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有這種事……”
叫寧贖衣說得俏臉一紅的寧翩躚,低下頭去小小聲說着。
“大哥又不早說明白,若是……若是……”
“就算早說明白了又能怎樣,我是能攔住你去山頂看望月花,還是能攔住諳遷楔過來尋你?”
寧贖衣搖頭嘆息:“總是不聽我的話。”
“好啦好啦,大哥是我錯啦,那快來幫我檢查檢查吧。”
寧翩躚趕緊揚起一抹可愛笑容來轉移話題,同時伸出手湊到寧贖衣跟前兒來,叫寧贖衣幫她檢查了一番。
“還好這段時間你身體保養得當,雖然吹了一夜冷風,倒是沒什麼大事。”
寧贖衣給寧翩躚把脈檢查了一會兒之後,拉着一張臉說道:“等下你再好好睡一覺,下午我就喊諳遷楔過來,動手幫他治療雙眼。”
“還是大哥好。”
雖然之前因爲隱瞞身孕一事,導致兩人之間多少彆扭了一下,可是寧翩躚畢竟是被寧贖衣疼寵了多年的小妹,那彆扭勁兒一過去,兩人立刻就和好如初。
寧贖衣也樂意叫自家小妹對着自己撒嬌,且話說回來,自己既然打算在他們二人大婚之際動手,那麼兩人剩下的相聚日子,也着實不多了。
每當想到在這一段時間過去之後,自家小妹將會渡過一段漫長而孤單的人生,寧贖衣心中不是沒有愧疚的,因此對於諳遷楔來騷擾自家小妹這件事,他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要想太多,睡一覺吧。”
擡手摸了摸寧翩躚的腦袋,寧贖衣留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開了,同時他也發出了一道傳音符給諳遷楔,通知他下午來白峰這邊治療雙眼。
下午,約定的時間一到,諳遷楔與寧翩躚就同時來到了寧贖衣的院落當中來。
“進來吧。”
聽到院外稟報,寧贖衣開口應了一聲,陸雲滄此刻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今天下午這個場合,是一個不應該有“外人”出現的場合。
“大哥。”
寧翩躚牽着諳遷楔的手走了進來,進門先喊了一聲大哥。
寧贖衣點了點頭算是應允,緊接着目光就看向了諳遷楔,或者說,是看向了兩人緊握着的手。
“就算你不牽着他的手,他也不會平地摔一跤,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當真摔了,也摔不壞。”
硬邦邦地甩出這句話來,寧贖衣起身回了房間。
寧翩躚小臉又是一紅,隨即又慢慢泛出白色來,她心中是明白的,大哥在諳遷楔面前表現出來的,是與從前一般無二的態度,所以她也應該像大哥一樣,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來纔是。
“翩躚你怎麼了?”
諳遷楔原本打算跟着寧贖衣進房間,然而寧翩躚卻站在原地未動,因此他也停下來問了一句。
“沒什麼,只是覺得大哥看我們如此不順眼,是不是咱們也應該趕緊挑一個大嫂出來纔是。”
寧翩躚回過神來,笑着說道。
“嗯,你說的有道理,等咱們的大婚儀式舉辦完畢,我就幫大哥留意合適的人選。”
跟信口胡諏的寧翩躚不同,諳遷楔倒是打心底裡認同寧翩躚的這個建議,他的確覺得應該給寧贖衣找個伴兒了,這樣他也不會再有閒心盯着自
己不放。
諳遷楔跟寧翩躚的這段話被寧贖衣聽在耳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還好今天早上他就把懷恩支出去了,不然叫懷恩聽到,說不定當場就要跑出來給諳遷楔個好看。
“扶着他坐下吧,可小心點別把人摔了。”
挑着一邊眉毛,寧贖衣擡着下巴點了點房間裡的一把椅子,寧翩躚嘴角噙着笑把諳遷楔摁到那把椅子上去。
“好了,不與你們玩笑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容不得一絲差錯了。”
見諳遷楔坐好了,寧贖衣先從自己儲物袋中取出來一個巴掌大的藍瓷瓶放到一旁桌子上,而後開始跟諳遷楔寧翩躚兩人講解今日治療雙眼的流程。
“自從上次我無意間發現自身靈力能夠影響那種詭譎力量以後,就開始在盤算着今日之事,遷楔眼中盤踞的怪異力量,顯然是更加懼怕靈力,卻能夠阻擋妖力,我想,這原本應該就是一種出自於妖族的力量,所以我打算,等下我就用精血爲引,以靈力衝擊遷楔雙眼內被這股力量盤踞的經脈,而小妹你則負責自此處——”
寧贖衣在諳遷楔兩側太陽穴那裡比劃了一下。 “切開遷楔這邊的經脈,記住,要把兩側全都切開,同時以妖氣封住傷口,待我用靈力將這股力量衝至這處之後,你便用妖力,將那股力量盡數吸引出來,最好不要漏放,以免這些力量潛伏到遷楔體內其他地方的經脈當中去。”
說完,寧贖衣就看向寧翩躚:“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大哥。”
寧翩躚點了點頭:“是不是在你停止輸入靈力之前,我都不能停止妖力的輸送?”
