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良苦用心

陸沉不想他人左右自己的思想,也不想他人爲自己籌謀些什麼,可生米煮成熟飯,結果已斷然更改,隨軍出征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與其說什麼怨懟的話,還不如琢磨如何討好這位老丈人,畢竟這位老丈人可是此次增援邊境的主帥。

思襯曾對葉寰說過自己不願涉足朝堂、只想做個閒雲野鶴逍遙一生,方纔對文帝說的那些“報效朝廷、爲陛下盡忠”等虛頭巴腦的空話,陸沉是不準備再說了。

唯恐再次被葉寰認爲對他有所隔閡間隙,低着頭沉吟良久,忽然苦笑道:“岳父,你這可就有點趕鴨子上架了,你知道的,我只想圖個逍遙安穩,隨軍出征,實在是沒什麼興趣。”

葉寰揶揄道:“你方纔在陛下的面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要報效朝廷,要對陛下盡忠,要爲大齊肝腦塗地嗎?”

“岳父您就別取笑我了,您心裡清楚,小婿也是無可奈何,難道斷然拒絕?陛下會不會生氣暫且不說,小婿只是怕辜負岳父您的一番苦心啊。”

陸沉嘆息一聲。

無可奈何是真的,但怕辜負葉寰苦心,卻是徹頭徹尾的假話。

葉寰何許人,自然能聽得出他這是虛以委蛇之言,不過卻也沒想戳破。

真心實意也好,虛以委蛇也罷,結果陸沉還是答應去了。

葉寰是看明白了,陸沉就是個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就得給他十足的壓力,否則再是苦口婆心,也無濟於事。

老國公對陸沉也是操碎了心,哼道:“不管如何,你終究是答應了隨軍出征,重回疆場,這是你陸氏男兒的宿命,你身爲陸氏子孫,自然要義不容辭。”

誰規定陸氏男兒就非得做兵魯子、臭丘八?

老子現在可是舉世公認的詩仙,不一樣是光耀陸家門楣?

陸沉心中頗有微詞,可到底是不敢對葉寰說出來,只管悶頭向前,沒有吭聲。

葉寰掃了他一眼,道:“老夫也不知你除卻謀略出衆之外,是否亦深諳兵法,所以只向陛下給你求了個參軍的職位,這次權當做歷練。”

“你久居京都,意志消磨,待領略了戰爭的殘酷,或許能激發出些許鬥志。老夫也不強人所難,這次之後,你若仍舊只想謀個逍遙自在,不欲介入國事,重拾你陸家的風骨以及使命,老夫也由得你去了。”

陸沉聞言頓時大喜。

“真的?”

他委實沒想到,這位岳父大人,竟突然變得如此開明。

瞧他高興不已,葉寰面色一沉,重重哼道:“你心不在此,老夫就算將你五花大綁,又有何用?”

陸沉發自內心道:“岳父聖明。”

葉寰忽然一嘆,語氣變得有些悵然,道:“你陸家世代爲大齊捨生忘死,流血疆場,你曾祖父,你太祖父,還有你爹,皆是戰死沙場,而今陸家只有你這一根獨苗,或許是老天怕你陸家就此斷絕,所以才讓你從小便厭惡朝堂,只想逍遙自在。”

“而今你終於得償所願,遠離了朝堂,淪落民間,成爲一介布衣,雖然丟了你陸家先祖拼死換來的爵位,好歹能快活一生,不怕陸氏一門,從此香火斷絕……”

葉寰說着說着,扭頭看向陸沉,道:“可老夫還是覺得,你身體流淌着陸氏的血脈,沙場理應纔是你的歸宿,帶兵打仗,光耀門楣,纔是你身爲陸氏男兒的使命,你當義不容辭。”

“所以老夫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隨軍歷練,待歸來之後,你若仍舊堅持本意,老夫也無話可說。”

雖然不喜歡別人以爲自己好的名義,而左右自己的思想,去強行命令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但老國公推心置腹的一番話,還是令陸沉有些感動。

陸沉豈能看不出來,葉寰對他,委實是操碎了心。

而這一切,並非因爲他是葉寰的女婿。

只因葉寰和陸淵是生死之交。

斯人已逝,爲其後人操心到這等地步,葉寰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陸沉點頭道:“希望此行能夠讓我有所改變,否則我如何對得住岳父您的一番良苦用心。”

他這回說的是真心話。

葉寰一瞪眼道:“你該想的是對不對得住你陸家的列祖列宗,而不是老夫!”

說的好好的,怎麼又生氣了。

陸沉忙道:“是是是。”

葉寰瞥了他一眼,道:“你若當真爛泥扶不上牆,也是天意,好在,你現如今在文壇有了些許薄名,也不算是功不成名不就。”

陸沉謙虛道:“區區虛名而已,不算什麼。”

“你知道就好,莫要以爲得了點虛名,便沾沾自喜,你還差的遠呢。”葉寰極盡打擊之能事。

雖然明知這位岳父大人,是怕自己驕傲自滿,但陸沉還是不由嗤之以鼻。

如果這都算差得遠的話,那麼怎樣才能稱得上登堂入室?

連那些所謂的列國第一才子都在自己的光芒下黯然失色,連個浪花都撲騰不起來,自己不說在當今文壇一枝獨秀,甚至唯我獨尊,怕是也差相彷彿了。

“你不服?”

葉寰目光何等敏銳毒辣,見陸沉雖然沒反駁,可神色卻是隱隱有些傲然,登時便知他心中定然是在不屑一顧。

沒想到這都能被看出來,陸沉忙道:“岳父真知灼見,小婿豈敢不服。”

葉寰面沉如水道:“文人的歸宿,亦在朝堂,經天緯地,學富五車,若不於國於民,豈不是屠龍之術,空負無用?老夫說你差得遠,絕不是刻意打擊於你,如我大齊的內閣首輔楊文昭、南林先生雲樓,如東晉的丞相甘衡,還有南樑右相楊玄之,這些纔是文人士子中真正的佼佼者,你陸沉自比於他們如何?”

這壓根就是兩碼事,陸沉不由苦笑,這位岳父大人也是良苦用心,說是不刻意打擊,可爲了打擊自己,已然無所不用其極了。

這些人中除了南林先生雲樓,其他都是徹頭徹尾的政客,早已不是純粹的文人,也沒人會認爲他們屬於文壇的範疇。

文壇其實很簡單,就是風花雪月,詩詞歌賦。

沾上了政治,本身就是一種褻瀆。

而陸沉自認,以自己現如今在文壇的地位,即便不是儼然一枝獨秀,也絕不會是葉寰口中的“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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