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瞧了一眼,自己的五個徒兒,外面十萬以上的丹鼎門徒,也沒有給他什麼感覺,但這五個徒兒,卻讓他情不自禁有了“家大業大”的感慨。
沒辦法,這五個徒兒,相當於他小半的身家。
每一個徒兒,都是正經用寶貝喂出來的。
蕭觀音手裡有紅玉雙劍和柔紅劍法。
蕭和尚是金剛圈。
奚南拿了他的人面梟妖身。
奚元拿了惡梟的妖身和勾魂圈。
奚洛……好吧!這小妮子還沒學會敗家。
王崇想了一想,對身邊隨侍的季幻兒說道:“勾魂圈不合你用,我這裡有一杆勾魂幡,你就先拿着。”
季幻兒作爲幻瓏珍獸,本身是大衍境的修爲,又苦修了多時勾魂大法,如何分辨不出來,勾魂圈和勾魂幡的好壞,當時就一雙眼睛裡,淚珠滾滾,心底只有一個念頭:“老爺忒欺負人!”
王崇也是沒辦法,畢竟徒兒都是親的,有好東西,當然先可着徒兒來。
寵物……隨便打發就不錯了。
王崇正了正色,說道:“你們五個,從今日起,就以蕭觀音爲長,和尚次之,奚南,奚元,奚洛,便是師弟妹。”
蕭觀音欲待拒絕,忽然又心頭不忍,眼眶微微發紅,卻也不知道自己難過些什麼。
王崇剛要勸說一句,演天珠就拼命送了一道又一道涼意:把元陽劍給觀音,無形劍也給了,山海經你還敝帚自珍幹啥?都已經是吞海玄宗門徒了,把硃紅袖那條小篁蛇……算了,那個給紅袖也罷!你把凌虛葫蘆給了……
王崇坐在那裡,忍不住就回了一個:“呸!”
“那都是我的傢俬,你莫要說的這般輕易。”
演天珠一道涼意:呸,呸呸,呸呸呸……你以後也用不着那些破爛玩意,趁早送給觀音,莫要等樑……
演天珠忽然住了涼意,卡的王崇腦門就是崩,問道:“樑什麼?”
他本來以爲,演天珠又像以前一樣,會忽然就裝死,沒想到這一次,演天珠居然又再送了一道涼意出來:你定會偏心眼啊!
王崇驚道:“我還會收徒兒嗎?家境已經不好了啊!”
王崇掃了一眼這五個徒兒,忽然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這才五個,就已經掏空了小半身家,就算再有徒兒,他手裡的也都是犯禁的東西,再沒得可送。
王崇沉吟了良久,吐了一句大槽,說道:“演天珠,你莫要嚇唬人。”
演天珠這次是真不吭聲了,把個王崇晾在那裡,整個人都心頭忐忑。
蕭觀音眼瞧這個“師父”,臉色陰晴不定,忽然卻心情好了起來,也說不上是爲了什麼,盈盈拜倒,說道:“徒兒蕭觀音,見過師父。”
蕭和尚也磕了個頭,王崇瞧這個買一送一的徒兒,很想把金剛圈要回來了。
奚南,奚元,奚洛三兄妹也一起磕頭,算是正經拜師,畢竟之前是拜的少門主,這次拜的是吞海玄宗,正經的師傳。
王崇看着這三個“買一二送”的徒弟,心情越發的不佳了。
“你們幾個,就先在這裡潛修,爲師還有些事情。”
王崇交代了一句,就脫身出了凌虛葫蘆,他恢復了季觀鷹的身份,又自不同,畢竟演慶真君親傳,走到哪裡都是長輩。
他有心回去吞海玄宗那一邊,但此時大千幻城不住的震動,顯然外面天魔攻打甚烈,非是剛從接天關脫身時候,只怕已經出不去了。
“也罷!就算幫不上忙,也去大千幻世境的邊緣,看一看外面什麼樣子了。”
王崇處理了這些雜事兒,心頭沒了牽掛,放出了花籃,化爲了一張花毯,悠悠飛出了大千幻城。
道極宗爲了保護各派弟子,早就把大千幻世境的陣法收縮,故而王崇沒飛出多久,就到了這座大陣的邊緣。
此時有不少各派弟子,道極宗弟子尤其多,都在大千幻世境的保護下,遠眺接天關。
接天關上,魔氣森森,天外魔城想要降落此界,投影越來越真實,早就突破了陽真之境,已經臻至了太乙的無上層次。
各派的真人,卻詭異的沒有人出手阻止,只是固守自己門派的大陣。
王崇心頭猜測,十之八九,是各派的道君有所動作。
天地間忽然一暗,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被吸引,集中到了一個人身上。
一個白袍大漢,赤足持幡,似乎從極遠處出現,但幾乎是一瞬,就越過了各派的大陣,闖入了接天關魔域。
王崇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望着這個白袍大漢,他面對漫天魔頭,根本都不屑一顧,所有的魔頭,魔物,只要接近他身前百丈之地,悉數化爲齏粉。
甚至金丹境的大魔妖,俯衝到了切近,給這位白袍大漢瞧了一眼,亦憑空爆成了一團魔氣。
億萬天魔,視若無物!
王崇身邊有許多人,都驚呼起來,甚至聽得有人在問左近的有人:“這是何人?好大的威風。”
王崇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這個白袍大漢的身份,但想必也不會太多,他就偏偏是其中之一。
“此人就是天魔宗鷙玄嗎?”
演天珠送出了一道涼意:鷙玄此去,回不來了。
王崇驚訝道:“豈不是……”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不是。
王崇嘟囔了一句:“我還沒說,你怎麼就知道不是?”
演天珠送了一道涼意:呸!
王崇忽然就不想說話了。
他遠眺那位白袍大漢,忽然生出來欽佩之心,此人身爲天魔宗主,又是太乙境大能,不死不滅,居然能捨了麪皮,去九淵魔君的萬魔堂前,跪了三十三年。
這位鷙玄絕對是魔道梟雄,大忍耐,大毅力,大勇氣,大決心,天資,道質,勤奮,眼界,胸懷,機緣……一樣不缺。
這纔有今日證道之機緣。
億萬天魔,我自獨行。
縱然知道前方有無窮阻難,有四大魔君降世,亦怡然不懼,鼓勇前行。
王崇平生所見的人物,此人乃是第一等,絕世之姿。
“也不知道,我何時纔有這般成就。”
一聲嘆息,萬般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