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耐心慢慢盤問,這才從霍國夫人嘴裡打聽出來,這位當年風采冠絕朝宴的美人兒,究竟出了什麼事兒。當下就忍不住暴怒一聲,喝道:“如此逆子,當真畜生!”
霍國夫人的夫君,乃是當朝狀元,官運亦頗祥通,本來家學淵源,以文采出色,但兒子卻偏愛習武。
這位狀元之子,更不知從哪裡受了影響,認定朝廷上都是狗,非要行走江湖,認定了只有江湖上,纔有真正的好漢子。
他行走江湖也罷,又不愛隱姓埋名,偏要把家世宣揚,四處跟人說,自己父親是朝廷高官,曾中過狀元,孃親乃是豔冠天下的霍國夫人,還得了江湖綽號——桃郎君。
這位桃郎君行走江湖,就以爲江湖跟自己家裡一般,不但酷愛宣揚名聲,做事也極肆無忌憚,摻和進了一場朝廷震動的大案,按律男子滿門抄斬,女子官賣爲娼妓。
他自己畏懼罪責跑了,據說因此拜得名師,瀟灑去學武藝,卻讓自己的孃親被逼迫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孤苦無依。
若非幾個小太監,把這位霍國夫人討要過來,她的下場甚不堪言語。
霍國夫人柔柔的替兒子辯解了一句:“也是他父親早亡,我撫育不當,纔有今日……”但只辯解了半句,就再也忍不住,哭的傷心至極,這些違心的話語,再也接續不下去。
王超嘆了口氣,搔了搔頭,說道:“既然如此,夫人就暫時在北辰王府小住罷了。這裡坎窄,許多不方便,我明日給夫人換一處居所,再調撥幾個丫鬟。”
王超知道了真相,也知道沒法把霍國夫人送回家去,反而有一種:“果然天隨人願!”的念頭生出,隱隱有一股狂喜。
只是他也知道,這種情緒實在不合道德,所以極力壓抑,不敢表現出來。
他陪霍國夫人說了幾句話,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來:“我這裡許多良家,小狐狸,俏寡婦,不知道多少人是被強迫。待我慢慢盤問,若是有不願意的都送了回去,也不枉我穿越一回,怎麼都要做個好人,做些好事兒,不愧良心。”
從霍國夫人房中出來,他對自己能夠在美色面前把持操守,有一嘴臉說不出來的滿足,但是出門之後,被冷風一吹,又覺得自己十分傻逼。
“我真的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品德端方,人品過硬!”
“居然真的什麼也沒幹,就這麼出來了?”
王超對自己的道德高度,有了一次全新的認識!
他覺得自己的簡直就是人類男子道德典範的具象化,凝固在歷史中的節操,會讓貞操帶販賣商破產的男人,跟妹子在一張牀上睡了一宿會被罵禽獸不如的壯士!
王超都覺得人類的身份已經容納不下他了……
“這世上再沒有男人能屌似我!”這是他給自己最後的評價。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王超在霍國夫人這裡也沒耽擱多少時辰,心情不大爽利,有點不想回去居所,仍舊化爲一道遊絲,徑直出了北辰王府。
王超出了皇宮,在一個偏僻角落收斂了劍光,仍舊化爲一個少年道士,風采翩翩,嘴角洋溢着陽光般的笑容和少年人獨有的澎湃自信。
王超也在內務總管小太監曾登科的嘴裡打聽了一些本朝之事,本朝立國不過百年,國號——大衍!
當今聖上是成皇馬嶽,在位一十三年,如今才二十七歲,雖然說不上有爲,但卻也算明君,頗肯納諫。只是朝堂上黨爭激烈,這位年輕的皇帝也壓不住這些老臣,頗有心力憔悴之態。
大衍朝定都玄陽!
此地乃是七朝古都,大衍已經是第七個定都於此的王朝,故而國都遼闊,建造雄偉,四城八坊,三十六樓,七十二門,把皇宮,民居,商家,街路,客棧,貨棧,官衙……一一劃分出來,結構清晰。
當年第一代定居玄陽的太陰王朝,認定自家血脈能傳承千秋萬代,故而對玄陽的建造計劃,一排千年。
按照當初太陰王朝的規劃,玄陽城每年增築,千年以後才能成型,可以容納數百萬人口……可惜才六百年不到,玄陽已經換了七位主人,如今建造規模還不及當初規劃的兩成。
玄陽城規劃清晰,方正規矩,就算沒有地圖,也能輕易找到欲去之處,並不似現代建築,非要勾畫奇特,看起來宛如褲衩般建築拔地聳立,南區北區以通道相連,橋樑建造的宛如迷宮,非是熟悉之輩根本找不到地頭,空多耗費資源,亦無便利,只成爲某些建築師揚名立萬炫技之所。
王超隨便找了一處酒家,走入其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要了點酒菜,準備享受一番自由自在的生活,緩解穿越帶來的壓力。
老實說,雖然穿越才兩三天,精神壓力還是蠻大的。
他正在自斟自飲,這個世界的美酒更像是摻了啤酒的飲料,味道有點怪,酒精度數低,但還蠻好喝的,忽然就聽到了旁邊有男人的抽泣。
王超扭頭去看,卻見兩個都堪稱人間俊彥,帥氣逼人的年輕男子,正在“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他剛以爲見到了穿越後第一座背背山,就聽得其中一個男子哽咽着說道:“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想我王鍾也是頂天立地的好男人,胸有經輪五車,心有天地之闊,居然受此侮辱……”這個男子剛說完自己有多麼男兒氣概,就娘炮一樣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肩膀還一抽一抽的。
他的友人身體頗高,更爲英俊一些,極具男兒氣概,含淚安撫好友道:“當時我們師兄弟下山,窮困潦倒,無依無靠,爲兄不得不討一個聲名狼藉的有錢醜女。本來以爲舍了我這清白的身子,給兄弟掙你一個美好前途,怎料到你也遭此毒手?”
王鍾大哭道:“峰暉師兄,小弟也不曾料到這女人如此**。我那日去尋師兄吃酒,也不曉得師兄不在家中。小弟剛進了師兄家門,就被這**一棒子打在腦後,當時就暈厥了過去,被她拖去房中,強行淫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