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一”季仰坤氣的臉色一寒,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這個兒子可是一點面子都沒有給他。
季錦川對他的怒意視而不見,向沈悠然介紹了其他人,沈悠然挨個叫了一遍。
雖然這門婚事還沒有得到認可,但她打過招呼過,那些親戚雖沒有應承,但都會微笑着點頭,不至於讓她像先前那般尷尬。
今天來的人比較多,只有一個空位置,季錦川攬着她走過去,將她按着坐下,自己坐在她旁邊的沙發扶手上。
季錦川的舅媽問道:“聽聞沈小姐是加州聖地亞哥大學畢業?”
沈悠然面含微笑:“大二結束後去的加州。”
季錦川的小姨申夫人挖苦道:“喝過洋墨水的人涵養應該不錯,可是沒有經過父母同意就私自領了結婚證,這似乎有失教養吧?”
沈悠然臉色沒變,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倘若她這個時候開口辯解,這些人恐怕又要說她不懂得尊重長輩。
說白了,這些人今天就是來給她難看的。
季錦川的右手搭在沈悠然身後的沙發背脊上,從側面看去,沈悠然如同被他擁在懷裡,契合無縫,儼然是一副新婚燕爾的甜蜜夫妻。
“教養?”他的嘴角帶笑,笑的冰冰涼涼,彷彿帶着冬日清晨的霧靄,讓人看不清情緒,卻又覺得徹骨寒涼,“比起小姨當年,我們的這點教養真不算什麼。”
季錦川的話如同一個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臉上,申夫人臉色青白交替,憤憤的咬着牙齒。
當年申夫人爲了嫁給現在的丈夫,明知道他有交往對象,還不惜讓家族施壓,申先生爲了保住家族事業,不得不跟女朋友分手娶了她。
彼時,申先生的女朋友懷了身孕,申太太硬是逼着她去做了流產手術,這件事情差點鬧大,最後是季家出面替她壓了下來。
季錦川現在是季家當家人,申家的事業正是因爲這個裙帶關係才能永盛不敗,所以她即便是長輩,也不敢惹惱了他。
她立即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笑吟吟的道:“嗨,我也只是和沈小姐開個玩笑罷了,瞧你緊張的,生怕她受一點委屈。”
對她的最後一句話季錦川不置可否:“醫生說孕婦要保持心情舒暢,對孩子也好,何況她若受了委屈回頭我還要哄半天,你也知道,對哄女人這一套我不擅長,所以但凡讓她不開心的,我都要替她擋着。”
他的語氣是平靜的,也是凜然的,申夫人再也不敢多言,立即噤了聲。
看到季錦川如此的維護沈悠然,不惜讓長輩難看,薛伶的心裡更加的嫉妒起來,如同一根沾滿了毒液的青藤,迅速的蔓延生長。
季錦川搭在沙發上的手移落在沈悠然的肩膀上,視線在薛伶身上一掠而過:“今天這種日子,怎麼還有外人在?”
他的這句“外人”讓薛伶瞬間失了血色,面容泛白,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肉中。
謝素齡瞧出了她的異樣,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這才擡頭說道:“薛伶是你簡姨的女兒,也等於是我的半個女兒,所以我已經將她認做了乾女兒。”
季錦川微微擰眉,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