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啓盛閉着眼睛,睫毛很長,漂亮的不像是一個男孩子應該有的睫毛。那是一句像是他蓄謀已久的下流話,卻被他極其認真的說了出來,叫人怒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不知道他這又是演的哪一齣,但我不想陪他這麼玩,我今天來,只是想要聽他一句話,不管是解釋也好,讓我死心也好,我只是不想再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而不是跑過來跟他上牀的。他雖然什麼都沒有對我說,卻已經用行動給了我最明確的回答。既然他選擇了景然,我也便沒必要和他糾纏不清了!
掙扎間,我一巴掌不偏不倚的扇到了他的臉上,他離開了我得脣,臉上瞬間多了一個巴掌印,看起來既恐怖卻又有點滑稽。霍啓盛愣愣的看了我片刻之後,電梯到達他按的樓層,他幾乎是怒着一張臉衝出電梯的,回頭就開始用力拽我,我穿着高跟鞋,走路不方便,直接歪了腳,即便這樣他也不管不顧的把我拽了出去。 WWW◆ ttκǎ n◆ c o
他沒有像抱景然那樣斯文的抱我,而是直接把我駝到了背上,然後刷卡,一腳踢開房門,又砰的一聲狠狠的關上。也不知道他急的什麼。連取電卡都沒有插,就一把把我甩到了牀上。
“你敢甩本少爺巴掌,是不是不想混了?!”霍啓盛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衝我吼道。
“對,所以我現在要走了,你別攔我,誰攔我誰就是孬種。”說着我就起身要走。
他一把把我按回原地。邊揚起下巴看着我,邊去脫自己的西裝,然後提脣譏笑:“這麼巧,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孬種?”
我被他這份無賴氣的說不出話,所以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嗎,只因你是個孬種?或者是。你突然在一瞬間醒悟過來,懂得現實和感情要分開?
霍啓盛,我一直想你別那麼傻,早點醒悟過來。可是當你終於不那麼傻的時候,我爲什麼會這麼難受呢?你個混蛋,一開始就不應該出現,更不應該爲我做那麼多事!
他拉開領結,然後脫掉了那件使他感到束縛的襯衣,然後醉醺醺的說:“陳桑,你今天爲什麼會來,爲什麼當那麼多人的面吻我,你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而且你不是跟你的沈煜哥哥雙宿雙飛去了嗎?”
他特地扭曲自己的語氣,把沈煜哥哥這四個字說的膩歪又噁心,我不知道聽到他耳朵裡的故事是什麼版本,我只是,不想自己輸的那麼卑微。
我直視他,不甘示弱的說道:“還能爲什麼,來看看你是怎麼早婚早育的唄,你們大城市裡的人還真會玩啊,18歲就來個訂婚典禮,真是好高級,我也得學習學習。”
他哼笑了一聲:“那你看會了麼?”
見我沒有理他,他低下頭輕輕啃咬我的脖子:“還有最後一步你沒有看到呢。不經歷這一步,是沒辦法早育的,不如我來手把手教教你,我們好好研究一下,好讓你徹底精通。”
我擡起膝蓋,隔在我們兩個人的中間,擋住了他下一步的動作:“你跟你的寶貝景然研究去吧!”
“吃醋了?”他用手指撥弄着我的嘴脣,玩的不亦樂乎,我煩躁的躲開,他低頭,在我的耳邊對我說:“我可以跟所有人結婚,但是我只跟一個人洞房。”
他的聲音莫名的讓我癢的渾身一顫,緊接着,卻被難過的情緒給迅速淹沒:“所以,你連吭都沒有吭聲就玩消失了?爲什麼我住院的這段時間你都沒有出現過?我兩個月生死未卜你絲毫不關心,轉眼就變成了別人的未婚夫?霍啓盛,你真的是可以的!”
他靜靜的看着我發怒,嘴角繃不住的想要笑:“我沒出現?我沒出現你晚上被子是誰給你蓋的。你臉上的口水是誰留下來的?”
