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不管準備的多麼充分,也料想不到一件事兒。
所有的劫數,進了五靈仙府,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他就看到了應揚身上,綻放開的璀璨光芒。
一衰!
第二衰……第五衰!
第九衰!
應揚與無窮雷光之中,直破太乙九衰,連續承受了三十三道劫數。
這位未來曾成就劫仙的人物,飄飄然飛出五靈仙府,隔空一抓,生生把“老道士”抓爆,把無窮道化之力,盡數吞吸。
應揚晉升道君!
王崇心頭震撼至不能自抑,暗暗忖道:“這就是演天珠曾說的機緣嗎?”
應揚臉上如玉晶瑩,燦爛一笑,對玄胎天諸人說道:“諸位道友,我與你們一刻鐘時間,退出縹緲天。”
玄胎天各派修士,哪裡還敢怠慢?
司徒九如心底是真苦,暗暗罵道:“峨眉這是什麼一回事兒?這個小道士,不久前才晉升了太乙,怎麼就能突破道君?”
“這種事情……”
“完全不可解釋。”
只是誰會這種時候,去跟應揚講理?這位青蓮應揚,雖然沒說,若是玄胎天各派修士不退,該當如何,但誰也都知道,這位年輕的道君是真敢殺人的。
玄胎天各派的大陣一起催動,化爲七八道霞光,一一退走。
只有雲素問並未離開,她略略遲疑,飛至應揚跟前,還未開口,應揚就淡淡一笑,說道:“我不是陰定休!”
雲素問嘆息一聲,一句話也沒說,亦是轉身離開。
王崇心頭猶豫不定,他其實也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恨演天珠再也無法迴應,他的推算之術,也沒高明到能夠推算一切。
應揚一抖袖袍,回了五靈仙府,跟王崇交錯而過,態度跟以前截然不同。
王崇心底微微一涼,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應揚走過了王崇,卻站定,也不回首,只是淡淡說道;“白勝師兄!峨眉交付與我,你去吞海玄宗罷!”
應揚開口,就要奪了王崇的掌教,峨眉長老齊齊一愣,只是誰也不敢說什麼,畢竟此時應揚身上的氣魄實在太大。
王崇伸手一按眉心,開了一道豎眼,他微微一笑,說道:“也好!”
化爲遁光就走。
“吞海玄宗季觀鷹”亦是化爲五色長虹,悄然跟上。
小兩和天魔舍利遲了片刻,也都騰空而起,回仙鏡愣了一下,居然也想要飛空,卻被應揚一把抓住。
應揚淡淡說道:“仙尊,請先定下我掌教之位再走。”
回仙鏡發出幽幽嘆息,叫道:“應揚爲峨眉四代掌教,此乃老祖遺命!”
應揚把手一送,回仙鏡立刻就逃命一樣破空而去了。
王崇飛出數千裡,小霹靂白勝,唐道人便都消失不見,他還是第一次道魔合一,兩家太乙身合璧。
小賊魔此時還沒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扭頭回望,見得天魔舍利和小兩跟了上來,隨手將之收了,過得片刻,又復見到了回仙鏡,可就是真忍不住了。
他叫道:“仙尊!這卻是怎麼回事兒?”
回仙鏡飛到了王崇手中,這纔回道:“峨眉這次是真沒了。”
王崇再多問時,回仙鏡也不回答,乾脆來了一個神物自晦,收斂了光華,變成了一面普普通通的鏡子。
王崇也沒得話可說,他直奔吞海玄宗而去。
不管應揚有了什麼變化,吞海玄宗總還有兩位道君坐鎮,只要回去吞海玄宗,王崇也就什麼都不懼怕了。
“這一切的變化,肯定還在陰定休身上,這老傢伙只怕計算了什麼。但這一次,我有八九成可以肯定,他是算錯了。”
王崇雖然推算不出來,但憑着常理推算,以及演天珠泄露的諸般消息,積累起來,也能猜的出來,這種情況,絕非是演天珠所知道的未來。
未來——
那是一個陰定休推算無差,峨眉中興的世界。
而這次,卻是一個陰定休徹底算錯,什麼一仙二雲兩個鈴鐺,一仙目前還是個廢物,齊冰雲倒是也陽真了,但如今天地大變,陽真還未能派的上用場。
尚紅雲,莫銀鈴,燕金鈴都還是寶寶。
玄機,玄葉,白雲和玄德都跑了,還捎帶一個歐陽圖。
至於應揚……
王崇至少有七八種推斷,但他卻哪一個推斷都覺得是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而且他也不覺得那些推算,可能會是真的。
遁光到了吞海玄宗,王崇一拂袖袍,踏入了自己的婆娑神樹,此乃正反五行逆空大陣和界天經合煉,所化的一界。
此時他功力還不足,若是他能更上層樓,踏入化道之境,婆娑神樹就會成爲他的“道果”。
王崇回了自己的樹巢之中,便開始了閉關。
不過數日,王崇就忽然感應到元神一輕,先是第六衰過了。
他知道,這必然是雲素問離開了縹緲天。
他至今也不知道,爲何自己的第六衰,要跟雲素問有些關係。
至於第七衰,卻始終縈繞,讓王崇的道行在渡過第六衰之後,就不管如何修行,都在無寸進,陷入了瓶頸。
王崇閉關了月餘,仍舊無法讓功力寸進,便自出關來,去尋靈昭威顯真君。
他在無生海之外,輕輕下拜,問道:“季觀鷹有些疑問,想要求教師叔!”
靈昭威顯真君的聲音,浩大絕倫,叫道:“若是峨眉應揚之事,你不必問了……”
王崇微微一愣,沉默良久,又復問道:“弟子過不去第七衰,又該如何?”
靈昭威顯真君的聲音,浩大絕倫,叫道:“太乙之境,沉淪數千年也不過尋常,你不過才得幾年,過不得去,等候些時日,也就罷了。”
王崇又復沉默了良久,這才問道:“弟子想要問一問前程!”
靈昭威顯真君的聲音,忽然轉爲低沉,叫道:“你可知道,便是我也不曉得自家前程。”
王崇沉默良久,拜了一拜,正要轉身離去。
靈昭威顯真君的聲音,浩大絕倫,叫道:“也罷!就給你指點一條明路。當初演慶師兄,知道你有此一番難阻,故而交代過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