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真高興看到你們回來了。”里昂保持着他禮和從容,微笑着向我們點頭致意。
“你好,手上的傷不要緊吧?”我對他的出現也有三分預感,立刻迴應。
他在這裡正好,一些話都說清楚了,還省去了跑腿的麻煩。
“我只是皮外傷,”里昂說,“但是希爾瓦他……”
“我們知道希爾瓦的事情了,”蕾菲娜說,“我們就是來商量辦法的。”
“關鍵就是撒倫的態度了,”我嘆了口氣說,“他想要什麼?”
“什麼想要什麼?”艾扎克斯大爲奇怪,“他不是說懷疑希爾瓦是奸細嗎?”
我沒有回答艾扎克斯,眼鏡只是望着里昂。
里昂苦笑了一下說:“我今天正是爲了這件事情來找校長談的。”
我的目光轉向埃佛列斯。
老狐狸卻只是若無其事的笑笑。
“是那本書嗎?”我覺得現在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所以直截了當的提問,撒倫是不是想以此交換《東方異聞錄》?
“不是,”老狐狸也是一點就透的傢伙,立刻就完全理解我的意思,“他也知道那是不現實的。”
“也對,”我點了點頭,“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接受,畢竟他沒有證據,最多幾個月他也必須放人,但如果要他現在就放人,他想要交換什麼呢?”
“交換你們的誠意。”撒倫的聲音在數十步外響起。
除了埃佛列斯以外,衆人無不大驚失色。
想不到撒倫能夠在那個距離就聽見我們的談話,而且我都沒有能夠察覺他的到來,雖然我的確是放鬆了警覺,但這也說明他起碼也是個聖騎士或者大魔導師級別地高手了。
我狠狠地瞪了埃佛列斯一眼,看這老小子不吃驚。明顯是已經覺撒倫的到來,居然也不提醒我們一聲,存心害人來着?
埃佛列斯回我一個無辜的眼神,意思是:“我也是剛剛現,還來不及通知你們。”
可惡,也不知道撒倫是什麼時候來的?聽了多少?想來也不會太長,他講話的時候距離還隔得挺遠,估計也是剛剛到達,而且以我和埃佛列斯的耳力。就算沒有專心,他也不可能長時間不被現。
反過來說,就算多被聽去幾句也不要緊,我們沒有講什麼不能被聽見的話。
此時,撒倫已經走了進來,臉上依然掛着那招牌式的溫和笑容,令人看不出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噢!親愛地大祭祀,有何貴幹?”老狐狸一幅熱情的表情。
“我說老校長啊,”撒倫也笑着。“這些日子以來,您這裡的門坎兒我踏了沒有十趟也有八趟,難道您真得不知道我來幹什麼嗎?”
“唔……您瞧……”老狐狸又開始裝傻,“……人上了年紀了,這個記性……唉,真沒辦法……”
“請直說吧,大祭祀,”我實在懶得看着兩個虛僞的傢伙表演了,反正撒倫剛纔已經聽見我說話,現在索性不做多餘的僞裝。“您想要怎樣的誠意?才肯釋放被您無端囚禁的希爾瓦同學呢?”我故意在“無端囚禁”上加了重音。
“哦,這位是神秘而美麗的芙若婭小姐,”撒倫向我深深凝視,他也故意在神秘兩個字上加重音,估計已經試着調查過我了,可惜結果卻沒撈到什麼。“儘管我一向尊重女士,但還是希望提醒您注意措辭,我沒有‘無端囚禁’任何人,根據《教廷法典》第六款四十五條二十七點:遇到重大緊急情況時,我有權對那些身懷重大嫌疑卻又無法解釋的人進行監視和限制自由,除非……”
“除非什麼?”我緊盯着他地眼睛說,這傢伙終於要開出條件了。
“呵呵,除非事件的直接關係人能夠爲他擔保,當然,前提是這個關係人必須是身份明確的。”撒倫依然擺出那個人畜無害的溫和微笑。但這一次,他的眼睛直接逼視里昂。
我暗自嘆了口氣,這下子看來他的目標就是里昂自承身份了。
需要這麼拐彎抹角,看來撒倫也是不能用強,那也就是說,全看里昂自己願不願意了。
里昂,已經成爲屋內衆人視線的中心。
略一沉吟後,里昂似乎終於下定決心,上前兩步向撒倫躬身行了一禮:“遠東帝國十皇子李天泉。見過星祭祀大人。
“不敢,”撒倫立刻還禮。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按耐不住,“撒倫不過是無上的神在世間一個卑微的僕人,怎敢當十皇子如此大禮?”
