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看着面容寡淡的男人，溫涼的開口：“謝謝季總誇獎。”
客套疏離的口吻，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季錦川壓下心中的鈍痛，說了一聲失陪，然後走開。
沈悠然有些莫名其妙，低聲對林默安道：“難道他過來就是誇讚我衣服好看？”
林默安意有所指的道：“那可不一定。”
說完，他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錢總，臉上浮着潤笑：“錢總，城西那塊地皮的事，還希望你能考慮考慮。”
錢總沒有了剛纔的輕浮，笑道：“既然林總這麼有誠意，我當然願意多交一個朋友。”
“那地皮的事……”
林默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錢總打斷：“今天不談工作上的事情，改天咱們約個時間，坐下好好談。”
林默安也不知道這個老狐狸打的什麼主意，舉了一下酒杯：“那我等着錢總的消息。”
沈悠然看着錢總前後大轉彎的態度，後知後覺得明白過來，季錦川剛纔那句讚賞的話，簡直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畢竟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能得到季錦川的讚許。
換句話來說，季錦川看上的女人，誰敢打她的主意？
林默安和錢總聊着其他的事情，沈悠然覺得有些累，給林默安說了一聲，將香檳放在經過的侍者托盤裡，出了宴廳的後門去透氣。
夜裡的風有些大，吹得她裙裾飛揚，他順着小徑一直往前走，看到前方的游泳池旁站着顧瑾琛和許承衍。
顧瑾琛清潤的聲音夾雜着晚風吹來：“這些年你也該收心了，杜若微的父親落馬後，你沒有和她離婚，說明你們之間在朝夕相處中有了感情，只是你自己還沒有發覺到而已。”
許承衍嗤笑：“我差點就被帶綠帽子了，有屁的感情！”
“問題在你身上。”顧瑾琛一針見血的指出來。
許承衍扯了扯領帶，用力的喘了兩口氣：“真想把那個叫邱少澤的剁了喂狗！”
顧瑾琛勸道：“別衝動。”
“我許承衍這輩子還沒這麼窩囊過。”
顧瑾琛的餘光瞥到了幾步外的沈悠然，他側身朝她看去，女人的身後是漫漫夜色，她就站在歐式路燈下，燈光昏黃朦朧，米黃色的裙襬飛揚。
許承衍見突然不說話了，偏頭看向他，見他盯着某一處，就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了不遠處的沈悠然。
沈悠然原本垂着眼簾在想他們剛纔的話，等她擡頭時，見兩人都看着自己，遲疑了片刻走上前。
顧瑾琛還以爲沈悠然會轉身走掉，沒想到她竟然走了上來，有片刻的怔愣。
許承衍看了看她，又看向顧瑾琛，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聊，我先走了。”
許承衍走後，兩人均是沉默，半晌後，沈悠然問道：“許承衍和杜若微怎麼了？”
顧瑾琛溫聲道：“還和之前一樣，整天吵吵鬧鬧。”
想起剛纔許承衍的話，沈悠然嗓音溫沉的開口：“你讓他不要去找邱少澤的麻煩，有那個閒工夫，倒不如管管自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