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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延堅定不移的朝着三十里荒而去,段鶴南心中五味雜陳,只是他終究是果決之人,知道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靠王延這個弟子轉圜局面,不過他也不會什麼都不做,就見他長劍一振道:“行嗔,你不是要與我了結新仇舊怨嗎?我段鶴南便在這塔子裡與你一決生死,你可敢一戰!”
行嗔不意局面會生出如此變化,他看着王延的身影滿是恨意,又聽着段鶴南的挑釁之言,不由怒極而笑道:“有何不敢!段鶴南你不過是收了個好徒弟,但你這般急於求死,我行嗔便成全你。”
話音未落,行嗔和尚身形一閃,便朝着段鶴南電射而去,兩人眨眼之後便戰成一團。雖說段鶴南此前與白道昕已然做過一場,內力消耗不小,更是受了些輕傷,但如今因王延挺身而出,局面有所轉圜,加之面對的是伽藍寺的行嗔和尚,他心中再無顧忌,每一劍用出都是暢然縱意,直將一身功夫運使到了十二成,與行嗔打的是難分難解。
聽着身後傳來的交手之聲,王延知道段鶴南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尋求破局之法,他這位師尊不想坐視自己這名弟子孤身冒險,同時,段鶴南也想以劍爲名,告訴那些想踩着王延揚名立萬之輩,若王延身遭不測,異日他段鶴南必將爲弟子尋仇。
這樣的默默心念不必說出口,王延已是真切感受到了,他很想停下來回過頭看一看段鶴南和行嗔和尚這一戰結局如何,只是他知道自己已沒有回頭路,從踏出這一步直到涅道寺爲止他不能停下,此行他或是名動北勝,或是成爲路邊枯骨,再無第三條路可走。
這般想着,王延心中拋下一切羈絆,氣行足經之間運起踏雲步,幾個起落之間便是衝入了三十里荒,朝着北勝州一路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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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昏黃的餘暉揮灑在地平線盡頭,王延拉長着身影朝着遠處的夕陽直直而去。此時距離他離開塔子裡已是又過了三日,以他腳程加之一路上的歇息,王延足足花了兩日才走出北勝州邊界這名爲‘三十里荒’的無垠荒地,其後又花了大半天才尋到這隱有人煙的地界。
前方是何處王延並不知曉,只是看着夕陽盡頭的裊裊炊煙他知道自己已然進入了北勝州,而他之所以會在走出無垠荒地後轉道向西,卻是因爲陳童長老當初給他的那張地圖上標註了這個方向上有北勝州南面邊界的第一大城,金玉城。
王延並不知曉涅道寺在何方,故而他只能先行前往金玉城這樣的大都,在尋求到前往涅道寺的路徑後,再決定行程。
咕嚕...
正在盤算往後行止的王延,肚中卻突然傳出腹鳴之聲,王延不由摸了摸肚皮滿臉的苦笑,這兩日趕路下他帶着的那點乾糧早就吃光,而那三十里荒又不似當初的太嶽山脈,野果野物隨處可尋,故而他從今日早間到現在已是水米未進。
一念及此,又見前方的裊裊炊煙,王延當即不再多想其他,運起輕功便往炊煙升起之處一路直進,一盞茶後,王延就見前方不遠處的道邊有一座茶寮,寮前挨着道旁擺放着七八張小方桌,正好有一支鏢隊經過此地,十七八名揹負刀劍的精壯漢子在坐在茶寮前歇腳,桌上除開大碗茶水外似乎還有些吃食。
眼見如此,王延當即幾個大步行到茶寮前,朗聲道:“店家可有吃食?”
聽着王延的聲音,就見茶寮內走出一個提着茶壺躬着背的老者,這老者笑呵呵的道:“客觀見諒,小店除開茶水外,只有些佐茶的花生,豆乾,不過客官若是願意等上片刻,小老兒卻是能將自家吃的小面給客官煮上一碗。”
“那敢情好啊,就請老丈請給我來上些果腹之物,小面我也等得起。”
說着,王延便是大馬金刀的往一張尚有空位的桌前座下,桌邊已經另外坐了那名行鏢的漢子,眼見王延這等做派,這些行鏢的漢子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這人聽口音不像咱們北勝州的人。”
“看他來的方向應該是從三十里荒走出來的。”
“如此說來此人有可能是這兩天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人。你們聽說了嗎,七劍館已發下花紅,聲稱誰能取來那人首級可換黃金百兩。”
“七劍館算什麼,我聽說行真宗也懸賞此人首級,你知道賞金是什麼?黃級上品的武功招式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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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行鏢的漢子小聲交流之間,一個個眼中精光越來越盛,他們看着王延的目光彷彿是看着一座寶庫一般,終於,與王延同桌的一名精壯漢子忍不住對王延道:“足下自何處來?”