我啞言,霍啓盛忽然壓身下來,他說:“陳桑,你知道這個婚訂的我有多不願意麼,但是爲了先把形式穩定下來,我不得不這麼做。我這也是以大局爲重。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她。”
“那天我以爲,你和沈煜和好了,就這麼離開我了,我連去看你,都不敢讓你知道。陳桑,你讓我好難受……”他整個人伏於我的頸窩,連聲音都止不住的氤氳:“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喜歡沈煜?”
“你是傻瓜嗎?”
“說實話。”
“霍啓盛,如果我還喜歡沈煜,今天又怎麼會親你。又怎麼會,在備受羞辱之下,一直等你一句話,你是傻嗎?!”話出口的瞬間,我好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終於吐出了胸口上那塊鬱積的石頭。
我其實很膽小,很不敢承認,甚至覺得自己背叛了沈煜,那種負罪感一直緊緊的壓迫着我,叫我難以喘息。但是,我心裡比誰都要清楚,更適合我的那個人,是誰。我跟沈煜之間,如今早已變得只剩糾纏,所以我要揮起剪刀,剪斷這雜亂的,讓我難受的絲線,才能呼吸到新鮮空氣。重新感受這個世界。
霍啓盛就是這把剪刀,解救我的剪刀,就像他說的那樣,錯過了錯的人,才能遇到那個對的人,儘管這放棄的過程,是痛的。
霍啓盛聽完我的話之後,愣住了,然後他眼圈變得好熱,在那一瞬間便的失聲,他或許是想要退出了吧,覺得自己不如沈煜,所以,就默許我回到沈煜的身邊,我們都那麼的小心翼翼,怕中傷對方,中傷自己。
霍啓盛說,沒想到。我終於把你等來了,陳桑,我終於把你等來了。
他趴在我的身邊,酒氣上頭,在這漆黑的夜裡,我的懷抱裡。像是突然被觸發了某根神經似得,抱住我的脖子,對我說:“文叔走了,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我還有誰,原來,我還有你。”
霍啓盛的舌頭開始打結。像個小孩子一樣,不停的在我的頸窩裡摩挲。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釋的,像霍啓盛這樣的人,怎麼會對景然說他覺得我根本不是第一次這句話,兩個人如果要靠着解釋過日子,那樣。還有意義麼。
我在他的懷抱裡,像個發條,然後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頭髮,我知道這個時候,他有多麼的需要安慰。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等我。”他擡頭,用手摸着我的臉:“我要成爲一個,能爲你扛得起一片天的男人,很快,很快……”
霍啓盛越說越沒有聲音,醉醺醺的。慢慢被吞噬了意識,漸漸的,呼吸變得平穩起來。
他趴在我的懷裡,睡得很香,像個樹懶一樣的抱着我,整個背都暴露在空氣中,我撫摸着上面的疤痕,心酸的想要流淚。
只要沒有久千代,我們就不會這樣的辛苦了,對麼。
半夜的時候,我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夏優給我打的,她告訴我,說她肚子痛,沈煜不在家,要我過去看看,我說:“你先忍忍,我馬上就來。”
當時霍啓盛的手正抓住我的胸脯,我悄悄的把他的手給拿開了,想起昨晚我對他說的話,只感覺臉頰都熱的通紅,我一定是喝醉了酒,發酒瘋。
我想都沒想,就出了酒店,打車趕到了夏優的住處,結果等我趕到的時候,她的肚子又不怎麼痛了,硬是拉着我聊天到了早上。
我剛勸動她,讓她快去睡覺,自己準備回去。誰知還沒有走出客廳,手機忽然滴滴滴的響了,是一條彩信,發件人是景然的手機號。
只見照片上的環境,正是我和霍啓盛昨天睡得那個房間,霍啓盛還沒有醒過來,他身側那潔白的牀單上,赫然是一小塊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