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四章 成親

蘇晴點頭道:“姐姐說的極是。”

葉芷柔默然片刻,道:“咱們侯府,不同於其他高門大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只要懂規矩,守禮儀,咱們姐妹,自然是和和氣氣,其樂融融。當然,若無規無矩,搞得後院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卻是也絕不可行,妹妹,姐姐這番話,你可一定要牢記在心。”

這話無異於警告,蘇晴早就想過此次來侯府恐怕會遭受下馬威,只是臉色微微變了變,沒有發作。

葉芷柔淡淡笑道:“侯府後宅清淨,只有兩房,不過等得妹妹嫁過來,就要多添一房了。以往這後宅,只有我和妹妹,說來不怕妹妹笑話,我倆姐妹情深,也是沒大沒小,鳶鳶做主母,我做大娘子,院子裡的下人奴婢,都已習以爲常。妹妹初來乍到,終究也要有個熟悉適應的過程,咱們私底下說句心裡話,切不能恃寵而驕,萬一傳到外面去,只怕人家說咱們侯爺縱容妾室。妹妹你甘心以妾室身份嫁到侯府來,可見對侯爺之心意,我和鳶鳶,都會真心拿你做姐妹看待,還希望妹妹能真心拿這裡當成家,莫要生份了。”

這一番話,前面依然是警告,但後面則有些推心置腹的意思,蘇晴聞言後默然良久,方纔微微一笑,說道:“妹妹都記下了,妹妹既然進了侯府的門,自然會對葉姐姐和張姐姐恭敬有加,不敢逾矩。”

蘇晴性子要強,眼下居然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氣吞聲,陸沉有些看不過眼,忙是說道:“咱們侯府沒那麼多說道,就像芷柔說的,全都沒大沒小慣了,同在一個屋檐下,便是緣分,誰大誰小,又能如何。”

聽他向着蘇晴說話,連上下尊卑都不分了,葉芷柔白了他一眼,淡然道:“話雖如此,但也不能全然不懂禮數,如果後宅連最起碼的規矩都沒有,傳到外面去,還不被外人笑話。”

陸沉被噎的一愣,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蘇晴的臉色。

蘇晴面無顏色,問道:“妹妹懂得分寸,只是還請問葉姐姐,到底是什麼規矩,還望明白說出來,妹妹也好今後謹守。”

她話音沒有絲毫感情,可卻明顯已然帶有三分火氣。

葉芷柔說道:“我與鳶鳶沒大沒小,那是因爲鳶鳶與侯爺生死與共,不離不棄,不怕對妹妹說,侯爺當初落魄時,我被家裡接了回去,儘管那時與侯爺之間有些誤會,可到底是沒有陪伴在侯爺身邊,這也是我一直以來頗爲愧疚侯爺的一件事。而鳶鳶,對侯爺忠貞不二,且與我姐妹情深,她就算與我平起平坐,我也是願意的。”

這話已經說得再是明白不過,侯府可以有兩位主母,但是絕不能有第三個!

蘇晴聽明白了,搖頭說道:“我從未奢望過能與兩位姐姐平起平坐,只要能常伴陸大哥左右,我什麼都願意。”

葉芷柔略微動容,也覺話可能說的有些重了,她說這麼多,就是怕蘇晴進門後,會仗着陸沉的寵愛,無法無天,沒規沒矩,攪擾得後院雞犬不寧。

要知道,妾室禍亂後宅的例子,在京都可是比比皆是。

不過現在看來,她只覺似乎有些多慮了。

她隨即起身,坐到蘇晴的身邊,嫣然一笑道:“妹妹你能這麼說,姐姐着實沒什麼可多想的了,還望妹妹勿怪。方纔姐姐只不過是試探,妹妹對侯爺一往情深,姐姐也相信侯爺斷然不會看走了眼,今後咱們同在一個屋檐下,便是姐妹,什麼你大我小,只希望妹妹能心口如一,那麼姐姐就放心了。”

蘇晴一愕,半晌後緩過神來,喜極而泣。

原來葉芷柔那般咄咄逼人,不過是爲試探,鳶鳶放下心來,終於敢面露笑意,抱着蘇晴的胳膊道:“蘇姐姐,咱們往後便是一家人啦。”

蘇晴梨花帶雨,點了點頭。

陸沉也是將一顆心放回在了肚子裡,還以爲芷柔如此嚴厲,場面會鬧得一直這般壓抑下去,可沒想到,芷柔不過是爲了試探,現在看來,自己這位正室大娘子,已經接受了晴兒。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了,再說就外道了,來來來,吃飯吃飯。”

陸沉拿起筷子,笑得皺紋都快出來了。

……

三日後,侯府吹鑼打鼓,將蘇晴娶進家門。

侯府賓客無數,聽完宮裡派來的太監宣讀完聖旨,賓客們無不震驚,妾室居然被封爲敕命夫人,這可真是聳人聽聞之事,陛下對這位陸侯爺,還真是慷慨大方啊!

陸沉現如今可是御前毋庸置疑的第一紅人,如今納個妾,竟然都被封爲敕命夫人,可見文帝實已對他寵信到了極點。

前來賀喜的賓客多半都是朝中官員,見狀無不暗暗尋思,考慮該不該改換門庭,投入陸沉門下。

抱住這顆愈發茂盛的常青樹,何愁不能大樹下好乘涼,從此仕途順利、平步青雲?

婚禮經過一番鬧騰,終於結束。

陸沉喝得醉醺醺,便要回往新房,卻見楊濁捧着一摞摺子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陸沉眯着眼睛問道。

楊濁說道:“都是當朝官員給院長您的賀詞,不過,這裡面幾乎有一多半,都夾雜着私貨。”

“什麼?”

“有些官員,在賀詞中隱晦的表示,想要投效於院長您的麾下,馬首是瞻,赴湯蹈火。”

“狗屁。”陸沉還以爲什麼呢,不由嗤笑一聲,說道:“這些傢伙,牆頭草,隨風倒,看誰勢大,就往哪邊靠,指望他們能馬首是瞻、爲老子赴湯蹈火?做夢!”

楊濁問道:“那屬下便將這些賀詞都給扔了?”

陸沉笑道:“扔了做什麼,都送到宮裡去。”

楊濁一怔,可他也不是榆木腦袋,旋即恍然大悟,笑道:“屬下遵命!”

陸沉自顧轉身回到新房,只見房中紅燭搖曳,銅鏡之前,一個紅色倩影,鳳冠霞帔,正端然而坐。

旁邊有婢女侍候,見陸沉進來,想要行禮。

“噓!”

陸沉示意婢女別出聲,衝她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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