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的盡頭是花圃,她在長椅上坐下,仰頭望着夜空的星辰,晚風拂過,撩起她耳邊的碎髮。
正當她看的出神,一抹俊挺消瘦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他的身上帶着沈舒娜慣用的香水味兒,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淵,此刻一瞬不瞬的注視着她。
他逆光而立,身後的昏黃路燈照的他身影朦朧虛無,俊逸的臉龐面無表情:“你爲什麼會和季錦川一起出席宴會?”
他的聲音很平緩,就像是一般的詢問,但熟悉他的沈悠然還是聽到了幾分質問的味道。
雖然她不明白季錦川今晚爲什麼會帶她來,但他現在有什麼資格質問她的私事?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淺淺的笑,聲音不淡不淺:“就像你看到的,今晚我是他的女伴。”
顧瑾琛削薄的脣輕輕抿着,似乎是有些不悅她的答非所問:“你知不知道和他一起前來會引起多大的轟動,明天各版頭條都會報道出來!”
她滿不在乎的道:“那又怎麼樣?”
如果沈耀庭知道了,應該會很開心吧?
在季錦川沒有開口澄清兩人的關係前,與沈氏合作的那些人應該不會再刁難沈耀庭,對目前沈氏的狀況來說,算是一個小小的福利。
看到她臉上的嫣然淺笑,聽到她無所謂的回答,他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一下,啞着嗓子道:“離他遠一點。”
“抱歉,恐怕是不能。”她在中盛上班,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
“沈悠然!”顧瑾琛黑色的瞳孔猛地一縮,眸底帶着黑壓壓的怒氣,“你和他除了上下級外,還有沒有別的關係?”
即便是身爲姐夫,他也沒資格過問她的私事。何況從頭到尾,她從沒有承認過自己愛了多年的男人成了自己姐夫的事實。
她站起身來,即便是穿着八公分的高跟鞋,也只到他的下巴,她微微仰頭逼視着他:“別的關係?你是指哪一種?男女朋友?還是牀伴關係?”
她的語氣雖然平緩,卻帶着幾分尖酸刻薄。
顧瑾琛的臉色白了幾分,被刻意壓制的怒火涌上心頭,節骨分明的手掌高揚起來。
沈悠然瞪大了眼睛,眼見巴掌即將要落下來,驚懼的閉上眼睛,清瘦的身體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
顧瑾琛也是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在巴掌即將落在她臉上的時候,他及時的收住,冰涼的指尖輕撫着她俏麗的面頰,低沉的聲音暗啞乾燥:“悠悠,你一定是在氣我對不對?”
聽到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她猛地睜開眼睛,神色恍惚的凝視着他。
悠悠是她的小名,只有外婆和他這樣叫過她。
而如今再次聽到這個稱呼,那些被她刻意想要遺忘的過往涌上心頭,提醒着曾經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顧瑾琛注視着面色蒼白的她,停留在她面頰的手指穿過後頸,輕攬着她的頭,擁她入懷,輕柔的聲音像極了情人間的繾綣呢喃:“不要喜歡他,也不可以喜歡他。”
不遠處的暗處,季錦川目光復雜的盯着兩人,深不見底的瞳孔蘊藏着意味不明的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