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休想!”葉天浩像聽到了最好笑的冷笑話,爲什麼他那麼信任她,卻要一次次背叛他,跟外面的人一起,跟誰不好,還是顧一峰這個他最不願意看見的人。
葉天浩頓了頓,冷笑出聲:“除非我死,或者,你死……”他說的極慢,一字一字的好像從嘴裡狠狠的咬出來。冰冷的聲音似乎來自地獄,冷的讓人窒息。
此時蘇欣怡才感到那股徹骨的恨意,他恨她,他恨她呀!不就是跟顧一峰一起回來被他看見,她跟顧一峰什麼也沒有,不需要他來提醒,她知道他是什麼貨色。
可葉天浩越是不信任,越讓她起來叛逆的心,既然他看不到自己的好,不能讓他愛,就讓他恨,也許恨會讓他放手。
“你又何必這樣,我的心已經不是你的,留着也沒有用,你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何必要受這樣的屈辱。”
黑暗中,他像一直找不到方向的困獸,原本只是想要好好教訓不太聽話的她,沒想到她竟然敢挑釁他,她還知道屈辱,爲什麼要一再惹惱他。
葉天浩猛然鬆開手,站起,居高臨下的看着地板上縮的像個小貓的人,眼底流出徹骨的痛。
想離開我麼?這輩子,休想!
“啪!”沉香碗破碎的聲音,他的臉色很難看,蘇欣怡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就是一個惡魔,蘇欣怡猛然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毫不猶豫的割上自己的手腕。
像墨一樣的細線從她的手腕處滲出,慢慢的蔓延,像小蛇一樣鑽出擴散,終究一滴一滴的從指尖滑落,滴在潔白的白玉地板上,嫣紅的血色,張牙舞爪。
她呵呵的笑了,看着佇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笑出了聲。她很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她承認自己瘋了,她不甘心他對自己的薄涼,她就是以死相博的來賭。
可惜,她在他的臉上沒有看到任何多餘的表情。
他像一座冰雕一樣站在她的面前,唯一的變化時猛然縮緊的瞳孔,和隨後漫出的厭惡。
他沒有多看她一眼,大步走出。
呵,他很對,他根本不管她的死活,誰讓她惹了他,她咎由自取。
只是,她知道,她怎麼會死?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就算她想死也不能。
接踵而來的是手忙腳亂的醫師,葉家的家庭醫師是醫學領域最頂尖的精英。
即使現在她將刀子捅入自己的心臟,只要他不讓她死,她就得好好活着。
葉天浩像中邪一樣,驀然放開她。蘇欣怡一下癱倒在地上,猛咳不止。
好幾日,她昏昏欲睡,他不鹹不淡,甚至有些嫌惡的盯着她,看不出悲喜。
“天浩……”
安靜的房間瞬間被她的聲音填滿,葉天浩轉身,就要出去,這樣的意外他沒想過,他真這樣討厭自己,那曾經口口聲聲說過的愛只是一場幻覺麼?
“天浩……”蘇欣怡看着他的背影又輕輕喚了一句。
葉天浩生生停下了腳步,也不轉過身來,像定住了一樣。
蘇欣怡又咳了好久,她身子有些哆嗦,他好想過去抱着她說咱們不要鬧了,我真的想給你一個家,如同她說的那樣,他是一個驕傲的人怎麼可以任由她傷害他的尊嚴。
驀然,臥房的燈火被熄滅,一雙細嫩的手臂從後面輕輕環住了葉天浩。
“天浩……”她似乎只會這樣喚他,他怎麼可以變得如此冷漠和無情。她的聲音溫柔的像一灘水,希望自己可以喚醒他。
葉天浩原本想去給她倒杯水,卻因爲這兩個字顫了一下,可是依舊沒有動。
蘇欣怡的手緩緩探進他的睡袍,冰冷卻像絲綢一樣的小手撫上他結實的胸膛。
她從後面貼住他,側臉靠着他的背,她的嘴角流淌着一抹悲傷。
她慢慢的解開他睡袍的腰帶,葉天浩依舊一動不動。但卻能明顯感到這個男人的溫度越來越高。
她的手慢慢的往下,開始有些顫抖,葉天浩猛然轉過身來。
蘇欣怡收回手,卻猛地被葉天浩抓住。
她的確在發顫,他卻享受。
他不知道她現在演的又是哪出,但是,他說過了,他很願意陪她演下去。
蘇欣怡牽出一抹笑意,她的眼神迷離又悲傷,眼角還有未乾涸的淚水,在暗夜裡隱隱點點,她一隻手撫上他的俊臉,又輕輕喚了一句:“天浩……你不愛我了?”
