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拍打車窗的聲音,秦優優轉過頭,便被嚇了一跳。車窗站着的何止是小柯,還有一大羣的同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陸塵詡的臉。那場面,真是一個壯大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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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優優覺得有些頭疼。
一個上午,她都成了辦公室裡轟炸的對象,大家輪番轟炸問她關於陸塵詡的事情。她還真是不知道,陸塵詡這個名字,在螺城也是炙手可熱。昨天晚上的宴會,因爲陸塵詡這樣驚天動地的表白,她也成了報刊的頭條,沒想到她一個狗仔隊的,竟然成了這樣的對象。難怪那些同事開始人肉搜索她了。
都沒想過要談戀愛,沒想到就開始這樣轟轟烈烈了。她想要低調都不行,陸塵詡一下子找到家裡來,一下子送她上班,下班的時候又在門前等……
所以無論她承認或是否認,大家都是這樣認定了。有時辯白幾句,大家不是說她欲擒故縱,就是說她故意賣弄……於是乾脆不解釋。
都沒有經歷過誰這樣的追求,秦優優一時半會真是適應不過來。其實她的性格向來獨立,這些花樣對於她來說,她倒是不太容易感動什麼的。只是無可否認的,有的時候,她還是能覺得溫暖,從陸塵詡那兒感受到的溫暖。
人對於溫暖總會有依賴感,就像現在,陸塵詡才離開螺城兩天,心底多多少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覺在心底纏繞得有些煩躁,她沒有以爲過自己對陸塵詡的,那是一種愛情。但此刻的失落,又是爲何?
“優優!”才走過長廊,就被白荷給叫住,她的腳步有些快地走過來,走到她面前,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番,跟從前一樣,想必就是對她的衣着進行一番審視。
“你看看你,怎麼談戀愛了還不知道打扮?我今天不是是說讓你跟我一起去買衣服嗎?”
“工作很忙,沒有時間。”
“瞧瞧你說的,工作工作,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工作嗎?優優,聽媽媽的話,陸塵詡既然看上你了,你就要好好地把這個男人的心給收住才行。他這樣的男人,身邊周旋的,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可以從城南一直到城北吧?你總是這樣隨隨便便,不行的,他可能開始的時候對你感興趣,時間長了,就會慢慢失去興致。所以你一定要……”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就作罷。”
“你……”白荷被她的話愣住,又着急道,“哎呀優優,你這樣是不行的,你以爲男人是小說裡的那種癡情漢子嗎?生活就是生活,女人要留住一個男人,要相貌,要手段。媽媽是過來人,你聽媽媽的。”
“雖然我是你的女兒,可是很多東西,也是學不會的。你跟我說這些,純屬對牛彈琴。你所說的那些,我不在意,也不屑。”
穿過長廊的轉角,秦優優有些疲憊地走到了鞦韆架旁邊,冬日的梅花開得很美,一簇一簇的,在枝頭。
她忽然想起那日陸塵詡拉着她的手,在梅花叢中散步,他輕輕地搖了搖樹枝,頓時就是漫天的梅花雨。她閉着眼睛,任那些花瓣在臉上紛紛落下,卻是有溫溫的感覺在額上,她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男人含笑的眼:“優優,你應該這樣笑……”
他的眸光深邃而濃烈,她下意識地想逃,他卻是捧住了她的臉,那日的陽光耀眼,他看着她,並沒有這樣吻下去,只是看,看得她整個人臉都這樣紅了起來,他卻是不疾不徐,一雙眸子泛着桃花。
心頭突跳,秦優優忽然心裡有些發慌。機場送他離開的時候,他看着她,忽然衆目睽睽之下拉過她的身子抱住,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噴吐:“優優,我敢保證,你一定會想我的。”
她愣住,他卻是低頭,重重地啄了一下她的脣,又迅速離開。
黑曜石一樣的眸子,還是那樣濃不見底。
想着,臉上的溫度就這樣灼熱起來。秦優優伸手冰了冰自己的臉,總是不經意間會想起那張臉,玩世不恭,卻常常認真深刻。說話的時候,總是讓人感覺那樣隨意,轉而看他所做的,卻真的那般用心。
這個男人,在漸漸地攻略她心底建築起來的城牆嗎?她原本對於這樣的貴公子是絲毫沒有興致的,想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不過也就是順着白荷的意思,也是不願意過多沉浸在往事之中。要知道,在席家這樣的地方呆着,時時處處都是回憶。但陸塵詡的存在,多少讓她的心,自由了許多。
“春天還沒到,這是在思春呢!”
