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靈是陰定休的弟二十一名弟子,排名還在玄德之上,更執掌碧淵劍,跟應揚一樣,精修大小五行劍訣。
他本來受了些刺激,又被王崇擠兌,想要閉關來的,但還未安排好門下,做好閉關的準備,司徒威就來求見。
王野靈聽得王崇來請,也不由得訝然,他倒也頗佩服這位師侄兒,修道比自己遲,道行反而超出,平日也頗尊重這位師侄兒掌教。
此時聽得王崇有事兒,也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跟着司徒威,到了太和仙府。
王崇微微一笑,說道:“王師叔,此前都是您處置外務,我有件事兒想要討教。”
王野靈聽得是這些俗事,更加的放心下來,笑道:“不錯!此前都是我和虛中師兄一起,行走天下,掌教師侄兒要問什麼?”
王崇若不經意的問起來幾件事兒,王野靈都一一答了。
當王崇問起另外一家邪祟小派的時候,王野靈並無戒心,笑道:“這等旁門左道,若是作惡太多,就會斬殺,若是惡跡不顯,又不通道法,就任其自生自滅。那些惡跡不足,卻精通法術之輩,當然就關押起來。”
王崇心頭一動,問道:“我怎麼不見峨眉有什麼牢房?”
王野靈笑道:“白勝師侄兒,你這就要問自己了。你暫代掌教不久,卻不知道這些人都關押在兩界幡中啊!”
王崇微微吃驚,問道:“小兩居然是咱們峨眉的牢房嗎?”
王野靈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兩界乾元須彌金光大陣!有兩界之名,自然能開闢一處小世界。當初祖師祭煉小兩,鑄造了乾元牢,關押峨眉之敵。煉就了五靈翠碧峰,卻是給咱們這些晚輩一個藏身之所。”
王崇再問了幾句,心頭篤定,當年天心觀的人,十之八九沒有被峨眉殺盡,可能都關押在小兩之內的乾元牢裡頭。
他隨意跟王野靈聊了幾句,贈送了一壺凌虛葫蘆出產的美酒,這才送走了這位師叔。
王野靈倒也十分滿意,王崇威嚴日盛,他總擔心這位師侄兒,遲早對他們這些不成器的師叔們不滿。畢竟人家學道更遲,卻已經是陽真,他們這些二代的金丹,大衍之輩,心頭壓力,當真不小。
此時王崇表現的尊重長輩,王野靈當然心頭輕鬆,一壺美酒雖然珍貴,卻也不算什麼,但卻表示了這位掌教師侄兒的態度。
送走了王野靈,王崇把小兩喚了出來,叫道:“送我去乾元牢。”
小兩噴了一回金霞,也沒組成什麼字出來,最後只能噴了兩個字:“爸爸!”
然後就金霞一卷,把王崇收入了其中。
王崇還真不知道,小兩有一處乾元牢,他雖然祭煉了這件法寶,但都是在琢磨如何用來對敵,如何發揮威力,沒有關心到這些旁的事情上。
尤其是他自己也沒修煉過兩界經,故而對兩界幡的威能,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進了兩界幡之中,王崇見得數百座山峰,在漆黑的大地上,綿延不絕,宛如無數神劍插天。
這數百座山峰,有些山峰並無任何東西,但卻有些山峰上,以絕大法力,困鎖了一些魔氣滔天之輩,還有一些看起來似乎妖物模樣的東西。
囚鎖這些囚犯的非是什麼法寶,而是王崇曾經見過,讓他本以爲,世間只此一處的——道痕!
當年王之道的天道之痕,他曾見過,還進去感悟過。
所以王崇立刻就認出來,囚困所有魔物妖物的便是,陰定休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天道之痕。
小兩噴了一通金霞,最後居然拼揍出來一行非常完整的句子:“爸爸!不要放他們出來,不然我們就要叫他們爸爸了。”
王崇笑道:“我也不會做此蠢事。”
小賊魔剛安撫了小兩,就聽得一個沖霄霸道的聲音,喝道:“又有新人來了,你道法不錯,怎麼沒有一處山峰啊!”
王崇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身高百丈的巨汗,通體生出了無數宛如蛇蟒的黑毛,在肌膚上鑽來鑽去,宛若妖蟲。
王崇也不知道,這出乾元牢,究竟有些什麼人物。
他躬身一禮,斯斯文文的答道:“這位前輩喚作什麼?”
巨漢哈哈大笑,喝道:“現在的晚輩,居然沒人認得我玄機了嗎?”
王崇聽得這個名字,當真就差點失驚!
他忍不住喝道:“你是玄機?精通五火七禽劍法的那個玄機?”
巨漢喝道:“五火七禽劍法,不過我精通的諸般劍術的一種,也不算什麼!你過來,拔我身上幾根黑毛去做禮物,這些黑毛只要稍稍祭煉,及時一等一的利器,煉做飛劍,都有一轉之功。”
王崇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這個自稱玄機的巨漢跟他對答,其餘山峰上囚困的大魔巨妖都不吭聲,似乎等着自己有甚舉動。
王崇心道:“當真是說笑了!你老人家一臉的道化之兆,我得蠢成什麼樣子,纔會去自投羅網?”
王崇袖袍輕舒,喝道:“弟子真不需要飛劍,也不通劍術,前輩還是換一件禮物吧。”
“比如!您老人家可否教我全本的紫府真篆!”
巨漢哈哈大笑,扭頭對相距百里的另外一座山峰喝道:“老鬼!這個小子看上了你的看家本領。”
一個宛如一灘黑泥的妖物,發出了淒厲長嘯,喝道;“過來我身邊,我教你紫府真篆!”
王崇是真不敢過去,他又復問道:“不知哪位前輩還精通全本的靈圖經?”
立刻就有人遠遠大喝道:“來我這裡,我精通全本的靈圖經,還精通靈池派的上古道法。”
開口大喝之人,根本不能說是人,甚至也不好說是魔物妖物,那只是一道精純至極的光華,在山峰上盤繞來去,仙氣燦爛,就好像是一件奇異的寶物。
王崇暗暗計數,被囚困在山峰之上的怪物,足足有一百二十餘頭,其中過大半都是太乙境以上的道化之軀,還有些他都看不出功力深淺,必然更爲可怖。
王崇忍不住心頭暗忖道:“陰定休他當年,究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