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上花落,更沒想到花落也是去往府城的,是繼續單獨上路,還是攜美同行?
這還用問嗎,放着帥哥不欣賞,反而先走一步,你見哪個吃貨會放棄嘴邊的大餐拍拍屁股走人的?
“蘭姐姐,我們和花哥哥一起走好不好。”春心眨巴眨巴大眼睛,兩手緊緊抓着蘭悠蘿的衣袖,仰着小臉露出祈求的可憐樣子。
不要……誰來幫我拒絕她……誰來幫我搖一下頭……蘭悠蘿的內心無比掙扎,她知道自己該拒絕,該告訴小春不要給人添麻煩,可是,被那雙溼漉漉烏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就說不出半個“不”字。
“好姐姐,一起一起嘛,一起走多熱鬧。”春心再接再厲,小孩是賣萌神器啊,必須是!反正她現在就是八歲小孩,絕不是那個二十八歲的老女人了,當初她二十八歲都能冒充十八歲去遊戲裡賣萌,何苦現在是如假包換的蘿莉呢。
看春心那副着急的樣子,花落笑了,不緊不慢的開口道:“蘭姑娘,我們並無大事,不過是護送我表妹回家而已,若是無事,你我同行可好?”有小春在,想來這一路上不會再那麼無趣了纔是。
磨來磨去,終於磨得蘭悠蘿點頭,春心立刻來了精神,這會兒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氣騎五個小時的馬也不費勁了。
見她這樣子,蘭悠蘿也只能無奈的搖頭笑笑,看來她真是拿小春沒辦法啊,但願師兄知道了不會抱怨她太慣着小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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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花落說了沒幾句話,春心就打聽出來他們兄弟兩個前往府城是要送他們表妹回家,順便還要在那邊談生意,倒是沒有太要緊的事情。
茶棚簡陋,衆人無意停留太久,稍事休息後就繼續上了路,只是車隊後面多了一匹馬兩個人。
對此,花英並無太多意見,不過是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又是弟弟認識的人,他自然不會拂了自己兄弟的面子。
不過,陸嫺就有些不痛快了,一想到後面那個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地小女孩就是當初害自己在楚公子面前出了醜的丫頭,她就滿心裡難受。尤其是,她向來嫺靜知禮,豈能和這麼一個小小的孩童生氣?
“繪紅,將這果子與後面那名孩子送去,就說是她一路上說了不少話,怕是口乾了,特地給她吃的。”
春心捧着手裡的果子有點發愣,車上那位到底誰啊,特地給她送果子吃?哈,說她一路上說了不少話,怕是口乾了,你幹嘛不說是我一路上說話太多,你拿果子來堵我嘴呢?
難不成是她打擾到車上那位美女了?她撓撓頭,看向花落:“花哥哥,車上那位姐姐身子不舒服需要休養?”
“表妹身體康健。”花落含笑,表妹這一舉動所暗示的意思,他豈會看不明白,可他也好奇小春究竟哪裡得罪了表妹,更想看看這個精明的過了頭的小丫頭有沒有看出表妹的暗示。
“那……她是累了?困了?”
“我們方纔不是已經在茶棚了歇息過了麼?”
“暈車?”
“小春……暈車是什麼意思?”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春心撇撇嘴,很乾脆的直接問道:“那她突然要我閉嘴是什麼意思啊?嫌我吵?可這路上人來人往的熱鬧着呢,怎麼就我說話的動靜能讓她聽進去?話說我們離她還遠得很的吧?”
她的話不假,這是通往府城的官道,一路上人來人往,牲口叫喚的聲音,車伕呵斥的聲音混在一起,除非是對某一個聲音特別留意,否則怎麼會至於連聽到都難受得想讓人閉嘴的地步。
“小春!”蘭悠蘿偷偷輕捏了小春一把,小聲道,“別這麼說。”雖然她也覺得車上那位姑娘似乎對小春特別留意,打從茶棚裡時,她就敏銳的察覺那姑娘看了小春好幾次,甚至還帶着一絲不悅的味道,可小春只是一個孩子,萍水相逢,那位姑娘沒有道理會突然就反感小春纔對啊,況且小春又這麼招人喜歡。
車裡的陸嫺漲紅了臉,她沒想到那個小丫頭竟然看出了自己的暗示,而且還直接說了出來。她明着是送給那丫頭,私下裡卻是暗示帶着那丫頭的那個姑娘,讓那姑娘管好自家的孩子,免得嘰嘰喳喳吵鬧個不停。那姑娘若是個識趣的,自然會老老實實管教那丫頭,可誰料想卻被那丫頭給說破了。
所以說嘛,腦筋反應太快又口無遮攔的小孩最討厭了!