“不僅如此。”
寧贖衣搖了搖頭:“你也知道,爲了沖刷出這些阻塞住經脈的東西,我要灌注進去的是靈力,而靈力對遷楔經脈的侵蝕有多嚴重,你看他兩側太陽穴現在留下的疤痕就知道了,所以在我停止輸出靈力之後,你還需要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用你的妖氣去撫平遷楔經脈中所受到的創傷。”
一邊說,寧贖衣一邊看着寧翩躚,神情卻是少見的嚴謹肅穆:“整個過程中不容許出現任何的差錯,這一次爲了能一舉將這些東西衝出來,我在灌輸靈力的過程中不會有任何的收斂,因此遷楔會受到的衝擊比上次迎戰藍王時少說也要大上五倍,遷楔,你自己也要做好準備,隨時凝聚着妖力,防止我的靈力外衝。”
“嗯,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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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寧贖衣說得謹慎,諳遷楔也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寧贖衣這其實就是在含蓄地提醒他,等下再用靈力沖刷他的經脈時,對方不會再有任何的保留,那同時也就意味着自己將要遭受的痛苦,也比之前要大許多。
不過諳遷楔並不懼怕這些痛苦,就連當年爲了繼承王位所經受的歷練,帶來的傷痛都比這會兒嚴重得多。
囑咐完諳遷楔這邊,寧贖衣最後又看了寧翩躚一眼:“你的修爲比我弱,等下如果你感到體內妖力不濟,就服下一枚瓷瓶內的妖靈丹,萬事不可逞強,懂嗎?”
寧翩躚的目光掃了一下桌上的藍瓷瓶,旋即乖乖點頭。 “知道啦大哥,要是感到妖力不足,我會提前服下丹藥的。”
“好了,該囑咐的,該安排的,我都說完了,那麼接下來,我們就直接開始吧。”
寧贖衣一聲開始,諳遷楔與寧翩躚二人立刻全神貫注,等待寧贖衣施展第一步。
寧贖衣也不含糊,眼看着諳遷楔已經運起體內妖力,將周身重要的經脈都一一用妖力護住,他便將手指點在諳遷楔的眉心之上,一邊默唸着陸雲滄教授給他的操控幻力的口訣,一邊以自身精血爲引,在幻力鬆動退讓出一個小小缺口的一瞬間,將飽含着自身靈力的精血打入了諳遷楔雙眼之中!
這一次,寧贖衣對自身的靈力沒有做任何的壓制,諳遷楔眼部經脈驟然被這股靈力衝擊,頓時劇痛難當,饒是他早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在這股劇痛襲來之際,他還是被疼得周身打了個哆嗦,雙手也猛地抓緊了座椅扶手,手背上青筋突起,在在顯示着他所經受的痛苦。
“就是現在,翩躚,快動手!”
一邊操控着少部分的幻力往諳遷楔雙眼周圍那些細小經脈分支中潛伏過去,一邊又用靈力推擠着大部分的幻力往諳遷楔兩側太陽穴部位移動,在看到距離差不多的時候,他連忙出聲喊寧翩躚動手。
寧翩躚應聲而動,纖細手指捏住一把半尺長的蝴蝶刀,飛快地在諳遷楔兩側太陽穴上各自劃下一刀,這一刀力道控制得剛剛好,恰好切斷了那兩處最主要的經脈血管上層,卻又不會切得太深導致經脈血管全部斷裂。
這裡刀口剛剛切開,那邊廂,寧贖衣用靈力推擠着的幻力已經夾雜着鮮血噴涌而出,寧翩躚也顧不得這場面有多麼血腥可怕,匆忙將自身妖力沿着刀口輸送了進去,寧翩躚的妖力對此刻的諳遷楔來說好似一泓清泉,但凡是這股妖力流經的地方,那劇烈躁動的疼痛感就會被大大減緩。
然而在寧贖衣強大的靈力面前,寧翩躚的妖力顯然有些過於弱小了,只支撐了不到十息時間,寧翩躚就感覺到自己周身有一些發軟。
寧贖衣瞥了一眼寧翩躚,看到對方臉色已經有些開始發白了,於是催促道:“翩躚,吃下妖靈丹!不要強撐!你必須保持妖力的輸送,才能爲遷楔舒緩疼痛治療傷口!”
“是。”
寧翩躚連忙抽身去桌上藍瓷瓶中取了一粒妖靈丹丟進口中,有了丹藥的補充,她體內耗損掉的妖力開始快速恢復,她也轉身回到諳遷楔身邊,繼續爲自己的愛人治療創口。
這一次的治療,足足持續了一刻鐘才結束,等到諳遷楔兩側太陽穴傷口內流出的血全部恢復正常色澤、不再摻雜着暗藍色的幻力之後,寧贖衣率先撤手,寧翩躚則趁着寧贖衣撤手之際,連忙將諳遷楔經脈內殘存的靈力與精血盡數清除出來。
做完這一切,寧翩躚也白着一張小臉癱坐在一邊。
“翩躚!你沒事吧!”
諳遷楔一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幅景象就是癱坐在地上的寧翩躚,他連忙跑過去扶起寧翩躚,叫她坐回到自己方纔坐着的座位上。
“沒事,我只是有一些脫力。”
寧翩躚拍了拍諳遷楔的手背,示意對方自己沒事:“還好大哥給準備了丹藥,那一整瓶的妖靈丹,已經被我吃的只剩下兩粒了。”
“你的眼睛沒事了吧?”
說着,寧翩躚擡眼看向了諳遷楔,卻恰好與他看了個對眼。
看着自己倒映在對方眼中的身影,寧翩躚相信,諳遷楔的眼睛必然是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