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初夏笑了笑,挑眉看着唐非離微變的臉,緩聲開口道:“導致這場車禍的關鍵,是這個系統裝置。如果說我有錯,那麼錯的,也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這個安全裝置不是購買的,市面上也買不到這樣能殺人於無痕的東西,唐非離,你說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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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離?
這件事跟唐非離又有關係?
大家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個清雋的男人,殷初夏冷笑了一聲:“怎麼?不相信?唐非離,那車子的安全裝置可是你親手安裝上去的。你忘了嗎?就是這個安全裝置,才導致了車禍的發生。如果說我是主謀,那唐非離就是幫兇……”
“你胡說八道!我哥哥跟你非親非故,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再說,那之前,他根本就不認識大哥,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唐語輕——”殷初夏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着嘲弄的笑,“你不知道嗎?女人的微笑和眼淚,都是一把刀。你說得沒錯,他沒有必要這麼做,可是怎麼辦呢?那個時候,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我要什麼,他當然都會給我。是嗎……非離?”
“……”非離?唐非離嗎?唐語輕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唐非離已然變色的臉,哥哥跟殷初夏嗎?若說是世界真的那麼的小,他愛上殷初夏也是有可能,只是他做事情向來原則性那麼強,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害人的事情來?
一陣沉默,大家的目光在殷初夏和唐非離之間盤旋。這個消息太過震驚,無論是唐非離跟殷初夏的關係,還是這起車禍。明明無關的兩個人,竟然扯上了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來,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霍先生,你不是愛子心切嗎?這麼危險的一個人物,你還留在身邊嗎?唐語輕,唐非離可是你嫡親的哥哥,他做了那樣的事情,你……還有臉在霍家呆着嗎!”
“一碼歸一碼,別說這個事情沒調查清楚,就算是真的,那跟語輕何干?”霍行琛抱緊了唐語輕,冷聲道,“殷初夏,霍家現在是放你一條生路,你卻在這裡危言聳聽,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要吃罰酒的人,也不會是我一個。”
“我不相信哥哥會做害人的事情……即便他怎麼喜歡一個人,他都不可能爲了這個人去做害人的事情。這是他做人的原則。他絕對不可能爲了你害大哥!”
殷初夏冷笑一聲:“那你可以問問你的好哥哥,安全系統裝置是不是出自他之手?我說過,那是市面上也買不到的東西。”
“你說得沒錯。”唐非離站起身來,緩緩地朝着她走近,“安全系統裝置的確是出自我之手,那是我自己設計的。”
殷初夏臉上的笑容勾大,她挑眉望着唐語輕,看着她臉一寸寸地慘白,那真叫一個大快人心。
“不過殷小姐,你今天搬出這些來說,我真的不太明白你想做什麼。憑着這一點讓語輕離開霍家?讓語輕痛苦難受?你知道一個人要撒一個謊言,是要精心思考沒有破綻的嗎?你現在心思躁亂,根本就不適合撒謊,你會沒有絲毫的邏輯推理,所以,你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
“我記得我們認識,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本來就是一場隨性的相遇,根本就談及不到那種愛情的深度。沒錯,我當時是做了一個汽車安全系統裝置,而且也把它給了你。可是能導致這個安全系統失靈的關鍵之所在,是中間的一根線路,你如果是想說那條線是我動的手腳,那麼我想問問,一個發生車禍躺在醫院裡的人如何動的手腳?霍行止的車禍是在我之後,時間上,會切合嗎?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自己或者是請人動了手腳。不管這個安全裝置最後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那都不是我的初心,我相信霍家的人,不會因爲這樣的原因,就遷怒於我,或是語輕。”
殷初夏嘴脣微微顫抖,時間上根本不切合的事情,她頓時沒有了辯駁之詞。
“你這個女人真是居心叵測!你是想吃官司嗎!”霍御遠厲聲吼道,她的身子不由震顫得更厲害,她真的是瘋了,真的是沒有過任何邏輯的考量!她想表達什麼呢?想把唐語輕拉下水嗎?可是霍行琛,根本不可能不要她的!就算這件事跟唐非離有關係,他也會護着他的妻子!