一旁地埃佛列斯毫無表情,蕾菲娜呆呆地怔着,而艾扎克斯的嘴巴都張得圓了。
原來如此,遠東的十皇子麼?雖然心中多少已經有點預感,但考慮到一點也不驚訝未免不合情理,我也就適當的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那麼祭祀大人,”里昂(因爲習慣的原因,主角在自己地意識裡依然稱呼他爲里昂)說,“希爾瓦他是本人的好朋友,本人也願意爲他擔保,您看……”
“當然,當然,”撒倫連忙答應着,轉身叫進來一個守護騎士,“從現在開始,對於希爾瓦同學的監視和自由限制全部解除,並對他置上本祭祀誠摯的歉意。”
守護騎士當即領命離開,撒倫又對里昂說:“十皇子,你看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
“對不起,”里昂很有禮貌的退開一步,“本人傷勢未愈,現在有些累了,不介意的話,本人回去休息了。”
“當然,您好好休息。”撒倫的城府也真了得,以他這樣的身份被人搶白一句居然沒有半分怒色,微笑着讓出了路。
里昂衝我們點點頭,自行離去了。
目的達到了,目標人物離開了,撒倫再留着也沒什麼意思,當即也向埃佛列斯校長告辭了。
“芙若婭小姐。”走到門邊的時候,撒倫突然回頭喊了我一聲。
“有何指教?”我淡然地注視着他。
“沒什麼,再見了。”撒倫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那一瞬間,我在他的眼中彷彿看見一條會咬人的蛇。
這傢伙,他已經盯上我了嗎?
切,我也不來怕他,有能耐就把我的底細查出來啊,我自己還想看看呢。
“校長,”撒倫一離開,蕾菲娜立刻迫不及待地說,“我們這次……”
然而埃佛列斯擡起一隻手阻止蕾菲娜繼續說下去,剛纔一幅若無其事樣子的他彷彿變了個人似的,表情非常的緊張和憂慮,他輕聲唸了一個咒語,我們頓時覺得周圍變得非常安靜,看來是一個隔音結界。
“劍聖,他還有多少日子?”埃佛列斯問道。
“您……您都知道了?”艾扎克斯吃驚地說。
“也只是猜測罷了,”埃佛列斯嘆了口氣,“克雷迪爾是劍聖心中的第一繼承人選,只是以他的那個倔脾氣,若非遭逢大變時日無多,又怎麼會急着把克雷迪爾招過去呢?你們還沒回答我地問題呢。”
“多則半年,少則三月。”我說。
“只有……這些日子了嗎?”埃佛列斯低着頭,語氣中透出一股濃重的疲憊和無力感。
“校長,”蕾菲娜着急地說,“時間不多了,劍聖他老人家一旦……那大陸必將大亂,天神之光必須早作準備啊!”
“知道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吧,”埃佛列斯揮了揮手,“我和芙若婭單獨說幾句話。”
蕾菲娜和艾扎克斯儘管很不理解,但也都順從地照辦了。
屋內只有我和埃佛列斯兩個人,很安靜。
埃佛列斯並沒有對我說話,他站起身來,注視着窗外。
午後的天神之光,風景很美,但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埃佛列斯這個時候會突然對風景成生興趣。
“蕾菲娜姐姐說的對,天神之光應該早作準備。”我先開了口。
“準備麼……”埃佛列斯輕聲地說着,語氣中彷彿帶着一絲苦澀,他依然凝視着窗外,沒有一點兒回頭的意思。
“……不需要準備了,”良久,埃佛列斯終於回過頭來,幽幽地說,“這一個月來,我不惜自損功力連續進行了三次大預言術,結果卻是完全一致的。”
“完全一致?那是什麼樣的結果?”我追問道。
“……要不了多久,天神之光將不存在於這片大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