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影!”聶振坤再次向戰晨衝來,一如一隻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兇猛,意圖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
戰晨只得施展極光步,重新與之周旋,時間一久,形勢立即顯得不利起來。“極光指”他一聲暗喝,左手點出,再次洞穿了聶振坤的身體(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命中這個精英弟子的身體了),而聶振坤只是因爲疼痛而身體僵直了一下,身上的血洞連眨眼的功夫都沒到便迅速癒合了,於是他不在意地一笑,叫道:“沒用的!”又朝戰晨猛撲而來。
戰晨神色凝重,想到:“不妙啊,如果再這麼下去,我遲早要輸,因爲聶振坤的實力本就在我之上,而他有血印大法護身,可以根本不用顧惜自己的身體,但我卻輸不起,一受傷就糟糕了,我必須給他更大的傷害!”
想到這兒,戰晨忽然一陣加速,暫時甩開聶振坤,取出三張雷暴符來,並啓動了靈符,向他拋出,三道巨大的雷箭朝着聶振坤射去,並封住了他躲閃騰挪的空間。
“桀桀,玩靈符麼?我也有!”聶振坤乾脆停下來,同樣取出兩張巨盾符並啓動了,兩枚巨盾就擋在了身前,雷箭與巨盾相撞之後產生了猛烈的爆炸,一時間硝煙瀰漫,遮住了聶振坤的視野。
然而,雷暴符攻擊只不過是戰晨的虛幻一槍,他真正的目的只是爲了抑制住聶振坤的速度優勢,而施以致命一擊。沒等硝煙散盡,戰晨便一劍揮出,口中大喝:“狂龍電舞!”
狂龍電舞乃是《游龍御劍術》中的第三十式,也屬於必殺劍招,攻擊範圍廣,而且威力超羣,這一擊一下使用去了戰晨超過三分之一的仙元。
金羽劍在半空中化作一頭三十幾米的皛皛銀龍,並且它的全身被一條條粗大的雷芒給纏繞,雷電在周圍形成強大的電場,更使其殺傷半徑達到了百米,一經現世便如一頭脫了繮的野馬一般,朝聶振坤的身體撞去。
聶振坤本欲使出道術《化影》來回避,卻感到身體傳來陣陣酥麻行動遲緩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恐怕自己是受到了戰晨這一劍電芒的波及,以至於如此,看來此晨使用這個戰術也是蓄謀已久。
見躲閃不及,他沒有顯得驚慌,而是詭異一笑,乾脆用普通劍招來應對戰晨的必殺。結果根本沒懸念,聶振坤斬出的劍氣剎那間就被雷龍給擊碎,接着銀龍毫不客氣地吞下聶振坤的肉體,並引發了劇烈的爆炸,在爆炸的氣浪中,一具被燒得焦黑的肉體橫飛出去,摔出近兩百米,然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至此,戰晨才鬆了口氣,喃喃道:“一切終於都結束了麼?”
可是,就在他想上前察看情況之時,遠處聶振坤的“屍體”忽然綻放出一道血色紅光,在紅光中,一個古怪的靈陣緩緩升起,接着戰晨就看到了印象至深的一幕,包裹在聶振坤身體表面的焦黑皮膚忽然裂開,從中爬出了一個渾身一絲不掛,皮膚晶瑩如玉的人來,就如同剛蛻皮的昆蟲。
聶振坤舒展着自己新生的肉體,衝着戰晨邪笑道:“戰晨,真是謝謝你剛纔的用那一擊,爲我換了一副好身體,爲了感謝你,待會兒我也會讓你脫一層皮的!”一邊說着他一邊取出了一套新衣裳,不慌不忙地給自己穿上。
望着這個不死的“怪物”,戰晨產生了一種無力感,心中甚至開始萌生退意,卻似乎被聶振坤給看穿了,又說:“戰晨,我勸你趁早打消逃跑的計劃吧,要不要比一比是你先逃回徵西城,還是我先追上你?”
聽聶振坤這麼一說,戰晨反倒冷靜了下來,想到:“是的,絕不能就這樣逃跑,否則是跑不掉的,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擊倒這個魔頭呢?他的恢復能力太恐怖了,連我的絕招都殺不死他,繼續戰鬥下去也只會徒耗仙元罷了,他的肉體不會受傷……”
驀然間,戰晨似乎抓住了某個關鍵點,轉念一想:“誒,對了,我怎麼沒想到!既然我的劍術和道術都無效,爲何不試試靈魂攻擊?我還有一個最大的秘密武器,那就是識劍!”
這時又聽對面的聶振坤對他叫囂道:“戰晨,你逃吧!讓我更有樂趣一些吧!”
戰晨聽他這話眼珠子一轉,裝出一副悚懼的神色,叫道:“你、你這個魔鬼!”還真轉身往回逃。
“哈哈哈,膽小鬼,看我了結你!”聶振坤已經得意忘形了,以爲自己已經徹底摧垮了戰晨的鬥志,於是不再警惕,施展出化影術,一下追上了戰晨,朝着他的後心一劍刺出。
而這一切都在戰晨的仙識的觀測之下,此刻他的心中在高速着計算着,成敗就在此一舉!
