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傳了消息,就打發蘇味道自去,他又不是蘇味道的老師,也不是直系的長輩,管不到此人。
蘇味道謝過了王崇,便自離開了大羅島,他本身早就是金丹宗師,雖然還未盡渡三災,卻也是吞海玄宗極了不起的人物,平時自有去處。
知道老師沒事兒,蘇味道也不打算再回去接天關了,他離開了大羅島,就去訪友了。
王崇渡過了金丹三災,邀月也渡過了陽真第一難,兩人都暫時無事可做,小賊魔就思忖,要不要煉一爐的法寶。
他本來也想煉一爐飛劍,靈劍山大陣須得九口靈山劍,方能運轉至最大威力。但小陽宮也沒能湊齊材料,上次玄葉煉劍,他又送出去了大半的材料,如今卻湊不齊開爐的靈材。
故而就想要祭煉一爐當用的法寶,法寶沒有飛劍對靈材需要的苛刻,可以降低甚多需求。
王崇其實最想祭煉一爐雷霆霹靂珠,此物只需要合用的大妖丹珠,就能祭煉,只是祭煉的手法,須得峨眉的雷霆霹靂劍訣。
小霹靂白勝懂得雷霆霹靂劍訣,乃是理所當然,他吞海玄宗季觀鷹懂得雷霆霹靂劍訣,可就是人所不能容了。
所以王崇思忖良久,這才決定祭煉一百零八枚乙木靈梭!
此一來,氣候超過千年的靈木甚多,靈材容易取得。此二來,他渡過三災,得了木仙訣。
木仙訣乃是點化之術,能夠點化花草樹木,只卻不是點化爲生靈,是點化爲法寶。
王崇只要點化木靈爲法寶,就能扔給門下去祭煉,最節省功夫,煉就的乙木靈梭頗多妙用,甚至可以用劍訣來驅使。
乙木靈梭以千年以上靈木爲材質,故而最爲剋制魔門秘法和陰邪鬼氣的法術,但也因爲乙木受庚金剋制,不能鬥劍,只能鬥法。
一想起千年靈木,王崇就想起了天池島上,無數的木妖所化的滿山女妖精,以及青鸞的子孫後代。
他暗暗忖道:“如今天池島上,怕是隻有元真上人一個老漢,未免也有些孤苦伶仃。如今他大徒弟都投入我門下,不若想個招數,把他也弄來我大羅島,做個二門主。”
王崇此時鑄就了金丹,也再沒有以前的毛糙,他一直等到邀月又復打算閉關,這才偷偷溜出了大羅島,直奔西境苦海而去。
如今的王崇,功力非同以前,化爲一道青虹,一個時辰就能飛五千餘里,已經是天下罕有其匹的遁光了。
要知道大衍,金丹,陽真,每提升一個境界,遁光就會增快數倍,但陽真境以上,遁光也不會增快太多了,太乙境的大聖都是橫挪虛空。
王崇此時雖然纔不過金丹,但憑了虹化之術,便是在陽真境,遁光也算是一等一的快,罕有幾個陽真大修能夠跟他匹敵。
大衍境要飛數日的路程,如今他一個時辰就能飛過。
半日間,王崇已經度過了東海,又復半日間,越過了一重陸洲,進入了西境苦海。
天池島對王崇來說,也算是輕車熟路之地,故而他兜轉了幾個時辰,就在汪洋大海上,找到了數只漫天飛舞的靈禽。
王崇知道自己名聲不好,不敢再公然飛馳,收了先天五氣金丹,換了天符書煉就的兜率金丹,催動了玄天禁法的隱遁之術,這才繼續飛馳。
王崇找到天池島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了島上,除了荒海釣叟的金鯉宮,光禿禿一片,也替元真上人悽慘。
元真上人的徒子徒孫,都被他抓去了丹鼎門,元真上人又傷心,沒有增添人口,故而原本一個好好的仙家勝景,此時卻就像是破敗了百年的世家,很有些悽風冷雨。
王崇在天池島的最高處,按落了遁光,他的玄天禁法玄妙,隱身之術幾乎可以比擬無形劍的隱遁之術,故而滿山的妖怪,也無人覺察。
王崇遠遠的看到那座大桑樹,心道:“莫要先衝着桑姥姥下手,她被我弄沒了,島上的妖怪可就亂了,元真老兒也必然知道。”
“我先挑些尋常的木妖下手,這島上的花草樹木精靈甚多,少一些些,料必也沒人知道。”
王崇在島上尋了一圈,挑正了一株桃花樹,他伸手按在桃樹上,運氣了木仙訣,無數乙木之氣涌入了這株桃樹。
這株桃樹也有千年氣候,原來也不長在天池島,是被桑姥姥從西方移植過來,早就成了氣候,修煉化形,還有個名字叫做——桃仙仙!
她正在軀殼內吞吐靈氣,忽然感覺到有無數乙木靈氣涌入體內,不由得一喜,暗叫道:“必然是姥姥見我美貌,偷着給我好處。”
桃仙仙也不抵抗,任由這股乙木靈氣沖刷軀體,並且在體內凝成了一道符籙。這道符籙好生玄妙,讓桃仙仙的樹根枝杈一一縮回體內,連帶樹幹樹皮,都漸漸緊緻,最後化爲了一根桃紅色的小小木梭。
王崇一把抓住了這根桃花乙木靈梭,施展個遁法,就衝上了高空。
他正把玩這枚靈梭,就聽得靈梭內響起一個聲音,叫道:“姥姥!”
王崇罵道:“叫爸爸……”
“呸呸!老子何等人物?豈能讓一個妖怪叫爸爸?快叫祖宗!”
桃仙仙這才覺察不對,慌忙叫道:“祖宗,祖宗!您怎麼把桃仙仙變成這個模樣?”
王崇喝道:“這個模樣有什麼不好?”
他揚手飛出這枚桃花乙木靈梭,桃仙仙頓時覺得,自己越來越高,越飛越快,連續撞散了幾團浮雲,開始還覺得暢快,暗暗叫道:“桃仙仙飛啦!飛了!”
這頭妖怪腦子不夠靈光,還大聲感謝:“祖宗果然道法玄妙,桃仙仙本來也只能駕風,還不能如此飛遁,沒想到就能飛的又快又好,又如此之高。”
王崇探手一招,把這枚桃花乙木靈梭收了回來,暗暗忖道:“木仙訣果然靈妙,比我之前通曉的幾種煉寶的法術,比如六微術什麼都好太多。”
桃仙仙所化的桃花乙木靈梭在小賊魔手上翻來覆去,這頭妖怪漸漸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再不能控制本身,一切都爲這位“祖宗”所控,就害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