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九千代的身邊,可以看見九千代神色不悅的看着沈煜,像是在責備他爲什麼來晚了幾分鐘。沈煜低着頭,就跟個專門用來受氣的人一樣,沒有絲毫的脾氣。九千代繼續冷冰冰的瞪着他,然後一把拿過他手裡的花,隨後放到了我的手上。
只見他剛剛還陰雲密佈的臉上瞬間多雲轉晴,對我微微一笑說:“二小姐。這花是是我專門預定來送給你的,喜歡麼?”
我隱蔽的對着他翻了一個白眼,假裝受寵若驚的說道:“謝謝,這個花真漂亮,我好喜歡啊。”
景雄樂呵呵的看着我們,像是高興的看着兩個聽話的孩子。估計是他以爲我已經開竅了,於是他特別高興的說:“今天晚上我們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吃頓飯。”
九千代這個龜孫子這個時候也很主動,十分禮貌的對景雄說:“伯父,你和伯母還有景然今天晚上都來我們家吧。地方廚師都有,就不用去飯店那麼不方便了。我父母早逝,從今往後我一定會把伯父伯母當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對待。”
景雄聽着九千代的話,微笑着點點頭,心滿意足的說道:“好,那今晚我們就去你家。我得回去通知一下你伯母,你和桑桑先回去準備,我們馬上就到。”
“好的。”
說真的,裝孫子我只服久千代,那和顏悅色的模樣和他變態的性格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我心裡止不住的噁心。或許是內心反感的波動太大。以至於我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不自然。景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有說不出的冷酷和威脅的味道。
我知道,那是他在用眼神示意我,要聽話,不要再給自己找麻煩。
我心裡想着:如果我不聽話,不知道什麼該做,那麼我也不會在今天過來了,更不會直到現在都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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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久千代目送着景雄上了車,我對他說了一句爸爸再見。雖然這是一副父女情深的場景,但是我的笑容,卻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凝固在了臉上。
我冷冷的看了九千代一眼,然後當着他的面,把那麼一大束的花都給丟到了垃圾桶裡。
“你無不無聊?你到底想幹什麼,直接說!”
“我希望你在質問我之前,首先能夠搞清楚一件事--現在是你自己來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你。”
九千代也隨着我的轉變從而收起了那副裝孫子的笑臉。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往車裡狠狠一甩,隨即他一手叩在車頂,一手抓住車門,彎下背。盯着我兇巴巴的說:“如果你想下車,現在就給我滾下去,我絕對不留你。但是如果你不想下,就給我安靜點,我給你十秒鐘考慮。”
我把頭扭向一邊不想看他,大概過了十秒之後,他帶上車門,坐了下來。
隨着久千代的關門,沈煜也坐了進來,只不過他坐的是前面的駕駛座。不知道是不是九千代故意安排,還是碰巧沈煜今天給他開車。總之他就跟個隱形人一樣,絲毫不在意我和久千代之間在談論什麼,至少我察覺不到他有什麼反映。
我知道久千代向景雄提親是欲意爲何,但是我不在乎他的目的,我只要結果。
“是不是我跟你訂婚,你就會給我藥?”
“當然。”
說話的時候,久千代直視前方並沒有看我。反而像是在從後視鏡裡面,觀察着沈煜的表情。
爲了防止久千代最後變卦,我想提前跟他問個清楚,我說:“那這次你能給我幾支?”
“一支。”他淡淡的開口,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在裡面。
“什麼!才一支?!”我轉過身子,皺着眉毛看向久千代。
“有一支就不錯了,你以爲你在要急支糖漿嗎?陳小姐,做人不要太貪得無厭。後續還得看你的表現。如果你能取悅了我,我自然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他朝我靠近,曖昧的在我的耳邊哼笑道:“你要知道,馬上快到三十歲的男人可是很容易就會餓的哦。”
他雖然是在我耳邊說的,但是這一句話的音量,沈煜肯定也清清楚楚的聽到了。
久千代說完,又直起了身子,隨即將我的手機從口袋裡拿了出來,然後給關機了,等到手機黑屏的那一刻,他纔對我陰陽怪氣的說道:“就是不知道你的師父現在在哪,他可是我多年的好兄弟。訂婚禮的請帖。怎麼能少了他呢。”
“你完全可以用別的方法,爲什麼要和景雄說和我訂婚。”
“原因很簡單,因爲我寂寞了,需要人暖牀。”
我看着不可理喻的久千代。想罵些什麼卻無從開口,他繼而陰險的笑道:“而且我這個人有個癖好,就算是暖牀,也只要屁股上有顆痣的人。我總不能脫了每個女人的褲子去看,你說是不是?再說了,陳小姐可是大家閨秀,以前在夜場還風光過一陣子,一定是經驗豐富的很。你還記得花魁大賽的時候。你的宣傳語嗎?那時候就真的讓我很感興趣了,即便是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依然興趣濃厚呢。”
我被他的話說的噁心不已,只好側臉看向窗外不想搭理他。他將我的手機攤開在手掌上把玩,片刻之後,彷彿刻意詢問我道:“現在想下車了麼?只要你開口,還來得及哦。”
說實話,我現在恨不得從飛馳的車上跳下去,可是還有霍啓盛等着我去救,還有落落等着我的藥,我怎麼能靠自己的一時意氣用事。我看了眼他手上的手機,上面有太多的內容不能讓他知道了。於是一把搶過手機,直接從車窗扔了出去。手機一直飛到高架橋下面,落進了水裡。
“不必了。”我冷冷的說着,然後將視線望向了窗外,不再和他說話。
落落,霍啓盛,你們還好嗎?而我,現在又該的怎麼做呢?
這次我們去的不再是那座日式庭院。而是去的一個西式別墅,別墅比景家要小一些,附近的人口密度也挺高。
圍牆的鐵柵欄上爬滿了因爲季節的更替而變得枯黃的爬藤植物,然後一戶挨着一戶。
相比這裡,他的日式宅邸顯得冷清多了,我們到了沒多久,景雄和韓青還有景然就隨後趕到了,我和久千代的婚事還沒有敲定,我在景家的地位便顯著提高了,此刻連景然都沒有用白眼翻我。
我一直沒有說話,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飯桌上。久千代和景雄喝的盡興,而沈煜則是桌搭子,景然看了一眼沈煜故意問道:“你們家夏優怎麼沒來,這麼重要的場合。不來是不是因爲瞧不上我們景家的人啊。”
“景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的孩子現在還小,她需要在家照顧。”
“哎呦,都有孩子了。”韓青看着沈煜不知是關心他還是糟蹋他:“你看着年紀不大吧。”
沈煜笑了一下,韓青繼續說:“像久千代這樣的年紀纔是一個男人該結婚生子的時候,你看看人家,年輕有爲,要什麼都有了,姑娘嫁過去也有保障。”
飯後,景家人告別,久千代喝的有點多了,他扯扯脖子上的鈕釦,醉醺醺的用手指在我臉頰邊滑了一圈說:“桑桑,扶我上樓,沈煜,你站在門口候着。”
沈煜整整一天,整張臉都沒有半點的面部表情,在聽到久千代的這麼一句話後,手中的筷子忽然就這麼滑了下來。
他放下,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乾淨了桌子上的最後的半杯酒,嘴脣瑩亮,淡淡的應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