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聽得郭懷玉一通解釋,整個人都方了。
他直接跟郭懷玉說道:“我再去天外巡天狩魔,這破事兒,他們自己玩吧!”
郭懷玉本待多解釋幾句,王崇已經點起了麾下的各派修士,直接離開了自己的靈官院,他這邊剛引動退魔臺的雲光,就聽得一個聲音,淡淡喝道:“過來!”
王崇全身法力一個恍惚,居然再也駕馭不住,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跡象。
下一個瞬息,他就出現在一處空曠的退魔臺上,這個退魔臺沒有任何建築,顯然並無修士駐紮,如今這上面,只有一個背影,語氣頗爲蒼老。
王崇一個激靈,毫不猶豫的就拜倒在地,高喝道:“師父!”
卻聽得演慶真君淡淡說道:“你這具天魔元神,不能再提升修爲了,爲師此來,是要囚禁你百年,給道家元神讓出機緣。”
王崇還未有多說一句,只覺得天地翻轉,自己竟爾被禁錮在了退魔臺上,這一座退魔臺,又覆被一股法力打破虛空,鑲嵌到了虛空深處,跟外界再也不能溝通。
這是比洞天之術,還有跟更深邃奧妙的法術!
王崇呆愣半晌,卻早就不見了演慶真君,他一臉苦笑的叫道:“師父!我這裡不是一個人啊!”
王崇話音剛落,就發現羅玄分身也被一股法力送了過來,這下子,他天魔元神是再無任何魔識流落在外了,全部都被送了過來。
小賊魔抖了一抖,把這具分身收了,心下十分無奈,他大袖一揮,把雲素裳放了出來。
雲素裳見到王崇和空蕩蕩的退魔臺,不由得微微吃驚,這位女修終究也是陽真境,只是片刻就發現,自己和王崇被人給禁錮了。
這一座退魔臺已經很閻魔天割裂開來,獨自自成天地,只是這一方天地極小,只有數裡方圓!
她忍不住問問道:“這卻是怎麼回事兒?”
王崇一臉苦相,根本不做回答。
雲素裳是個極聰明的女孩子,細細思忖了一回,有些歉疚的說道:“是我連累了道友。”
王崇也還是不答。
這種時候,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甚至還有獎勵。
王崇越是不答,雲素裳就越是歉疚,幾次想要跟王崇說話,陪盡了小心,但小賊魔心虛,所以故意拿喬起來,不但不理會她,反而瞑目打坐,神遊六虛。
這忽忽就是數十年過去!
王崇暗暗計算時日,心頭嘆息道:“被囚禁此地,已經有八十餘載,也不知道家元神修行如何?”
王崇這邊剛暗暗唸叨幾句,雲素裳就遠遠的招手,叫道:“季小鳥!快些過來!”
王崇一拂袖袍,走了過去,他和雲素裳被強行拘禁此地數十年,關係早就親密的不能更親密了,甚至在雲素裳的嘴裡,還得了一個季小鳥的綽號。
比之樑漱玉的季吐奶,倒是頗文雅,也有野趣兒。
雲素裳弄了一塊乾淨的石板,下面用真火灼燒,上面已經用油脂擦了一遍,細心擺了一些切好的肉塊,蘑菇,甚至還有一些閻魔天特產的蔬菜。
自從八十幾年前,王崇勉強接受了雲素裳的道歉,這位紫宵派的女修,就轉爲賢淑之風。她的法寶囊裡藏有無數糧食,顯然也曾想過遊蕩天外逃命的事兒,做下了甚多準備。
故而這幾十年,王崇倒是沒斷了享受。
王崇一臉很想讓人踹他幾腳的不屑表情,大刺刺的坐在石板旁,看着雲素裳幫他擠了一些天生極酸的果汁兒,充當酸醋,加了些醬油,切碎的一種閻魔天特產紅色果實,口味辛辣,最合適佐餐,丟了一小碗。
這小賊魔才一臉勉爲其難的模樣,舉箸開吃,還不住的挑嘴,讓雲素裳烤的更入味一些。
雲素裳嫣然而笑,似乎也不覺得他這般挑剔,合該翻臉,果然把火頭控制的略柔和了一些。
王崇正吃的暢快,忽然體內連震了四次,他心頭駭然,叫道:“怎回事兒?”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可以鬆口氣了。
王崇問道:“是我跟雲素裳的姦情暴露嗎?”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你特麼想哪裡去了,是你道家元神過了六難,之前演慶真君應該是切斷了感應,所以你天魔元神無法覺察,此時開了感應,你就有通鳴了。
王崇聽說不是自己跟雲素裳的事兒發了,放下心思,叫道:“師父!這是會放我出去了嗎?”
演天珠送出一道涼意:看演慶的想法了,沒準他打算把你關押到道家元神突破太乙境也不一定。
王崇甚是氣結,叫道:“你就不能說些好壞?”
演天珠還未回答,雲素裳見他臉色一直難看,去插了一句:“可是火候還差?”
王崇搖了搖頭,忽然說道:“我們可能快要能出去了。”
雲素裳柔柔一笑,說道:“便是出不去也很好。”
王崇心道:“哪裡好了?”
他站起身來,忽然雲氣激盪,一個背影顯了出來。
王崇心下歡喜,叫道:“師父!”
卻聽得蒼老的聲音叫道:“你再多呆幾年!”
王崇不由得驚道:“真的要等道家元神太乙麼?”
演慶真君淡淡答道:“爲師就只是想湊個整數。你再呆十幾年罷!”
王崇無奈,問道:“既然還要繼續呆下去,師父此來又是爲甚?”
演慶真君淡淡說道:“玄機快要化道了!”
王崇還未想明白,玄機道人要化道,跟自己何干?就聽得演慶真君語氣平淡,毫無起伏的說道:“你跟他說:拜入我門下,做個徒孫,我許他道君,若是不肯……活活打死。”
王崇心頭駭然,叫道:“我又出不去,如何跟玄機說?”
演慶真君背影斂去,一個放蕩不羈的老道士被扔了進來,這老道士其實也不是相貌甚老,而是打扮的襤褸,見得王崇就叫道:“季觀鷹!你害苦我了。”
雲素裳只見一個背影出現,王崇就不見了,過了片刻,除了王崇之外,又復多了一個十分不羈的道士,抱着小賊魔痛哭流涕,心下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