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侯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像侯爺您這種帥氣又多金的人物放在我們那個時代就是典型的高富帥,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爲了博得您的青睞而掏空心思……”
這邊白黎正自顧自言道,對面的楚璉澈卻聽的劍眉微蹙,有些不耐煩的出言打斷,“步小姐有話直說好了。”
什麼我們那個時代,什麼帥氣多金,什麼高富帥,他完全聽不懂這個女人在說什麼。
白黎看了一眼擺放在桌上的茶杯,想也沒想的就拿了過來喝了一口,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坐正身子,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
雖然她也大致猜到了自己接下去說的話會惹得某人不悅,甚至是動怒,但是她卻覺得不吐不快。
“既然侯爺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直言好了,關於你我二人之間的婚約能不能請侯爺取消?”白黎一臉希冀的看着對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此話一出楚璉澈的眼眸陡然一眯,凝望着微垂着腦袋說話的人,如幽譚般深邃的眼眸中是看不透的神色。
“你,想退婚?”
“是。”白黎聲音堅定的回道,“你我之間的婚約根本就是一場政治聯姻,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不是嗎?守着這樣的婚姻,你我即便是在一起了也不會有任何的幸福可言,所以還望侯爺能向王提出退婚?”
她承認提出這個要求她很自私,但除此之外她毫無他法,因爲不管是由她提出還是逃婚,到最後勢必都會牽連到整個相府,但是由這個男人提出就大不一樣了。
當得知賜婚一事後她便或多或少的從一些人的口中探聽到了有關於眼前這個男人的一些事,瞭解到北樾王十分器重眼前這個男人,相信憑藉這點由他提出退婚這件事會勝算更大一些。
“雖說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是我接受不了自己的夫君左擁右抱,如若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我寧缺毋濫,而很顯然,侯爺你做得到這點。”說到最後,白黎話鋒陡然一轉,精緻的容顏上帶着幾分疏離和絕然。
她是接受過現代教育的人,不是古代那些自小就被灌輸“三綱五常”的女人,跟其他的女人分享一份不完整的愛她絕對做不到。而像楚璉澈這種處在權勢邊緣的人,不管是出於自願還是被迫,都註定了此生會要有兩個或者是更多的女人,無關乎情愛,只爲擁有更爲強大的後盾做支撐。
“說完了?”
面對某人的一番長篇大論楚璉澈劍眉一挑,不溫不火的吐出了三個字,顯然,這樣的反應完全出乎白黎的預料。
“若是說完了,那請便。”
說罷,楚璉澈起身朝着雕花木榻處走去。
望着遠去的背影白黎一副茫然、困惑的表情,恍惚過後起身追了上去,問道:“侯爺,你還沒給我回答呢?”
答應還是不答應,總得給個明確一點的回話吧。
聞言,楚璉澈腳下一停,轉身看着蹙着眉頭揉着被撞疼的鼻子的人,聲音低沉。
“想知道答案?
”
白黎按捺住心中的狐疑,微微點了點頭。
“那好,本侯告訴你答案。”
話落,白黎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身下觸及到一方柔軟,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耳旁已經傳來了一道喑啞的聲音。
“睡覺。”
白黎“呀”了一聲,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身旁側躺着,已經閉上眼睛的男人,腦子裡壓根就沒明白這到底上演的是哪一齣。
“別亂動。”
楚璉澈眼睛睜也沒有睜一下的拋出了一句,而擱放在懷中女子腰間的手臂亦收攏了幾分。
白黎看在近在咫尺的俊顏,心裡面不由得漏了一拍,聲音弱弱的說道:“那,那個,侯爺,我們這樣實在是於禮不合,我看我還是回自己的房間睡好了。”
語畢,只見楚璉澈緩緩地睜開了眸眼,幽幽反問道:“你遲早都是本侯的人,又何來於禮不合一說。”
白黎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的意思是不打算退婚了?”
“不錯。”
言簡意賅的一句回答。
榻上,白黎聽到這句話再次愣了一下,最後聲音略帶着幾分尖銳的說道:“楚璉澈,你我之間並無感情可言不是嗎?”
