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王元朗警覺起來,“這位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此人在永陵出了名的奸詐狡猾,誰知道他打的是不是驅虎吞狼的主意!”
魚幼薇美眸一轉,道:“奴家以爲,在見到寶庫之前,還是和平一點好。”
王元朗頓時得意地冷笑起來:“燕離,你不要以爲什麼都會按照你的設想進行,把所有人都當作白癡耍弄。”
燕離吃驚地說:“原來你是這樣認爲的?我還以爲你以爲我心裡的你是敵人,而你卻以爲我心裡的你是白癡。”
衆人會意之後,登時忍俊不禁。
王元朗臉上有些掛不住,但聽到燕離心裡的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敵人,倒覺得好受了不少。
可惜燕離又補了一句:“雖然這是事實。”
“你!”王元朗目中幾欲噴火,但不知怎麼的強忍下來,冷冷地說,“我王元朗從小到大沒吃過這樣的虧,我會讓你後悔的!”
“做個白癡,總比死人強。”燕離道,“趁還有活着的價值,你只管用手段吧;而如果你能讓我正視,我便收回前言。——都隨我來吧。”
前頭帶路。
這石柱和石柱的間距雖不小,倒還不至於跳不過去。否則方一落來,不用考慮寶庫所在,得先想想怎麼脫困了。
這數百的石柱,加起來快有半個永陵大。
衆人跟隨燕離在這石柱間奔走,約半個時辰,漸漸的,茫茫的茫無邊際出現了端倪,彷彿無盡之海的彼岸,——那是一個美輪美奐的水晶宮。
更讓人震撼的是,承載水晶宮的是一座浮島。
這是一個被巨大石柱所包圍的浮空的島嶼,不見深淵底下有什麼承載它,卻漂浮在空中,相當的撼人心魄。
它被包圍在石柱羣中間,籠罩着青白色的冰霧,四根石柱用鐵索橋連接島嶼,彷如它的門戶。衆人站在朝北方向的石柱的鐵索橋邊上,遠遠看着,心內忍不住掀起驚濤駭浪。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翠兒喃喃地說,“難道是傳說中的天宮嗎?”
“這決不可能是胡族建的。”沈流雲道。
衆人都知道,這裡藏着驚天的隱秘,或能動盪神州。
魚幼薇道:“但胡族肯定進來過,依他們搶到好的就當做自己的東西的秉性,肯定將此島當成族中聖地了,又怕名不副實,便設了名目;實在是掠奪民族的風俗。”
這一猜測,基本貼合實情。
那鐵索橋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彌久如新,堅固得神兵利刃也未必能砍斷;不過,橋上鋪着的木板,卻早腐朽不堪,彷彿一碰即碎。
“將軍,這裡實在很冷……”劉明遠眼看手下都凍得瑟瑟發抖,有些替他們着急。
“沒用的東西!”王元朗瞪着他們,“平時威武得很,關鍵時刻都派不上用場!”
他的怪罪其實沒有道理,就連魚幼薇也不得不運轉真氣護體,何況他們修爲最高的劉明遠,也才三品武夫。
燕離也感覺到了,不過不是從自身,而是身旁的芙兒。
她簡直凍得面無人色,蒼白中透着青,眼皮一直的往下垂,彷彿下一刻便會睡過去,而這一睡,可能就是永遠。
沈流雲淡淡看着,並不言語和動作。
“來。”燕離將芙兒拉到了一旁,用身體的背部擋住衆人視線,從懷中摸出一顆赤色如血的珠子。
這珠子甫一出現,便即散發火紅的光。
此物名喚火靈珠。
燕離連忙將之按入芙兒懷中,擋住了光,並低聲說:“這是對於我非常重要的寶物,可以驅寒的,你要好好保管,千萬不要弄丟了。”
火靈珠一進入芙兒的懷中,立刻生出了無限的溫暖。她的小臉恢復了些顏色,簡直感動得一塌糊塗,淚眼朦朧地抱着他說:“主人對我真好,芙兒一定用生命來守護它!”
火靈珠一離體,燕離立時感覺到了冰寒入侵,忙運轉元氣抵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然後轉身說道:“上島吧諸位,勝利近在眼前了。”
過鐵索橋很驚險,因爲誰也不知深淵底下有什麼,對於未知,要更甚於高空無所憑依的恐懼。
勉強通過,進入了青白色的冰霧中,雖有修爲護身,全身仍然如有針扎一樣疼。
“有人!”就在這時,走在最前面的王元朗忽然停住腳步。
燕離運足了目力看去,只見水晶宮前的廣場上,竟排排列列站着穿盔着甲的兵士。
“是軍隊!”他沉聲道。
“會不會是這裡的守衛?”
“什麼守衛能活到現在?”
“好像不是活的。”
小心翼翼靠近,待進了廣場,冰霧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擋在外,視線便即一清,果然不是活物,只是冰雕而已。
“哇,主人,好像真的呀。”芙兒有了火靈珠護體,並不覺得冷,好奇心膨脹,便在冰雕的兵士裡穿遊。
“你小心一點!”燕離真怕她誤碰了什麼機關。
“回來!”就在這時,沈流雲面色凝重地開口。
燕離忙去將芙兒抓回來,並問:“怎麼了?”
