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夏幾乎是被席謹衍一個輕微的力道,甩在玻璃櫃臺上,她攥緊了手掌,隱忍,回身道:“我不需要。”
席謹衍的笑,明明生動,卻森冷異常,他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抿脣:“明兒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怎麼會不需要?”
導購爲難,“席先生這……”
席謹衍盯着那白皙精緻的耳垂,覺得分外刺眼,沉聲道:“將這裡適合席太太的耳飾全部試一遍。”
陸夏的小手,攥的更緊,她咬脣,導購見她這副表情,有些躊躇,席謹衍的聲音陡然沾染了怒意,“是我沒說清楚還是你沒聽清楚?”
導購臉色一慌,趕忙拿了幾對最貴的耳釘出來,聲音都帶了顫抖,“席太太,這是我們店的新款,您試試?”
陸夏不動,那導購臉色糾結,似有求救之意,她重重眨動了一下眼睛,伸手,摘下耳垂上原本的耳釘,試戴導購拿出來的那幾副。
席謹衍坐在一邊的貴賓沙發上,不動聲色的看着這邊,陸夏坐在那裡一副接着一副的試戴,悶不吭聲,她試戴完一副,就問下導購“好不好看”,導購小姐笑容慘白,連着好幾聲說:“好看,好看,都好看!”
試到第二十對,陸夏觸碰耳朵的時候,手指上明顯有溼意,導購小姐大驚失色,差點叫出來,“席太太,你、你的耳朵流、流血了!”
陸夏面色平靜,毫無波瀾,手裡拿着一副,繼續試戴,席謹衍卻已經信步走來,抽走了她手裡的耳飾,慍怒,聲音裡含着虛假的寵溺:“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耳朵流血了,你還試什麼?”
他的手,撫上來,陸夏悶哼一聲,疼,可下一秒,卻避開他的手掌,不顧一切的戴好手裡拿着要試戴的一副,脣角淡笑,眉眼柔和,問席謹衍:“二哥,這一副,好看麼?”
席謹衍一手插在西裝褲袋裡,另一手原本閒散的放在身側,見她在笑,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臉,像是疼愛,“好看。”
導購小姐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陸夏的耳垂火辣辣的疼,卻感覺不到疼,麻木一片,她握住席謹衍摸着她臉的手掌,莞爾,“既然買到好看的了,那我們走吧。”
她的耳朵上,一絲鮮紅,還沒有乾涸。
席謹衍放下她的手,撇脣淡然一笑,“等等,你的耳朵傷成這樣,我覺得,有必要追究他們的失職。”
陸夏輕笑,“他們有什麼錯?不過是本分工作罷了,這副你不是也說好看?既然好看,那他們也就將功抵過了。”
他依舊是笑,白色的燈光下,森冷,“都聽你的,還不趕快把太太原來的耳飾包起來?”
陸夏扯了扯他的手,柔聲道:“不用包了,不過是舊東西,扔了便是。”
席謹衍低頭,在她光潔額頭親了親,眼底浮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