待到聶振坤出劍的那一瞬,戰晨也迅速手捏指決,暗喝一聲:“金波術,凝!”隨之身體周圍就出現了一層強力的防護罩,而在剛纔的戰鬥之中他一直沒有使用這一個仙階中品道術,一方面是爲了在實戰中檢驗極光步的威力,而另一方面也是爲了留一手,在最關鍵的時候用上。
見戰晨的身體周圍突然出現了未知的護罩,聶振坤不由一驚,手上的力量也就弱了三分,這一劍本身就是隨意施展,再加上力道減弱,實在沒有多少殺傷力。
且說聶振坤一劍刺在防護罩上立即感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一時無法突破,接着護罩上又傳來一股反彈力,致使他持劍不穩向後踉蹌了幾步。
就在這一瞬,聶振坤看見戰晨忽然轉過身來,右手捏做劍指,豎於眉心,眉心之上立即多出一枚銀色的豎眼,接着便聽他一聲冷喝:“識劍!”一枚小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銀眼中射出,直奔他眉心而來。
太近了!聶振坤還沒能反應過來就中招了,不由捂住自己的頭痛苦地大叫:“啊——不!”而戰晨也趁機與他拉開距離,跳到一邊觀望。
識劍確實給聶振坤造成極大的靈魂創傷,痛得他雙眼都流出鮮血來,在地上打滾,一面打滾一面叫到:“戰晨,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饒不了你!”
見到這一幕,戰晨一片欣喜:“看來我得靈魂攻擊奏效了,俗話說得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必須趁現在聶振坤毫無防備對他痛下殺手,縱使他的血印大法再強大,但我殺他百回千回,將他頭顱割下,不信他不死!”
主意已定,戰晨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立即舉劍朝着聶振坤衝去。然而就在這時,聶振坤的身體突然冒出了一股沖天的黑氣來,聲勢浩大,這使得戰晨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打量着他,驚疑不定。
接下來,聶振坤竟然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衝戰晨睜開了雙眼,這是一雙怎樣可怕的雙眼,空洞而深邃,似乎洞徹一切,帶有一種看穿世事的滄桑,這樣的眼神完全不應該出現在年輕的聶振坤身上,倒更像一個活了上萬年的老怪物。
“迅龍一閃!”戰晨試着斬出一劍,金羽劍在空中化作一把三十米的巨劍從聶振坤的頭上快速劈下。然而就在巨劍快要砍中他的腦袋之時,聶振坤卻閃電般伸出了兩根手指,輕輕一夾,就將三十米的巨劍給夾住了,不論戰晨怎麼使勁兒,金羽劍都動彈不得。
面對如此詭異的狀況,戰晨的恐懼也擡升到了極致,叫到:“這怎麼可能——你絕不是聶振坤,他不會有如此強的實力,否則我早就敗了!”
這時,聶振坤突然笑了:“桀桀,戰晨,你猜得不錯,我不是聶振坤。”說着他就把手指給鬆開了。
戰晨趕緊將劍收了回來,警惕地看着他,問到:“你到底是誰?”
“老夫萬祖庭,堂堂元神境強者。”他說到,聲音裡不無驕傲。
“這是怎麼回事,你是堂堂元神境強者,怎麼會呆在聶振坤的身體裡?”
萬祖庭看了戰晨一眼,問到:“小子,你聽說過元神奪魄嗎?”
“沒聽說過。”
“也罷,你也算我半個恩人,我就告訴你吧。”
“衆所周知,仙者進入元神境之後就能誕生出元神來,縱使肉身被毀,但只要元神不滅就能夠繼續存活於天地之間。老夫就是一個例子,在探索一個古墓時遭人暗算,肉身被滅,但萬幸的是元神得以循逃,只得隨意找了一把破劍暫居,並在其中沉睡。說來還要感謝聶振坤,是他把我從古墓中帶出並將我喚醒,從此以後我便呆在他的神府中與他共存,當然還給他一些好處。”
“所以聶振坤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一個武聖一舉成爲一個窺元大圓滿的強者。”戰晨這才恍然大悟。
“桀桀,不錯!其實聶振坤的資質真的很差,如果能夠選擇,我一定不會選他當宿主,而會選擇你!”萬祖庭說到這兒,還盯了戰晨一眼,其中大有深意,這使得後者不寒而慄。
萬祖庭繼續說到:“聶振坤這小子野心頗大,他只是想利用我的知識和力量變得強大起來,而且還謀劃着將我的元神給吞併;當然,我也有着同樣的想法,想要吃掉他的魂魄,佔據他的肉體,可是我的元神畢竟沉睡了上萬年,沒有足夠的力量奪魄了,這回還多虧了你,用靈魂攻擊傷了他的靈魂,我才能輕鬆得手!”
“吞掉人的靈魂,佔據人的肉身,真是駭人聽聞!這個老怪物十分危險,我要趕緊離他遠點兒!”戰晨的心臟蹦得極快,本能地想要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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