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說,皮薩羅這種人渣世上多得是,我現在有重要的本是犯不着和他計較。
然而,一來我們在老費爾馬家叨擾了有些日子不妨報答一下,二來皮薩羅說不定賊心不死再給我添麻煩,乾脆順便解決掉他算了。
何況我這個陷阱一點也不陰險,因爲如果皮薩羅真的如他在葛倫斯面前表演的那樣忠心耿耿盡職盡力,這個陷阱是不會對他造成傷害的。
僕人很快端上來四個大盒子,裡面各安放着一隻極北冰熊掌。
“小姐,您看着可合用嗎?”皮薩羅笑嘻嘻地說。
“……唔,”我上前端詳起來,“不錯啊,毛色鮮亮,筋肉厚實,倒是最上品的熊掌,市價一定不便宜吧?”
“那是當然,”皮薩羅得意地笑道,“足要一萬金幣一對呢,不過老爺既然吩咐了奴才,自然一定要給老夫人買最好的。”
“嗯,做得好。”葛倫斯誇獎道。
“可惜,”我輕聲一嘆,“完全不能用啊。”
“怎麼可能?!”皮薩羅大驚失色,“這既然是最好的熊掌,怎會不能用?!”
“我請問總管,這真的是兩對熊掌嗎?”我看着皮薩羅的眼睛說。
“……這……這當然了!”皮薩羅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大家都看見了!”
“不對吧,”我搖了搖頭,“四隻全部都是左掌,一隻右掌都沒有,怎能叫兩對?”
“嗯?”之前大家沒有注意。但經我一說,葛倫斯立刻仔細檢查起來,“果然全都是左掌,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皮薩羅慌忙說,“奴才買東西時只顧着惦記老夫人的病情,哪會注意左右之分?再說左掌右掌不都是熊掌嗎?能有什麼區別?”
“當然有區別,”我說道,“極北冰熊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冬眠。而冬眠時它會不自覺地舔右掌,全身血脈收縮時,右掌卻保持血脈舒活,在這個過程中,冰熊身上最精華的養分也漸漸集中到了右掌上,我正是要用這其中的藥性疏通老夫人經絡,現在一隻右掌都沒有,讓我怎麼做呢?”
“可惡!”葛倫斯沮喪道,“我運氣怎麼這麼不好?買到地全是沒用的左掌?”
好一個個厚道人。難道你沒覺得這很蹊蹺嗎?
“真是奇怪啊,”卡爾適時的開口了,“極北冰熊掌一般都是一對一起賣的,如果分拆開來左右掌價錢可差着三倍呢。”
這話一出,誰都知道不對了。
“老爺恕罪!老爺恕罪!”皮薩羅慌忙跪倒,“奴才也是爲了給府裡節省開支,纔買了四隻便宜的左掌充作兩對,奴才實在不知道原來藥性還不一樣啊!”
“你剛纔明明說買的都是一萬金幣一對的最高級貨,”希爾瓦冷冷地說,“可四隻左掌加起來也遠遠不到一萬。”
“我……”皮薩羅面如土色。說不出話來了。
“你……你這……”葛倫斯被氣得昏。
“大人的家務事,我等原不該插嘴,”我淡然說,“不過現在救人要緊,不是生氣的時候吧?”
“你……快去!”葛倫斯一腳把皮薩羅踢了起來,“快去其他大人府上問問。看有沒有右掌可用。”
“遵命!奴才……這就去辦!”皮薩羅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衝出去了。
我說什麼來着?這坑完全是他自己跳下去地。
皮薩羅辦事效率還是有的,沒過多久,已經收集到了三隻右掌。
雖然他在葛倫斯心中的印象遭到了很大的破壞,但應該還沒到徹底崩潰的地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敢再玩什麼花樣了。
小插曲結束,我也應該盡到一個醫者的責任——治療患者了。
在視察過葛倫斯老母親的病情後,我已經基本確定這屬於天靈聖血可以治療的範疇,不過老夫人地身體本身也的確是快要油盡燈枯,就算治好也肯定活不了幾個年頭了。
當然就算這樣子也不會影響計劃。但爲了秉持一直以來的低調,我一開始不打算使用天靈聖血,而是實實在在的使用極北冰熊掌爲她調理身體。
極北冰熊掌對這種症狀的確有特效,只是一天功夫,老夫人已經可以活動頭頸開口說話,自然皆大歡喜。
“葛倫斯大人,令堂的病情已經完全控制住了,”我說道,“接下來只要照我的方子好好將養。一等可以痊癒的。”
“好,好。真是辛苦了。”葛倫斯連連點頭。
有點奇怪啊,葛倫斯的表情雖然可以看得出欣喜,但爲什麼心事重重呢?武威內部生什麼了嗎?
“小姐,你治好家母,我十分感激,這份恩情必當報答,”躊躇了一會兒,葛倫斯開口了,“但現在我卻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不要見怪。”
“不情之請?請問是什麼呢?”我心頭閃過一絲不安的預感。
“你地面紗,可否摘下來。”葛倫斯很直接地問道。
“這……戴面紗是我們民族未婚女子的習俗,請恕我不能從命。”我不動聲色的拒絕。
“那就非常抱歉,”葛倫斯面沉如水,“我接到一份密信,聲稱你的真實身份是克萊頓公國秘密情報長官,潛入我國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茲事體大,恐怕我要強人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