沈流雲道:“這些不是冰雕,是真正的人!”
“啊?”芙兒嚇了一跳。
“恐怕他們就是被留在白陽宮裡的胡族精銳。你們看那個人……”沈流雲指向水晶宮的門口前的一個特立的面向廣場的冰雕。
那冰雕和普通兵士不同,穿着件黑色的狼袍。
燕離只看一眼就知道沈流雲的根據所在了:此人身上的狼袍上面繡着狼面紋,和陷阱裡的一模一樣。
“從穿着上可以判斷,他應該是胡族的大祭司。大祭司在族羣裡的權柄很重,甚至超過了族長。而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點兵,準備離開這裡的。”沈流雲道。
魚幼薇道:“你是說,他們在離開前被凍成了冰雕?”
沈流雲點了點螓:“這裡不同尋常,一不小心,就會步了他們後塵。”
衆人心上頓時蒙了一層陰影。忽而發現廣場死一般的寂靜,更又添了幾分恐懼。
燕離心裡一動,快速向沈流雲使了個眼色。
沈流雲心領神會,提高了聲調:“你們再看這些兵的神態……”她穿遊其中,一個個指着過去。
衆人都被她吸引,忍不住跟着她走。然後發現這些兵的神態不一,有彷徨,有不安,有渴望,有呆滯木然,有無所畏懼……
“這是他們生前的表情,”沈流雲道,“你們看了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王元朗忍不住問。
“這些表情很豐富,卻獨獨缺少恐懼。”沈流雲道。
“恐懼?”衆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知她要表達什麼。
魚幼薇美眸一閃,忽然的明白了:“你是說,他們被凍成冰雕前,並未意識到危險?”
“不錯。”沈流雲轉頭看了一眼衆人,“所以,你們要小心我。”
“什麼意思?”魚幼薇秀眉一蹙。
“意思就是,”沈流雲腳步不停地走去,“我命不長久,不要招惹我,不然你們就都給我陪葬。”
魚幼薇眉頭深蹙,還未怎麼明白。
“燕離人呢?”就在這時,顧時雨忽然發聲。
衆人轉頭四顧,卻哪裡還有燕離和芙兒的身影。
魚幼薇俏臉發白,發出憤怒的尖叫:“燕離,你竟敢耍我!”
“追!”顧時雨拔步向沈流雲追了過去。
沈流雲突然的回身,優雅地向後一縱,玉手呈掌狀,於半空推出。雲狀的真氣鋪蓋而去,形成一個掌印,所過之處的冰雕都被摧成碎片;那些碎冰並着掌印,劈頭蓋臉地打向顧時雨。
顧時雨停步,伸出手掌,臨近的冰雕突然的液化成水,被吸於他掌中。他在身前的虛空一抹,便即形成一面水鏡,把這一擊給擋了下來。
“哦?”沈流雲輕盈落地,臉上微有驚訝,“我從來不知道,你的修爲竟如此了得。”
顧時雨心知身份暴露,眉頭微皺,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被沈流雲打斷。
“我說過了,不要來招惹我,不然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無法預料。”
沈流雲神色淡然,“這是最後的警告了。”語罷轉身,飄然而去。
關息性命之爭,顧時雨根本無法妥協,就要再追,卻被魚幼薇攔下。
“不用追了。”她美目冰寒透骨,“以爲這樣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嬌軀再一次的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而後又收縮凝聚,於額間形成淡金色的眉心輪。眉心輪一生,立即有着若有似無的感應。
“跟我來!”
……
燕離憑着青蓮花骨朵所生的感應,帶着芙兒穿過了兵陣,繞過了水晶宮的大門,自側門進入。一路上並無暇去細察水晶宮,只發現了很多陌生的花紋。建築的風格,也很區別於神州各地:譬如頭頂沒有石或木拱的樑,頂壁幾近於透明;也不見什麼柱子來支撐;窗是鏡子做的,上面有彩繪,畫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圖案。
芙兒看得津津有味,燕離卻沒有心思欣賞。
很快的來到一個側室,門上是鎖着的,感應就在裡面。
嗆鋃!
玄鈞出鞘,直接斬斷了鎖,大步進入其中,第一眼就鎖定了正中位置的置物架上的碧玉般的燈座。
“青蓮燈!”
ps:很抱歉前兩天有些累,思路不清晰,拖了劇情,我會加快補上節奏。另外說一個我的蠢事:今天我和一個算是業務上的朋友吧,推薦了傾國,說快要上架,她直言不是免費的不看,而我竟解釋說,已有七十多萬免費的了。說完之後,我就很生了一種悲哀,彷彿我的作品成了白菜似的,便宜的都不要,要挑揀後剩下而且免費的。有些蠢是可以犯的;有些蠢卻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