讓她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相處一輩子,抱歉,這種事情她可不願意幹。
“關於這點,本侯願意就行。”楚璉澈凝視着她,目光無比堅定的說道。
若不喜歡他不會在聽到她被人劫走後便扔下手頭的所有事務匆匆趕去,若不喜歡他不會在看見其他男人與她親熱時而醋意橫生,若不喜歡他更不會像這樣擁着就萌生出一輩子不願鬆手的念頭。
孃親臨終前曾說遇見父帥是她一生最美的邂逅,只一眼便註定了滄海桑田、天荒地老。
他不確定這個女人是何時入了自己的眼,但唯一能夠肯定的是自己的確對她動了心,動了情。
緣起緣滅一念之間,試問天下又有誰能說的清楚。
他一向隨性慣了,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既然已經認定了這個女人,那麼她也就只能是屬於自己的,其他的人,誰都別妄圖肖想。
“你離家出走已有一段時日了,明日本侯便安排晨風送你回樊城,至於右相那邊本侯也已經修書送去了。”
離婚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她也該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了。
“我……”
“有一點,本侯這裡給你個提醒,像此次出逃事件本侯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所以回到樊城後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相府待嫁,若不然……”話至此,楚璉澈眼眸一眯,面露陰鷙的神的威脅道,“你,可明白?”
原本還在心裡面盤算着等回到樊城後再上演一次出逃的白黎,聽到這番話瞬間蔫了,還未成形的計劃便就此胎死腹中。
看着一臉鬱悶的人楚璉澈無聲的勾了勾脣,以相府的安危威脅這個女人再明智不過了,不然以她的劣性很難保證到成
親那日不會在再上演一出逃婚的戲碼。
難道說半個月後自己真的要嫁給眼前這個連見都沒有見過幾面的男人?她還沒滿十八歲,還是未成年啊!
這一晚,就在白黎爲今後的生活擔憂苦惱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翌日清晨,齊侯府外。
“晨風,到了樊城以後你不用急着回來,我已知會右相,屆時你隨送親的隊伍一同回洛城就可以了。”
聞言顧晨風點了點頭,然而站在一旁的白黎聽到這番話後心裡面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幻滅了,看着神色淡然的某位爺,心裡面將其咒了個遍。
哼,別以爲她不知道他心裡面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不就是擔心自己到時候跑得沒影了嘛,所以纔在自己的身邊安插個人。
“步小姐,上車吧。”
白黎最後再看了一眼那一襲墨色錦袍的男人,然後轉身踏上了馬車。
楚璉澈望着漸漸遠去的馬車,直至再也看不見後才轉身踏入了府中。
燭光映照,兩抹身影投射在窗紙上,楚璉澈雙手負在身後,目光落在懸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像上。
只見畫像中的婦人側身端坐,一襲淡藍色絲質長裙用深蘭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朵朵寒梅,從裙襬一直延伸到腰際。雅緻的玉顏上畫着清淡的梅花妝,那雙剪水秋眸深深的不知望向何處,精緻的容顏上揚着一抹清淺的笑容,旭陽下,甚是明豔動人。
“晨風離開有幾天了?”
“第五天了,想來應該也快抵達樊城了。”立於後面的常清低聲應道,看着畫像前的男子,終是又說了一句,“二爺可是又在想夫人了?”
楚璉澈沒有回答,伸手附上了畫像上,細細的摩挲着那畫像中婦人的容顏,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抹落寞和哀傷。
“步小姐,前面就是樊城了。”
白黎一手掀起簾幔的一角,遙遙望向那巍峨的城門,沒想到兜兜轉轉之間,最後她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右相府。
“老爺,老爺!”
“劉銘,何事如何慌張?”沈容聞聲踏出書房,看着步履不穩的朝自己跑來的人,不解的問道。
劉銘連氣都顧不上喘,甚是激動的說道:“那個,小姐,小姐她回來了。”
只見沈容仍舊愣在原地,劉銘以爲他還在爲小姐離家出走的事情而生氣,於是勸道:“老爺,小姐長這麼大還從未離開過家,這次一走就是這麼久,想來在外一定也不好受,等待會見着了您就不要再苛責她了。”
聽到劉銘的這番勸說,沈容無奈輕嘆了一聲。
不錯,一開始聽到那丫頭離家出走他是很氣,但是這段日子下來他心裡面是連一丁點的氣都沒有了,整日裡擔心她在外是不是過的習慣,有沒有受委屈……如今人好不容易回來了,他哪裡還捨得責備一句。
“走吧,去看看丫頭她。”說罷,沈容喜悅難掩的大踏步走在了前頭,劉銘見狀這才緩緩地舒展了眉頭快步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