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鐘,我們就回到了市裡。在世紀酒店的一間客房中,我再次見到了溫嬋父母。
溫嬋母親的氣色果然沒有上次好,看來真像溫嬋父親講的生病了,只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罷了。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恭敬的向他們問好,竭力提起了笑容。但是我肯定我的笑容肯定很難看,如果說我笑得很好看是假的,任誰知道了別人要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帶走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溫嬋父母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溫嬋母親對溫嬋招招手,道,“小嬋,到媽媽這裡來,讓媽媽看看。”
溫嬋遲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走到溫母的身邊。溫母伸出手慈愛的撫摸着溫嬋的俏臉,心疼道,“看你憔悴成這樣,該不是有人欺負了你吧!”
哎,這不禁暗自苦笑,這不是說我欺負了溫嬋嘛!
溫嬋眼光向我這裡瞟了一下,嬌聲道,“媽,看你說的,誰欺負我了,我只是近來工作忙一點!”
“嗯,好了,媽媽這不是擔心你嘛!”溫嬋母親笑了笑,“你和你爸爸先出去逛一下,媽媽又話要跟端木講!”說完還向溫父使了個眼色。
“媽,你這是幹什麼?”溫嬋眼色一凜,有些不高興了。
“走吧,小嬋,我們出去逛一下!”溫父嘆了口氣,走過來,拽住了溫嬋的胳膊就往外走。
“爸,你只是幹什麼?”溫嬋掙脫了她父親拽他的手,站在房間不肯離去。
“嬋,沒事的!”我故作輕鬆道,同時向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溫嬋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出來。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溫嬋母親,我知道,她這是要向我攤牌了。
想起和溫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難道就這樣要我放棄溫嬋了嗎,不行,我不能放手,相信溫嬋也會和我一起堅持到底的。
“端木,你母親怎麼樣了?”溫母緩緩問道,還是那樣的淡定,平和,但卻有一種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謝謝伯母的關心,家母沒什麼大礙了,已經出院回家了!”我平靜道。
“嗯,那就好!”溫母點頭道,“對了,這次家裡出事花了不少錢吧,有什麼困難嗎!”
“沒有了,已經解決了,謝謝伯母的關心!”我答道。
“沒有就好,”溫母臉色陰晴不定,眼神閃過複雜的光芒,深吸一口,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端木,伯母也不跟你繞圈子了,直說了吧,我聽說這次你家出事,把你本來
打算買房子的錢都花光了是吧?”
終於說到正點上了,我咬了咬嘴脣,鎮定道,“是的!”
溫母點了點頭,嘆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溫母這話可真的問倒我了,我心裡暗自苦笑。我能怎麼辦,我又不是什麼高官子弟富二代,也沒有一個叫李剛的爸爸,沒有五套豪華房子,那些錢都是我工作這幾年的積蓄。但是家裡有難,我難道能袖手旁觀嗎?但是我也不能放棄我愛的人。
“伯母,我知道我現在很困難,但請你給我一點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很愛溫嬋,我會給她幸福的!”我沉聲道。
“哎,誰沒年輕過,”溫母嘆息道,“我知道,你很愛溫嬋,這點是毋容置疑,但是小夥子,生活不單單是愛,還有很多東西,你現在連房子都買不起了,何來一個穩定的,能承載愛的地方呢?”
“我…….”我很想反駁,但是我突然發現在這個現實的社會條件下,我所想說出來的話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沒有愛的生活是不行的,”溫嬋母親輕聲道,“但是沒有物質基礎的感情也是不牢固的。我相信你們很相愛,也相信你在之後數年或許能夠有一個好的條件。但是我家小嬋多大了你知道嗎,29歲了,可以說是個大齡青年了。在我們家族中,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全部都當媽了,只有小嬋還是這樣,你說我能放心嗎?你要她等你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你等得起,可小嬋等得起嗎?”
溫母的話就像是錘子一樣重重的敲打在我的心房,是啊,溫嬋就快進入而立之年了,難道再讓她再等我幾年,那樣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端木,女孩子的青春就是那些年,一旦過了這年紀,很容易就衰老下去,很難找到合適的。不像你們男孩子,即使到了四十歲,但還是能找到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這就是男人和女人很大的不同。而你比小嬋年輕,也有前途,以後也能找到一個更好的。端木,聽我的,放手吧!”
我腦海一片混亂,真的就這樣放手了嗎?但是不放手又能如何呢,人家的母親都這樣發話了,如果我還一直堅持,那溫嬋又將如何處之呢,她夾在中間豈不是更難做人。
溫母看我這樣子,也沒有問我什麼,繼續道,“小嬋小的時候,由於我和她父親工作的原因,她是跟着她外婆長大的。我們沒有能在她小時候給予她足夠的父愛和母愛,這是我們作爲父母最大的遺憾。如今我們都退休了,我希望小嬋能待在我們的身邊,我想好好的看着她,希望她有個好的歸宿,你明白嗎,端木?”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心裡想,你們想好好看着她,難道我就不想好好的和她呆在一起嗎,我就不是好好愛她,疼惜她嗎?可是溫母說的那些話也很在理啊,我的堅持真的能給我們帶來幸福嗎?
看着我久久不說話,溫母輕輕嘆了一聲,“我也不逼你,我相信你是個理智的人,會把這事情給想清楚的。”
我站了起來,向溫母點了點頭,然後走了出來。出了酒店,在裡面的感覺就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我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就像失去了靈魂一樣。
站了一會,深吸幾口氣,才感覺稍微好點,也不等溫嬋了,就讓她多陪陪她父母吧。
晚上溫嬋沒有回來,我也沒有打電話給她。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也睡不着,眼中不斷迴響着溫嬋母親今天的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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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我溫嬋發來的信息,“親愛的,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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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我心裡一暖,“我也想你!”我回複道。
溫嬋沒有再回,我也沒有再發,但是彼此的心意就都已經明白。
直到天差不多亮了,我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