席紫薰的聲音總是尖銳刺耳,擡眼處,一枝梅花已經被硬生生地折斷:“男朋友好幾天沒見到了,不會是跟人家跑了吧?”
“……”
“我就說嘛!像陸塵詡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對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有什麼興致!看你跟他從前相處的女人不一樣,所以也就覺得新鮮罷了!你以爲男人看女人看什麼?看臉蛋,看身材。你是覺得自己貌如天仙呢,還是覺得自己魔鬼身材?一個靠着自己的母親出入上流社會的女人,你覺得陸塵詡真的會看得上嗎?我可是聽說,他在g城,也是有很多紅顏知己的呢!”
“聽起來,你對我的生活很關心,真是費心了。”
秦優優淡淡開口,想要轉身,席紫薰卻是伸出梅花枝擋住了她的去路:“秦優優,如果陸塵詡這次回去有了新歡,你不會又設計害死她吧?身上揹負着人命的女人,原來還可以有第二春,這個世界,可真是不公平啊!”
心頭怒火跳動,秦優優深吸了口氣,眸光迎上席紫薰的視線:“我沒有害死林沁,她的死跟我沒有關係。我想那天的事情,大哥該說的都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對我有成見,我沒有辦法改變。但你以後如果再這樣污衊我,我也不會答應。”
“喲,嘖嘖……聽聽,有了男朋友,連說話都有氣勢了?秦優優,你搞搞清楚,你跟席家,說白了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拽什麼拽!你爸爸當年生病,花費多少你知道嗎?我們席家可是你秦優優的恩人,你對我還敢大吼大叫!”
“就算是用了錢,用的也不是你的。”
秦優優伸手擋開了梅花枝,才往前走了一步,臉上卻是猛地一抽痛,熱辣辣的感覺傳過來,還有零落的花瓣在眼前飄下來。席紫薰有些氣急敗壞:“席家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她說着又要拿着梅花枝朝着她臉上打過來,秦優優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樹枝,冷聲道:“那是席叔叔的錢,你放心,多少我都會盡可能還給他。席紫薰,我看你年紀小,又答應了大哥不跟你計較,所以凡事都讓着你。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次次地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席紫薰冷冷地眯起眸子,“秦優優,得寸進尺的那個人是你!你知道我從小就跟哥哥一起長大,哥哥從小就照顧我,關心我,有什麼事情,哥哥總會把我放在第一位。你知不知道他從來都是對我最好的!”
“難道他現在對你不好嗎?”
“不好!”席紫薰歇斯底里地吼道,眸光有薄霧,伸出的手指顫抖,連帶着梅花枝,“都是你,都是因爲你……哥哥把我放到了第二位,原本並不是這樣的……原本,他只會給我一個人買禮物,照顧我一個人,可是自從你出現後,他買禮物都是買雙份,有的時候,你的禮物比我更漂亮!有空的時間,他會單獨去陪你,你生病的時候,他會單獨照顧你!你知道嗎?有一次我發燒到了三十九度,我想他,找他,可是找不到,因爲他陪着你!”
“……”秦優優震驚地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我很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知道了在大哥的心裡,除了席紫薰之外,還有一個秦優優。你是哪裡跑出來的丫頭!憑什麼要搶走我哥哥!你跟你媽媽,都是強盜!我可以容忍你媽媽搶走我爸爸,可是我無法容忍你,搶了哥哥,還要住進席家,完完全全地搶走大哥!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一個人的哥哥!”
席紫薰眼神陰冷,秦優優有些目瞪口呆。到現在,她算是完全明白了席紫薰對她的恨來源於何處,可是她卻又是真的不明白,她的想法怎麼會如此偏執。她深吸了口氣,正要開口,席紫薰手中的尖利的樹枝又朝着她的臉打下來,只是瞬間,便被人扣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