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氣氛高亢刺激,處處瀰漫着寂寞曖昧的氣息,絢爛的燈光閃爍不停,耳邊是震耳欲聾的聲響。
卡座上,文斌等人有了幾分醉意,只有季錦川是清醒的,那雙精明深邃的眸光,此刻在這閃爍的燈光下,竟有幾分迷茫。
這幾天不僅是他,連肖呈都覺察到了他心情的浮躁,那種浮躁感是在每天晚上回到酒店,看到黑漆漆的房間纔有的。
自從第一晚之後,他每次回到酒店,面對的都是漆黑一團的房間,而廚房的保溫箱裡總有那個女人做好的飯菜。
四五天之後,浮躁感變成了失落,就像是心窩處好像被挖空了一塊。
他煩躁的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起身拿過旁邊的外套:“你們玩,我先走了。”
對身後文斌等人的喊叫置若罔聞,他往酒吧外走去,肖呈快步跟了出來,回到酒店,他刷開套房的門,客廳裡的燈居然是亮着的。
他怔了一下,然後推門而入,幾乎是下意識的去尋找那個身影,偌大的客廳空蕩蕩的,安靜的幾乎落針可聞。
他進了房間,心突突的猛跳動了幾下,走到沙發旁,上面卻是沒有那個女人,跳躍的心像是死寂了一般,在一瞬間平穩了下來,心頭的那股失落感是那麼的明顯。
“你回來了?”
他猛地回頭,廚房的門口處,沈悠然穿着一身豆沙粉的衣服,手中端着一碗炸醬麪,還冒着熱騰騰的霧氣,看樣子是剛出鍋。
他的目光黑沉沉的,盯的沈悠然有些發毛,她舔了舔脣:“我……晚飯沒吃飽,所以上來做些吃的。”
季錦川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剛纔歸於寧靜的心似乎在聽到她的聲音後,又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見他一直不說話,她侷促無措:“你的晚飯在保溫箱裡。”
季錦川面色無異的輕斂眸子,淡淡的“嗯”了一聲,脫去外套扔在沙發上,扯鬆領帶。
沈悠然端着炸醬麪進了廚房,將保溫箱的飯菜拿出來,出了廚房擺放在餐廳桌上,然後又回到廚房,端起炸醬麪要出去的瞬間她躊躇了,這幾天他對她的態度很冷漠,她也自我反省了,並沒有招惹到了。
季錦川的陰晴不定她也拿捏不準,既然他不待見她,她也沒必要貼上去討人嫌。
可是若是躲在廚房吃,好像自己怕了他似的,何況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事。
於是,她端着炸醬麪進了客廳,找了個娛樂節目,一邊吃一邊看電視。
季錦川取下手錶,解開兩顆袖釦,挽起一小截衣袖,拉開餐椅坐下用餐,餘光卻瞥向客廳裡的那個女人。
她的頭髮總是從右邊滑下,阻礙她吃飯,被她順到耳後,露出白皙圓潤的耳垂和一小部分的雪白脖頸。
看到有趣的地方,她會咯咯一笑,由於她是側面對着他,所以他只能看到她側臉的柔和弧度,還有咧開的嘴角。
江城最有名的便魚,魚肉滑嫩,而且刺很少,今晚她做了紅燒魚,可是他吃起來卻索然無味。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除了剛開始的那一絲激動外,反而更加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