葉天浩渾身僵了一下,眼中流淌出複雜的光芒,似是一種厭惡,又想是一種極端是思念,像冰又像是火,只是看起來,有着某種掙扎的痛苦。
良久,他一下將蘇欣怡攔腰抱起,他的動作竟然比剛剛柔和了許多。
蘇欣怡像只貓一樣,順從的躺在她的懷裡,側臉緊緊貼着他的胸膛,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她被輕輕的安放到大牀上,房間一片黑暗,她卻依舊能看到葉天浩墨玉一眼的眼眸。
葉天浩慢慢的覆上來,他似乎不緊不慢,沒有退去她的睡衣,手卻從衣服下。
蘇欣怡輕喘了一聲,隨即嘴脣被堵上。
及盡溫柔的吻……
在她的記憶裡,葉天浩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溫柔的吻過她,其實他好像也沒有說愛她,他只是說給她和小寶一個家,但沒有說是因爲愛她。
葉天浩不明白她又耍什麼花招,反正是她先惹他,不管怎麼樣他不會拒絕她的熱情。
他的手在她渾身遊移,最後停下,輕輕的,他吻也開始,他的動作開始變得急切,好像再也按耐不住。
溫柔着環住他,輕輕的喚着:“天浩……”
她彷彿看到了不好的未來,她們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所以絕望的呼喚他的名字。
葉天浩的脣停在她的小腹上,重重的吻上去。
也許她想着心事,頭悶得很低,長長的劉海垂了下來,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她的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的兩側,好像完全沒有了力氣,身上還依舊披着一件薄薄的毛衣。
巨大的惶恐,害怕,從心底漫出,葉天浩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眼睛緊緊的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她就會憑空消失一樣。
一種自我憎恨在心底升騰而起:“欣怡,我們不要鬧了,從此以後你乖乖的聽話,我們還是像過去那樣。”
蘇欣怡心裡難受,她終於聽到了想聽的話,可這是她以死一博換來的同情。
葉天浩猛然抱住她,抱的那樣緊,那樣的不管不顧,好像要把她與自己融爲一體。
他真的害怕了。
可是,懷裡的人軟的好像一團棉花,任他越抱越緊,甚至他覺得自己的手臂摟的都有些疼了,懷裡的人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她好像被抽乾了,癱在他的懷裡,任他擺佈,像一具行屍走肉。
怎麼辦,現在要說些什麼嗎?可是該說些什麼呢。
她現在的樣子,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恐懼,像是一個黑洞,越來越大。
他感到她好想要從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一般,可是話到嘴邊,他又發不出一點聲音。
“呵,呵呵!”她終於仰頭輕輕的笑了,她軟在他的臂彎裡,孱弱的像一灘水,他們貼的是那樣近,她甚至不用自己支撐自己的身體。
可是,這樣的笑,沐人春風,她的眼睛彎成半月,她的嘴角又滲出一抹血意,她的眸子變得十分生動,盈盈的閃耀着奇異的光芒。
葉天浩看着這樣的笑就像千萬把箭一起射入自己的心臟,被戳的鮮血淋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和莫名的恐懼,她的笑甚至比哭要動人,甚至帶着一分孩子氣,但聽在他的耳裡,卻像是魔鬼召喚的絃音。
他不自覺地鬆開手臂,懷裡的人一下失去支撐,跪倒在地。
“欣怡,你到底怎麼了?我只是聽不得你跟姓顧的在一起,所以才發火,我不希望你眼裡還有比我更重要的人。”
蘇欣怡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葉天浩,你真夠狠心,連這時候你也不願意說我愛你那三個字,真那麼難,如果你厭倦了,我會帶着小寶離開。
見蘇欣怡不說話,葉天浩着急了,他拍着她的臉:“欣怡,你到底怎麼了?你忘了我們說過要一起給小寶一個家。”
“哦,我知道了。”
“什麼意思?我說這麼多,你當我是小丑,在劣作的表演嗎?你就那麼不情願和我說說話?”葉天浩很生氣,也很不解,不知道她到底發哪門子瘋。
對她一再的改變,她卻看不見,他是男人,他也會有委屈,也會有累的時候,只是她的異常讓他不敢大意。
一陣酸楚襲上心頭,蘇欣怡,我該拿你怎麼辦?蘇欣怡你究竟在想什麼。
葉天浩從沒有如此沮喪,她的一顰一笑牽動着他的心,就在他發愣的時候,蘇欣怡一句輕輕的:“天浩,抱着我。”
他的心又被巨大驚喜充溢着,或許他錯怪了她,她也和他一樣深愛着彼此。
葉天浩很快用實際行動將她緊緊壓住,他的整個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開來,熟悉的味道包裹着她,她醉了。
天才和瘋子只有一步之遙,愛或不愛也一樣吧,一步之遙或愛或恨,身不由己。
她用盡了力氣,緊緊握住他的手,那種敦實讓她想要依靠一生一世,她以爲可以是一輩子。
接下來的幾天,葉天浩對那天的事情隻字不提,他每天去一趟公司又回來,總是擔心她會不會帶走孩子偷偷溜走,所以他不敢離開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