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眉頭一皺,說道:“此物似乎非是吾之所需!”
荒海釣叟故意驚訝,叫道:“此就是桑姥姥六千年的木心,哪裡有不妥?”
王崇故作掙扎,叫道:“若是老行尊沒甚誠意,我就不換了。”
荒海釣叟笑道:“也好也好!”
他吩咐一個童子去了片刻,那童子慌張歸來,說道:“我把那口劍給了桑姥姥,她就斬斷了禁制,忽然逃走了。”
荒海釣叟嘆息一聲,說道:“糟糕了,卻是沒法立刻把貴派的飛劍還來。不若這樣,你們想把木心還來,等我找到桑姥姥,就把靈池劍歸還。”
王崇怒極反笑,隨口把木心擲還,叫道:“我便在貴島等着!”
荒海釣叟也不以爲意,叫道:“且給純陽門下貴客安排住處,本人今日又要閉關,這幾年你們怕是都見不到了。”
王崇拂袖而去,荒海釣叟笑嘻嘻的也不着惱。
見得王崇等人走了,剛纔傳話的童子,這才問道:“老爺也不怕得罪了純陽大聖麼?”
荒海釣叟笑道:“他是大聖,難道我師父就不是了?一口靈池劍何等珍貴!他若是肯吃虧,拿了桑姥姥的木瘤就走,也能少賺一些,若是不肯吃虧,那就吃個更大的好了。”
“靈池劍這般寶物,在他手裡,就如黃髮垂髫的小兒持了重金過鬧市,莫說他自願來交換,就算是被人瞧見得,也會出手強奪。”
那童子似有領悟,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低聲說道:“大老爺!那口劍不知怎麼,入庫之後忽然微微泛出金光,賣相倒是更好了些。”
荒海釣叟興致起來,叫道:“且跟我一起去看看那口劍。早聽說純陽大聖煉了九套飛劍,這套靈池乃是形質雙煉之劍,尤爲玄妙。”
這個童子卻是荒海釣叟的關門徒弟,非是尋常的隨侍童子,故而纔有這般伶俐,能體會師父的言下之意,就算扯謊都不用師父教,自然就說了出來一套閒詞。
師徒兩人走入後面,金鯉宮最深處,有一座大陣,直入地下七層,方到了庫房面前。
荒海釣叟舉手一照,就有一道符印,開了庫房的大門。
這處庫房乃是元真上人數千年積攢的家底,只得兩處入口,一處在元真上人的五龍宮,一處就在他大弟子荒海釣叟的金鯉宮。
荒海釣叟帶了小徒弟,進了庫房,這出庫房東西和南北各有一千三百步,高有數十丈,陳列了無數多寶架,能夠放入此間,都是仙家之物,沒有凡俗器具。
荒海釣叟來至最東的一處架子上,比起別處的多寶架,這個架子最小,只得一人多高,不似別的多寶架都是十丈起,往往頂着庫房。
架子上有六口飛劍,只是其中三口都是一轉,只得煉形又或者煉質一次的下品。
另有兩口青紋紫授,形制奇古,連鞘帶柄長一丈有餘,乃是一對的寶物。
最後一口,自然就是王崇的“靈池劍”了。
這口靈池劍,如今已經變化的金燦燦,有蓮花紋飾隱現,比原來銀光如煉,反而更好看了些。
荒海釣叟也不以爲意,笑道:“那小賊應是在這口飛劍上弄了手腳,卻不知道,本門的庫房有七道禁制,最能消散氣機。如今他在飛劍上的禁制已經消除,卻露出來原本面目。”
道童看得豔羨,卻也不敢說討來把玩。
一口飛劍何等珍貴?
就算他是荒海釣叟的最寵愛的小徒弟,也不可能得賜一口。
荒海釣叟終究也是陽真大修,略作把玩,就發現這口飛劍似乎不是傳說的靈池劍,只是他也沒見過靈池劍,這口金光燦爛的飛劍,品質亦不俗,便也沒有多想。
把玩了一會兒,荒海釣叟把這口“靈池劍”放回了遠處,帶着小徒兒在庫房走閒轉了一會兒,還給徒兒指點,本門收藏的諸般寶物。
“你也沒的幾次機會來本門庫房,爲師就給你指點一番。這就是本門最厲害的太陰勾魂地網,放出去能夠化生無邊黑地獄,就算太乙之輩落入其間,若不懂得破法,也出不來。”
“這一件是三十六口飛仙叉,當年你祖師發現了一塊天外元金,本想煉成飛劍,但卻不懂得煉劍之法,只能以本門道法煉成飛仙叉!這三十六口飛仙叉除了不能煉形,只能煉質,幾乎跟飛劍差不多,只是若以劍術運使,有些生硬罷了。”
“這裡就是本門七寶之一的混元兜,內蘊一股混元仙氣,專門能收飛劍法寶。”
小童聽得目馳神搖,但也知道,放着那麼多師叔在,縱然要把這些寶貝賜下,也須先緊着那些師叔。何況老祖也要用這些寶貝,平時只是有了事情,須得借用的時候,纔會臨時賜下,用過了之後都要收回來。
即便是荒海釣叟,也沒得一件恩師賜下的寶物,只有兩件法寶,都是自己千年苦功自煉。
荒海釣叟雖然有出入寶庫的權限,但也不敢輕易動用這些寶貝,萬一有甚遺失,他也承受不起。
說了幾件寶貝,荒海釣叟也頗怨懟,心道:“師父道法高深,久不用這些寶貝,賜給徒弟兒們幾件多好?何苦都放在這庫房裡生塵?我們帶了寶貝,定會日夕祭煉,說不定幾百年後,這些法寶的威力還能更增數分。”
只是荒海釣叟雖然埋怨,卻也表露出來,他帶了徒兒,在庫房內轉了一圈,臨出門的時候,指着庫房的入口處,說道:“這邊是咱們天池一脈的七件鎮派寶貝中,最玄妙的一件名爲五氣煉形圈!”
“這件寶貝須得煉就神光仙氣之輩方得催動,能夠把神光仙氣化爲若有實質之物,比如靈獸仙禽,比如飛劍法寶,甚至人物模樣,雖然都不得持久,短則半柱香,長也不過一兩個時辰,但卻不管法力多高都瞧不出破綻,宛如真物一般有靈妙。”
小童驚歎道:“果然好寶貝,若是跟混元兜合用,豈不是更增妙用?”
荒海釣叟連連點頭,笑道:“果然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