王延淡淡一笑,這些行鏢漢子的竊竊私語他自是聽到了些許,對於這些人動什麼心思他也是心中瞭然,不過他依舊回道:“三十里荒。”
聽到王延的回答,場中氣氛登時一滯,就見有人悄然將手探向了揹負的刀劍,那精壯漢子見此不由膽氣一壯,他們畢竟有小二十人,故而他又問道:“足下可敢告知大名?”
尚不等王延回答,那店家提着茶碗端着兩盤豆乾,花生走到王延的桌前,放下手中物事,道:“客官請享用。”
這駝背小老二似乎絲毫沒察覺到場中的氣氛,依舊一臉笑眯眯的,王延見此道了一聲多謝,繼而捻起一顆花生,看向對面的精壯漢子,道:“某家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傲劍山莊王延是也!”
聽到這話,場中這些個精壯漢子無不雙目圓瞪,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目光中半驚半喜,緊跟着,就見隔壁一張桌前,一名光頭大漢長身而起,喝道:“還等什麼?一起動...”
話音未落,王延卻是頭也不轉,只將捻着花生的那手朝着光頭大漢一彈,就見那顆花生當空一劃而過,不待光頭大漢有所反應,便是射入其咽喉之中,那光頭大漢口中之言登時戛然而止,雙手捂着喉嚨一臉的痛苦之色。
眼見於此,其他行鏢的漢子紛紛抽出兵刃從四面八方涌向王延,王延卻是端坐不動,只是另一手拔出落沙,長劍橫掃之間,一道劍光倏爾擊出,不等同桌的兩名精壯漢子拔出刀劍,兩人的脖頸上便是多了一道血線。
轉眼之間,兩死一傷,可剩餘的行鏢漢子已是紅了眼,一個個口中發出怪叫之聲,不管不顧的將手中刀劍劈向王延。
見此,王延冷冷一笑,足下一點身形當即一閃而出,隨即就見他拉出數道殘影,身形飄忽來回場中,不過幾息之間,場中血光四溢,待得最後一名漢子倒在血泊中,王延的身形閃回桌前,彷彿從未離開後一般,只是那十七八名行鏢的漢子已是沒有了生息,場中唯一還站着的人便是那名駝背的老頭。
這老頭提着茶壺靜靜站在桌前,王延看了他一眼,道:“若想取我性命,儘管動手就是,若沒這想法,快快將那小面煮來,王延不勝感激。”
老頭聽着此話,嘿嘿一笑,道:“能在通脈期就斬殺稱號高手,當真是不凡,不過你這北勝州之行剛剛開始,可有把握行到涅道寺?”
說話間,這老頭一改之前的模樣,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延,王延心知其絕非普通人,不由道:“有信心無把握,無論如何總得一試方知。”
“哈哈,好一句有信心無把握,卻是比那些狂妄之輩不知強出多少,既如此,看在你腰纏閻王劍的份上,此物給你,若是日後你遭遇大劫,只需啓動上面機關自會有人出手救你一次。”
說着,這老頭從衣袖間取出一物遞給王延,王延接過來一看卻見是一塊巴掌大小的赤色令牌,令牌的正面上寫着‘逆龍’二字,背面卻印刻着一副圖案,圖案上一名鬚髮張狂的大漢腳踩龍尾,一手擒住龍頭,另一隻手卻是摳出龍筋,儼然是一副抽筋扒皮圖。
看着這圖案,王延心中猛的一跳,他隱隱察覺到這圖案的意思,而就在這時那老者的聲音再度入耳,只是聲音卻忽遠忽近。
“王延,期望日後與你有再見之日,莫要辜負了閻王劍!”
王延轉頭循聲望去,卻見那老頭已是化作了一個小黑點,幾番跳動之下便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
“我的小面啊!”
王延大喊了一聲,自然得不到迴應,他不由搖搖頭,將手中令牌揣入衣囊之內,繼而風捲殘雲般將幾個桌上剩餘的花生,豆乾吃了個乾淨。
待得腹中飢餓之感暫解,王延也不再耽擱,當即在身周的屍身上一番蒐羅,這些行鏢的漢子身上自是沒什麼好東西,好在王延從一人身上收到一張地圖,終於是可以明辨方向,而在蒐羅的過程中,王延發現當中有三具屍身自己只能得到一件戰利品,之所以如此,只因爲這三人是玩家。
王延之前倒沒想到這茬,只是知曉此事後,他不由查看了下武功信息狀態,以他如今修爲,這樣的三名玩家只讓他增長了不到100點經驗,連塞牙縫都不夠,可王延轉念一想,自己如今勢必成爲了北勝州玩家的任務目標,甚至是boss一樣的存在,若是能利用好這點,此番北勝州之行或許還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