二層板房和廚房廁所等設備,刷牙洗臉做飯。
當她端着一小鍋香氣撲鼻的煮泡麪回到俘虜們的面前,在其中一張長桌的一角坐下不爲例時,他們還坐在地上發呆,不論老少都一副沒回過神的樣子。
葉奈依舊沒理他們,愛緩多久緩多久,她得先吃飽。
她用筷子挑了幾下麪條散散熱氣,同時泡麪調料特有的香氣也更多的飄散出來。
聞到香味的俘虜們這才陸續擡起頭,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長桌,喉嚨上下蠕動,看着葉奈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麪。
公爵一家是後面抓的,不瞭解葉奈的行事作派,還坐在地上沒動,四下亂看,假裝對香噴噴的食物不在意。
騎士和男爵這兩家就比較懂事,互相攙扶着站起來,扶着桌子慢慢坐下,看着地上的那一堆東西和遠處的農田,知道這就是自家從此以後要開始新生活的地方。
跟葉奈說過話的男爵家妮娜和歐娜,強打精神,拖着發軟的雙腿,來到葉奈面前屈膝行禮。
“下午好,大巫女。”
“嗯,睡夠了嗎?”
“睡夠了。”
“睡夠了就好,去把地上的東西分一分,還少什麼就列出單子給我。”
葉奈放下筷子,拿出兩塊有大鐵夾的寫字板,兩本一百頁的草稿本,兩黑兩紅四支大容量的按動式水筆。
“一人一套,紙本夾在板子上,筆這樣按露出筆頭,看明白了嗎?這個是筆夾可以夾在衣領上。你們記賬有‘赤字’這個說法嗎?紅字表示支出大於收入,也就是負數和虧損,由此引申出黑紅兩支筆的日常用法,黑筆正常寫字,紅筆突出重點。”
“看明白了,謝謝大巫女。”
“大巫女不用擔心,我們記賬也是黑紅兩色。”妮娜將兩支筆輕巧地掛在裙子的領口上。
“巫師也是,我記得一個野史傳說,黑紅字的用法就是從交戰的另一方傳過來的。”
妮娜有些吃驚地看着歐娜,葉奈也有點意外。
“看來你知道一些交戰另一方的情況?”
“知道一點,巫師要上戰場,一些失去了保密性的歷史資料會慢慢放開給我們看。”
“你回家從來不說。”妮娜當即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有了好大意見。
“我幹嘛要說,你們又不是這個圈子的。”歐娜將夾好了本子的夾板抱在懷裡,對妮娜的怨氣感到好笑,“巫師圈子的事,你們不懂的,少打聽。”
“父親每年花那麼多錢在你身上,你卻對我們隱瞞重要消息,這就是你們巫師的作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