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休提。”
面對獨臂劍客一副敘舊的架勢,難陀尼臉色冷淡的一擺手,又道:“金光洞之事你想如何直言便是。”
“爽快,二十多年不見,絕魔手半分不減當年風姿,那我也不多言其他,金光洞成就先天的名額我要三個!”
誅魔劍沒有再多說廢話,銳意直盛的道出了他來此的目的,只是這番話即便在王延聽來也太咄咄逼人,畢竟金光洞每五六十年纔會開啓一次,每次開啓只能讓六位絕頂強者有機會成就先天,而誅魔劍一張口就要走一半名額,要知道天闕公子代表的是化血門這等修真大派,卻連一個名額都沒有的。
“你這是癡人說夢!”
沒有半點意外,難陀尼一聲冷笑後直接拒絕,不過誅魔劍卻渾然不在意,只是又道:“此事你做不了主,我既然說了要三個名額,到時候自會去取,你若要攔我,不過一戰罷了。”
誅魔劍淡淡說出這番話,可其身上氣勢卻逐漸凝聚,整個人儼然如似一柄橫於天地間的神兵一般,讓人難以直視,甚至王延都不敢用自身那種特殊感應去查探誅魔劍的氣機,只因感應牽連氣機之下,誅魔劍的氣機竟是會自行生出反應,若是王延強行探查說不得會引發什麼後果。
“看來你等蟄伏這二十多年便是等着眼下的契機,如果我沒記錯,金光洞此番開啓後不久,西賀州摩道崖的九月琅嬛境也要開啓了,到時候你是否還想分走一半名額?”
難陀尼目光微凝,似乎想看穿誅魔劍一般,誅魔劍卻是意味難明的淡淡一笑,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見此,難陀尼卻似乎得到了答案,又道:“既如此,你劃下道來吧。”
這三言兩語之間,難陀尼似乎已然曉得了什麼,不再強硬拒絕。王延對難陀尼這突然間的轉變大爲意外,只可惜他根本看不出這中間的玄機何在,王延不由將目光看向鬼伯,鬼伯只是搖了搖頭,他亦不知這當中的玄機,王延隨後又將目光投向劉兆先,然而此番劉兆先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誅魔劍對於難陀尼的轉變卻不意外,笑道:“看來你還是心有顧忌,怕我等徹底撕破臉,將五州攪個天翻地覆。”
聽到這話,難陀尼嘴角微微抽動了下,繼而譏諷道:“這百多年來,你們天劍門的餘孽攪出的事情還少了?”
天劍門?!
王延心中狂跳,他萬沒想到誅魔劍竟是出自天劍門一脈,要知道閻王劍之前的主人閻羅老劍君便是天劍門之人,與千機劍君,不悔老人在當時被稱作天劍門三老。而後來天劍門遭逢大難,閻羅老劍君當場戰死,閻王劍自此遺落,不悔老人則下落不明,千機劍君則因不在山門之內逃過一劫,就此渺無音訊。
也就說天劍門在數百年前已被滅門,王延萬萬沒想到這一脈竟是還有傳人在世,而這傳人就是當今武林神話之一,可謂站在武林絕巔處的誅魔劍,雲歸龍!
瞬間,王延心中閃過諸般念頭,畢竟閻王劍也出自天劍門,他自是想多瞭解些閻羅老劍君的往事,特別是其獨門運使閻王劍的功法,只不過王延也知他如今身份和修爲都太低,根本和誅魔劍說不上話。
“以前的都不過是小打小鬧。”
“小打小鬧?莫非你忘了你的左臂是因何而斷?你當年仗劍連滅西賀州大小二十三個宗門,引得羣雄共討,若非那一位出手小懲大誡,只怕你鬧不到今天!”
難陀尼和誅魔劍兩人鬥嘴般你一言我一句,然而言語之中卻是透露出不少秘辛,到最後,難陀尼不願再多做糾纏,道:“說罷,此番還真山之事你意欲如何?”
“算作兩方第一次交手,若天行老和尚勝,金光洞的名額我這邊就算拿下一個;若明覺劍能勝,我後面只取兩個名額便是。”
誅魔劍此番話算是劃下了第一條道,難陀尼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劉兆先,畢竟金光洞的名額已有定計,這當中牽扯頗廣,難陀尼一人做不得主。
劉兆先明白難陀尼是以目光相詢,他點了點頭,道:“此番出來之前,莊主已有過交代,若我此番勝則一切不提,若我此番敗,傲劍山莊願拿出分得的兩個金光洞名額之一贖還四小姐。”
六個名額,傲劍山莊獨佔其二,不過王延卻覺未必如此,只怕這當中還牽扯到昊天宗,也就說傲劍山莊真正分得的名額多半隻有一個,而莊主爲了救回四小姐卻是將這僅有的一個名額都拿了出來,如此決定門中一干長老還有幾位峰主會同意?還是說門中對映月峰峰主有十足的信心?
難陀尼得了劉兆先的迴應,轉頭回看誅魔劍,道:“既如此,你劃下的道我這邊接下了,不過有一條,無論他二人勝敗,你需得放了傲劍寒月。”
“沒問題。”
誅魔劍回答的很是乾脆,而不等話音落定,他轉頭朝着涅道寺看去,就見一直緊閉的寺門緩緩打開,寺中有一個老和尚與一位青絲直墜,身穿僧袍的美貌女子朝着寺外緩緩而來。
四小姐!
王延一眼就認出穿着僧袍的女子就是四小姐傲劍寒月,只是如今的傲劍寒月再無沒有當初那分傲然姿態,只見她垂着頭,雙眼盯着腳下的路,跟在那老和尚身旁亦步亦趨的走着,彷彿被抽空了靈魂一般。
隨着兩人走出寺門,山前的人羣自動分開兩邊讓出一條道來,待得二人走到誅魔劍身後方纔停下,那身形枯瘦的老和尚看了一眼劉兆先,道:“傲劍北辰當了縮頭烏龜,既如此,你不若直接奉上金光洞的名額,也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這老和尚口氣大的出奇,但旁人卻不意外,概因此人便是三怪之一的天行怪僧。事實上,此番劉兆先挑戰天行怪僧,江湖中人都不看好,大多人都覺得這不過是傲劍山莊爲了保住宗門顏面又不想損失凌天劍君而用出的棄車保帥之舉。
聽着天行老和尚這番輕視之言,劉兆先卻是淡淡一笑,道:“是生是死比過才知道。”
話音未落,就見劉兆先足下一點,繼而其整個人騰身而起,一躍數丈之高,緊跟着,就見其身形幻動之間,朝着那高高聳立的涅道塔便是直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