“我家小姐說了,是看這孩子招人喜歡,所以才送果子給這孩子,並非是嫌孩子吵鬧,還請姑娘千萬不要誤會。方纔繪紅姐姐傳話不妥當,我家小姐已經訓誡過她了。”
這是另一個丫鬟從車裡跑出來道歉來了。
蘭悠蘿微微皺眉,可她還是覺得車上那位姑娘對小春是格外不喜,尤其是這傳話的丫鬟雖然神色淡淡的,甚至還帶着點笑意,可那笑意根本不達眼底,轉身而去的一剎那,嘴角分明是輕蔑的笑。
可惡,小春現在是跟着我,她受了欺負那就是我沒有照顧好她,沒有照顧好她,我還怎麼向師兄交代?我家小春哪裡得罪你了,那麼大的姑娘了非要和孩子過不去!蘭悠蘿的臉拉長了,狠狠瞪了前面的馬車一眼,乾脆逗着春心說話,不想聽小春說話是不是,管你呢。
感覺到了蘭悠蘿身上氣場的悄悄變化,春心忍不住笑了,這位江湖俠女還是很有脾氣的嘛,她一直以爲江湖女子就算不是一簫一劍走江湖,也該是手挽秋泓縱豪情纔對,怎麼能蹲在廚房裡刷鍋刷碗,怎麼能被人挑剔擠兌還忍氣吞聲呢?今天這個一眼就能認出飛鏢有異樣,一言不合就擺臉色的樣子才讓她在蘭悠蘿身上稍微找到了一絲江湖氣息。
“小春要搬到府城去?”聽說春心要搬家,花落倒是稍稍詫異了下,不禁問道,“可是已經找好了住處?”
“恩恩,差不多已經好了,屆時我家的鋪子也要在府城重新開張,歡迎惠顧哦。”春心點頭,鋪子還沒開業,先打個廣告再說。唔,話說她要不要這幾天搞個開業儀式?弄點開業活動呢?比如買一包藥贈一包藥?買二兩人蔘贈一兩黃連?還是說,發優惠券?值得琢磨啊。
花落失笑,這小丫頭家裡開的是藥鋪,他好端端的惠顧藥鋪做什麼?
春心立刻就看出了花落心中所想,搖搖頭道:“你還別笑,沒病就不能進藥鋪了嗎?就拿鄭哥哥來說吧,他看起來是沒什麼事,可我那張方子給他是一定能用得上的,有病治病,沒病補身,你們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最不放在心上了,等到上了年紀就知道辛苦了。”說着,她死死盯住花落的臉,不放過他每一個表情。
鄭二哥?想起那張害的鄭無聿擡不起頭來的藥方,花落再也忍不住了,笑了好一陣子纔開口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他被你害得多慘麼?”
害慘?春心撓撓頭,總不至於那傢伙真的照方抓藥,然後補得過了頭,補到見妞就撲吧?那藥沒那麼大效力纔對啊。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現在雁餘城都知道他懷裡揣着一張藥方的事情。 ”花落有些無奈的看着這個小丫頭,小小年紀就能開得出那種方子,既然開得出方子,就應該知道那方子是做什麼的,以及那對男子來說意味着什麼纔對。
……全雁餘城都知道?春心眨了下眼睛,無語帥哥是傻了麼,難道他是拉了一羣人來研究那方子究竟有何效用不成?可如果是全雁餘城都知道了的話,她倒是可以稍微理解那傢伙爲什麼一見她就氣得恨不得敲死她了。
那分明是全雁餘城都知道他鄭無聿鄭二公子那方面不行了,正急着吃藥補身子呢。
“我發誓,方子我只開給了他一個人,他拿給誰看可不關我的事。”春心很認真的爲自己辯白。
“也是,都是意外。”花落摸了摸下光潤的下巴,很小心的說了一句,“可不要給花哥哥亂塞什麼藥方或者藥材之類的東西哦。”他可不想變成全城人的笑柄。
“那你可要小心保重身體喲。”春心似笑非笑的說,“我最喜歡以德報怨了,越是得罪過我的,我就越是要報答他們呢。”花帥哥倒是提醒她了,她應該給花帥哥也開上一副藥,治一治舌頭太長的毛病。
蘭悠蘿有些哭笑不得,從這一大一小的對話裡,她似乎聽出了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小春開給那位鄭公子的藥方怕是很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而且很可能是關於某些方面的問題。
吵死了,有那麼多廢話可說嗎?車裡的陸嫺低着頭,臉色陰沉卻沒人能看到,兩個丫鬟還以爲她是路途辛苦累到了,不禁隔着車板向後瞪了一眼。說說說,說什麼說呀,顯擺你們可以纏着六公子說話是不是?六公子不過是好心陪你們說一兩句而已,哼……
在一路的說笑聲中,在陸嫺滿腹的怨念中,府城,也就是利州城的城牆,終於出現在了視線內。
“那,花哥哥,我要走了哦。”春心拉着花落依依惜別,美男的胳膊堅韌有力又不硌手,再不摸就摸不上了。
“一路小心,想來你兄長怕是等得急了,快些去吧。”花落拍拍春心的頭頂,無奈的將自己的衣袖從她手中扯出來,也不知自己的衣袖究竟如何得罪這丫頭了,每次一見面都是緊抓着衣袖不撒手。
“那,花哥哥,記得我要以身相許的哦。”春心揮揮小爪子,別了,我的狐狸美男,不論在哪裡,可千萬要記得我。
“好吧好吧……我記住了。”這丫頭怎麼就這麼熱衷於以身相許?唔,還是說,果然他的魅力無邊,從八歲到八十歲通吃?
“那我走了,對了,我方纔給你切了一下脈,給你留了一小瓶丸藥,記得按時吃哦。”
“好,我知道——什麼?!”花落維持了一路的笑容終於變了。
白白咯花帥哥,你這幾天不會離開是不是?那我先去找我哥,然後再來慢慢和你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