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以後,沒說一句話,任由着席謹衍和其他醫生檢查,席謹衍一邊檢一邊關注她的神色,有些呆滯,微微蹙眉,確定身體無恙以後,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陸夏這才說:“我要回家。”
聲音極其沙啞,大概是沉睡了太久沒說話的原因。
席謹衍坐到她身邊來,望着她,“現在你的情況還不穩定,需要住院觀察。”
她卻固執的重複那四個字:“我要回家。”
眼神空洞,脣瓣乾裂。
席謹衍端了一杯水過來,哄她喝,她驀地一下子揮開,那水杯,砸落到地上,支離破碎。
席謹衍按了按額頭,沒管,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直視着自己,試圖從她眼底找到什麼,脣角勾着寵溺的淡笑,偏偏帶着一絲危險,“剛醒就和我鬧脾氣?”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眼底漸漸被霧氣染溼,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席謹衍,我不想鬧了,我們離婚吧。”
離婚?說的挺輕鬆。
他舔了舔薄脣,臉與她的靠近,鼻樑蹭着她的,很親暱的樣子,他低低的問:“睡了這麼久,也該餓了,想吃什麼?”
他的聲音,還帶着至尚無比的寵愛。
她剋制不住的哽咽,眼睛紅通通的,“你別這樣,我想過了,陸氏我不想管了,我也不想要什麼孩子了,我求你,放過我。”
現在才醒悟,不知道是否太晚?
以前,是她不對,是她太執着,守得住陸氏又如何,倘使他一個不如意,還是一樣輕輕一腳就踩死。
孩子,他的孩子她也不奢求了。
席謹衍卻抱着她,臉頰不曾離開她的臉,貼着緊緊,“你不餓,我倒是餓了,想吃你。”
他真的就親了下來,披披蓋蓋的吻,堵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她嘴裡是苦澀的,而他口腔裡,是清冽的男性氣息,灌進她嘴裡,呼吸裡。
她哭的很厲害,眼角通紅,他終於沒再吻,手指摩挲着她的眼角,淡淡的口氣,依舊是自以爲是的寵愛,“瞧,我把你寵成這樣,除了我,還有誰受得了你?”
他伸手,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她簡直就是在,自說自話。
“席謹衍,我要離婚!離婚!”
她快受不了了,她快崩潰了,她要解脫。
幾乎扯着全身所有的力氣叫出了這句話,大病初癒,她的氣息和心跳很不穩定,胸口都在劇烈的起伏。
席謹衍將她重新按回懷裡,下巴擱在她頭頂上方,手指颳着她面上滾燙的淚,“在我這裡撒了野,就想逃?嗯?誰這麼教你不負責的?”
陸夏在他懷裡,哽咽的說不出話。
他喟嘆着,低頭過來看她哭花的臉,無奈指責:“哭的像個小貓。”
真像,小貓。
一直撓着他的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