“不把霍家弄得家宅不寧,我看你是不會罷休了!行止求我,我才願意息事寧人,讓你走人,現在看來,他真是對你用錯心了!你根本就是不知悔改!”
“不要!”殷初夏撲通一聲跪倒,“霍先生,我走,我走……求你不要報案,我不要坐牢,求求你……”
“……”霍御遠冷哼了一聲,推開了她的身子,“像你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不坐牢還不知道怎麼反省!”
“霍先生,我不要坐牢,求求你……”
淚水迷濛了雙眼,她的頭磕得咚咚響,神思一陣陣地錯亂。有手輕輕拉起了她的身子,透過朦朧的雙眼,她看到了霍行止的臉。
“爸爸,放過她,就此做過了斷。”
她聽到男人的聲音這樣響着,他扶住她的身子,緩緩走出家門。
懷抱,是溫暖的,可是,再也回不去了……其實,如果在他找到她讓她回霍家那一刻開始,她就決心做個好妻子好母親,不會是這樣的結局。爲什麼她要貪心霍行琛的愛?爲什麼她嫉妒唐語輕的幸福?她明明也有一個那麼好的男人,會對她很好,是她自己一手毀了……
***
霍行止的車子開走,霍御遠還在客廳裡氣得哼哼。
讓他生氣的不止是殷初夏,還有霍行勳。
所以,在董絮柔聲對着他說:“別生行止的氣,這孩子就是心地好,我想初夏也做不出什麼來了。”
“你給我閉嘴!”他厲聲喝道,“她做不出什麼來,會聯合你的好兒子做!小小年紀,就想着家裡的財產,動這些鬼腦筋,怎麼成大事!我說他這麼多年怎麼沒有絲毫進展,原來本事都學到這些歪門邪道上來了!”
“老爺……”董絮眼淚汪汪,“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這樣……”
“你不知道!你這個做媽的不知道誰知道!你也別給他求什麼情,讓他好好在祠堂裡跪着反省,想想自己應該做什麼!”
他說着便氣哼哼地上了樓,董絮擦着眼睛,也很快地跟上樓去。
林子惜搖了搖頭,豪門大戶的事情,真是沒有省心的。充斥期間的,都是權力金錢,幸而她的兩個兒子,這樣的功利心並不強。
關於霍行勳,也知道這孩子的性格,但之所以會這樣,家庭也是很重要的原因。照着霍御遠的性子,霍行勳之後的基本是沒什麼機會了,有的事情就是這樣,該順其自然些,太過強求,受傷的除了別人,還有自己。
“語輕,對不起……”唐非離低低地嘆了口氣,霍行琛勾了勾嘴角,“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是殷初夏她居心叵測。你製造了個安全系統,有什麼錯呢?”
“如果我真的跟這件事情有關係,會牽扯到語輕嗎?”
“我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嗎?”霍行琛擁緊了自己的妻子,唐非離看着相視而笑的兩個人,也跟着勾起嘴角。
一切的一切,到了今天,是不是真正完結了?霍行勳偷雞不成蝕把米,應該接下來沒有什麼作惡的時間跟機會了吧?雖然霍行琛還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不過你的世界裡總有那麼一個想着對付你的人,也會失去一些好心情。
接下來的生活,應該都是穩定而幸福的吧?語輕的磨難,應該已經都完結了,因爲她之前太苦。可她那麼善良,那麼勇敢,所以之後,都會有好運氣。
現在看到她的生活狀態,作爲她的哥哥,也感到很幸福。幸福這種東西,你不消去說,只要這樣看一眼,那種生活的影子,就是在你的一顰一笑中盪漾開來。
她的妹妹,有一個很優秀的男人疼着她,*着她,那種幸福,足以讓天下女人嫉妒。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妹妹從小善良樂觀,勇敢堅強,所以,能配得上這樣一份堅固真摯的愛情。他是男人,所以能看懂霍行琛的眼神,那是深愛和信任,還有*溺和心疼。所以……他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