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正欲追上樹梢,與陳天澤一較高低,突然身後出來一陣笑聲:“胖嫂,你們這是作甚?”
衆人一看,正是剛纔那華服少年,青城四傑之一的江亮其身後,跟着三個與他着相同服飾的男子。
胖女人沒好氣第答道:“老鼠偷食,怎麼,江公子也來看熱鬧?”
原來他們課間休息,看到這邊的情形,便走了過來。
陳天澤見她把自己比作老鼠,心裡暗罵一聲:死肥婆,誰是老鼠?
江亮擡頭養着陳天澤,笑着說道:“胖嫂,他可不是老鼠,她是在下的朋友,來自黑石崖,你們之間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胖女人一聽是他的朋友,語氣頓時緩和可下來:“江公子當真急公好義,知交甚廣,只是你這朋友不太講究啊,竟然吃霸王餐!”
江亮略一遲疑,呵呵一笑說道:“我這朋友愛開玩笑,與你鬧着玩兒麼胖嫂,多少銀子,我替他付。”
胖女人一撇嘴,一伸手:“拿來,五文錢。”
江亮笑着搖了搖頭,掏出銀子給了她。
接過銀兩,胖女人便一搖一擺地回了屋。店小二也跟着走了,走之前,狠狠瞪了一眼樹上的陳天澤。
江亮擡頭衝着樹上說:“下來吧,兄臺。”
陳天澤飛身從樹梢落下。
江亮拉過身邊的三名男子,對陳天澤說道:“兄臺,這是在下的幾個朋友,姜紹雄,嚴新文,姜玉強,我們四個人送微名,青城四傑。”
四人滿以爲陳天澤會說一些久仰久仰如雷貫耳之類的話,可陳天澤只微微點頭致意,算作迴應。
江亮尷尬地笑了笑說:“還未請教兄臺大名?”
陳天澤答道:“陳天澤。”
江亮已看出他不善言辭,但那姜玉強似乎對他冷漠的反應有些慍怒,沉聲說道:“聽江兄說兄臺來自黑石崖,想必是那黑石長老的得意弟子,不知爲何來到我青城山啊?”
陳天澤已不好辯解其實他並非來自黑石崖,但那黑石崖與黑石長老,他確實是不知道,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姜玉強見他默不作聲,心說:一個黑石崖來的鄉巴佬,竟然敢對我如此作態,該好好修理他一番。
正待他欲發難之時,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來。
江亮匆匆跟陳天澤說道:“兄臺,我等要去上課了,後悔有期!”
說完。便拉着姜紹雄朝着青城書院跑去。
姜玉強與嚴新文見狀,也跟着跑開了。
青城四傑是青城山四大家族的公子,四大家族是青城山的四大望族,一直以來,四大家族人才輩出,尤其到了江亮他們這一輩,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青城四傑,修爲最差的嚴新文,也已達孕神深鏡,其他三人,均已達化神初境。
雖然在青城,人人出生即是窺神境,但那是與生俱來的修爲,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就停留在窺神境,想要破境,不但需要天賦,還需要後天的努力與機遇。
整個青城,除了無上天尊是唯一的超神境,修爲最高,其三個弟子緊隨其後,論修爲,接下來就是青城四傑了。
當然,也許還有一些不願拋頭露面的隱士,但那也應該寥寥無幾。
望着四人遠去的背影,陳天澤突然一驚,他想起了長生說過的一句話,有個長生不老的世界,那裡的人都活幾百歲。剛纔那個胖女人說她開店開了一百多年,莫非?
他慢慢回憶起睡醒之前,在莽山的那一夜。
陳天澤一下子明白了,他來到了長生說的那個世界,或者說,他已具備感知那個世界的能力了。
陳天澤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惶恐,不由自主地便來到了青城書院門口。
問口那兩個青袍男子依然佇立,看到一個髒兮兮穿得破破爛爛的中年人過來,也不理會。
陳天澤從門外往裡看,卻什麼也看不到。
青袍男子之一走了過來,問道:“兄臺,找人還是作甚?”
陳天澤搖了搖頭,怯怯地問了一句:“這青城書院是幹什麼的?”他剛問完就後悔了!
青袍男子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今世上,竟然有人不知道青城書院是幹什麼的,真是可氣可笑。
青袍男子惡狠狠瞪了一眼陳天澤,喝道:“臭叫花子,走開,這是書院,容不得你這粗鄙之人在此胡說八道!”
初來乍到,陳天澤也不想鬧事,故也沒搭理青袍男子,顧自走開。
前文說過,青城書院是當世三大修行聖地之最,裡面有最有天賦的弟子,除了院長智空長老,其他老師也都在化神初境以上。
就連那兩個守門人,也都達孕神中境。
如今之世,修行之風盛行。所謂修行,就是練氣。但氣與氣大不相同,這裡說的氣不但指人身體的內在氣息,也包括看不見摸不着的風雲之氣,還有天地萬物之靈氣。所謂練氣,一則練氣息,二則連如何運用氣息,三則練如何駕馭氣息。不同的練氣級別,對應不同境。
一般來說,窺神境能熟練駕馭自身氣息,並能夠將氣息貫入物件,如刀,劍,棍,棒,且能憑物延展,殺敵於數丈開外。孕神境則不僅如此,還能一定程度凝聚大氣風雲,既可護體,亦可傷人。孕神境破,便如化神,化神境則能引天地之靈氣,可搬山填海,呼風喚雨,化神境破,則入超神。所謂超神境,可令乾坤翻轉,日月倒懸!
而青城學院,就是聚集了一衆當世最有可能顛覆乾坤的英豪,在名師的指導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勤加練習,以待急時之需。
陳天澤走過學院,一路上行人攘攘,但普遍給人一種傲慢的感覺,或許他們從未見過如此衣衫襤褸之人,碰到陳天澤,都捂鼻繞道而行。
陳天澤也不計較,繼續前行。
他突然記起江亮問他是否從黑石崖而來,莫非,在他們看來,自己確實比較適合黑石崖?
至於黑石崖在哪裡,爲什麼適合他,他也不得而知,長生什麼都不曾告訴他,不然,自己也不用如此像傻瓜一樣被人嫌棄!
無妨,慢慢再說吧,他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