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項目的跟進,沈悠然這兩天早出晚歸,星期四下班,她見時間還早,就去了學校,看諾寶最近有沒有受同學欺負。
因爲車子送去檢修,她坐的是計程車,等她趕到時,正好看到同學們從裡面出來。
她看到了季諾,張了張嘴,諾寶兩個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
因爲她看到季諾歡天喜地的朝那個冷峻的男人跑去。
“爸爸。”
她整個人愣在了當場,呆若木雞的看着那父子兩人。
難怪剛開始見到季諾時,就對他有一股熟悉感。
難怪她打電話給諾寶的二叔時,那邊的人不肯講話。
季諾幾次在她面前說,他有爸爸,二叔,爺爺奶奶,唯獨沒有媽媽,這麼相似的地方,她早該想到的。
剛纔激動的心情漸漸冷寂下去,有種被欺騙的憤怒感。
她很想衝上前,質問他們父子,這樣騙她好玩嗎?
她攥緊了手中的包,指尖一點點泛白,因爲太用力而硬生生掰斷了右手無名指的指甲,尖銳的疼痛讓她冷靜下來,她轉身快步離開。
肖呈下了車,上前對季錦川道:“季總,是少夫人。”
季錦川擡頭望去,那已經走遠的人真的是沈悠然。
他愣住了,剛纔她已經看到了?
季諾見他愣愣地看着前方,回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他仰頭:“爸爸,你在看什麼?”
季錦川斂了視線,淡淡的道:“沒什麼。”
回到家,沈悠然心中的憤怒依舊在翻涌,她打開鞋櫃,將裡面的兒童拖鞋拿出,扔進垃圾簍裡。
林默安回到家,換鞋時看到垃圾簍裡的兒童拖鞋,意外的挑了一下眉頭,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那小傢伙以後不來了?”
沈悠然坐着沒動,她垂着眼簾,臉色有些不太好。
林默安瞥到她搭放在沙發上的無名手指泛着血絲,斷掉的指甲還在上面連着,血肉模糊。
他驀然起身:“怎麼了?”
沈悠然擡起頭來,臉上的茫然漸漸散去,脣角勾起冷嘲的弧度:“你知道諾寶是誰嗎?”
林默安看到她這個樣子,隱隱猜到了什麼。
“他就是季諾。”她的臉上是憤怒,眼裡帶着冰雪融化的寒意,“從始至終,我都被他們父子倆騙的團團轉。”
她的手指漸漸收緊,鮮血再次滲了出來,可她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疼。
林默安抓着她的手指,不讓她再傷害自己,他溫聲道:“也許季諾並不知道你是他媽媽,他也沒有騙你,一切都只是巧合。”
沈悠然搖了搖頭,笑的慘淡狼狽:“這個世上哪來的那麼多巧合。”
現在她十分確定,那天在小區外,她看到的那輛奧迪就是季錦川的。
林默安的手掌穿過她的後頸,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腹部:“知道他就是季諾,你應該高興纔對,這些年你不一直在想他嗎?”
沈悠然閉了閉眼,然後又睜開,黑眸裡有幽光在閃動,清涼的聲音伴着一絲乾澀:“那是季家的孩子,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