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氣氛有點沉悶,沉魚擱在腿上的手瞬間握成拳,垂眸,幽幽的問他:“所以呢?你打算……”
離婚倆個字沉魚還沒說出口,就被鍾澄宇開口打斷了:“我不打算怎麼樣,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既然你想不開,我時間也多的是,咱們就耗着唄!”
沉魚竟然倏地鬆了口氣,那一瞬間,她也爲自己這種反應感覺到奇怪,她不是應該期望着能和他離婚的嗎?爲什麼?爲什麼當她提出來,他果斷否決了之後,她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姿態?到這裡,她有點迷茫了!
她知道因爲剛剛在電影院自己的口不擇言,他纔會跟瞬間變了一人似得,可這次,她卻看到了一個從未在他面前出現過的鐘澄宇,無奈、失落、還有些許不知所措。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爲,像這些負面的消極的情緒永遠都不可能在鍾澄宇身上出現,可現在她突然明白了,他也是個人,一個有着七情六慾、悲喜憂傷的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理所應當的就會有爆發的時候。
倆個人安靜的在車裡坐着,直到鍾澄宇抽完那根菸,他倏地開口:“我記得,你是不是還欠我什麼?”
面對突然轉換的話題,沉魚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怔怔的看着他,和往常如出一轍的玩世不恭,慢慢的接受這個男人的秒變之後,她知道,他瞬間又回到了以前那個不管什麼時候都精神奕奕的鐘澄宇,凡事以欺負沈沉魚爲樂的鐘澄宇。
她淡淡道:“沒忘,第一次,你幫我買給老爺子的禮物;第二次,你在奶奶面前頂替我做了擋箭牌;第三次,你幫我喝了那碗雞湯,說吧,你想要幹嘛?”
他轉頭,黑暗中,她看見他皎潔黑亮的眸子,突然渾身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她連忙擺手:“說好了,犯罪,影響社會安全的事情不幹;侮辱人格的事情不幹;違反道德的事情不幹。”
“你這像是要感謝我的樣子嗎?再說了,你以爲我是什麼人?沒事專門讓你去做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你還真是看得起我!”
沉魚立馬回擊:“你別裝,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淺淺一笑,嘴角像彎彎的月亮:“我不知道!”
沉魚不再搭理他,他知道她開始實行冷暴力對待,也不再逗她,老老實實的開車。
一路上,鍾澄宇嘴角上都洋溢着一股笑容,燦爛、不懷好意,透過後視鏡,他看到沉魚有點緊張的樣子,他知道她這是被一年前他的無理回報給嚇到了,那個時候,是她第一晚在老宅住,被老爺子、老太太搞的已經瀕臨崩潰的階段了,他適時的出手相救,卻也在事後提出了一個無理的要求。
後來,那一晚在大宅,沉魚第一次心不甘情不願的用嘴幫他,他到現在都記得那一幕,她臉色通紅,彷彿見到妖怪一樣的神色,完事之後,她足足一個禮拜拒絕和他同牀,後來要不是他強硬的將她拖回臥室,估計他們得一直分牀而眠。
到家的時候,沉魚徑直下車,走的很快,絲毫沒有等着鍾澄宇的打算,他停好車從車庫出來的時候,眼見着她已經進了大門,他淺笑,搖了搖頭,她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沉魚很少和鍾澄宇鬧脾氣,因爲她知道,第一,她鬧脾氣鬧不過鍾澄宇,第二,不管她怎麼鬧,最後還是以她低頭收場,所以有時候明明很火,很生氣,可她還是能裝成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
不過今晚,沉魚不淡定了,她又犯了常犯的錯誤,自作聰明的去揣摩鍾澄宇的想法,所以她作繭自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