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鳳子凡做什麼?”
邱楚天眉心一跳,隨即對着玉斂香擺了擺手:“他的化體當初替他轉移傷勢導致自己傷得太重,這幾日他在閉關爲化體療傷,你要見他恐怕要等上幾日了。”
“這還真是不湊巧,罷了,跟你說也是一樣的,只是要換個地方。”
玉斂香看了一眼身旁那些雖然不敢明着圍觀,但一直都在悄悄注意這邊的凌廣門弟子們,對着邱楚天一攤手:“在這個地方談事,實在是太不符合我的格調。”
“我終於可以明白,爲何當年你們老宗主單單要把你丟到蓬萊去了,大概實在是他丟不起這個人吧。”
邱楚天瞥了玉斂香笑嘻嘻的臉一眼,轉身說道:“隨我來吧。”
待到兩人都進入了執法長老殿內,邱楚天揮退了周圍弟子後,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歪。
“現在可以講了吧。”
“嗯,此地格調是夠了,氛圍也不錯,就是與我談話的那個人,於此地有點格格不入。”
玉斂香說完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也不再繼續插科打諢。
“好了,不與你耍嘴皮子了,你可知道幽冥氣旋已經開啓過的消息?”
“今早確實有弟子來報,說龍府主給的玉衡上有了反應,監測到有幽冥氣旋的波動。”
邱楚天點了點頭:“只是波動只出現了一次,就再沒了後續。”
“的確是只有一次,鬼族這次只是派遣出了幾名先遣兵而已,說不定他們此次來崑崙,是要與他們的結盟之人聯絡,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
玉斂香拿拇指蹭了蹭自己光潔的下巴,而後看向邱楚天:“他們的盟軍,你們可有一起監視起來?”
“鬼族的盟友之中,血異族本就神出鬼沒,他們所在的南崑崙,又是五仙教的地盤,五仙教那些人秉性古怪你也不是不清楚,在胡悅帶着朱影心奴去南崑崙之前,鳳子凡曾經特意囑咐過他要注意血異族,以及跟五仙教掌教提及此事,只有五仙教願意與咱們聯手,咱們才能獲悉血異族的消息。”
邱楚天眉心微蹙地說道:“還有此前的金宇門,在司徒曦死後,很快就選出了一個新掌門,並且主動來向凌廣門示好,明義與我們幾個商議之後,決定暫時對金宇門按兵不動,只是暗中的監視不可少,自那之後,這金宇門倒是夾着尾巴乖了很久,到現在還沒有什麼特殊動作。”
“嘖……不對勁啊。”
玉斂香聞言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我記得司徒曦不就是金宇門的開山老祖?”
“沒錯。”
邱楚天點頭。
“有什麼古怪之處嗎?”
“你看,這就是你們這種大門大派所看不到的地方了。”
玉斂香對着邱楚天搖了搖頭:“金宇門是司徒曦一手建立,而司徒曦爲人向來剛愎自負,從來不肯輕易下放權力,在司徒曦這種唯我獨尊地統治之下,金宇門上下所有人,全都好似他的傀儡一般,按理說這種以一個人爲中心的門派,管理並不似凌廣門之類這般嚴謹,一旦這個中心人物死掉,那麼等待着這個門派的唯一下場就是樹倒猢猻散,如今它沒有分崩離析,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門派之中
,出現了另一種極端的人。”
“另一種極端之人?”
邱楚天挑眉看向玉斂香:“是指那種對權力有着極度渴望的人嗎?”
“沒錯。”
玉斂香頷首道:“說不定,真正與鬼族背後有聯繫的人不是司徒曦,而正是這個在司徒曦死後站出來主持大局,並且迅速向你們示好的新任掌門!”
“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邱楚天眉心皺到一起:“確實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
“像你們這種大門派,本身權力就並非握在一人手中,說句有些冒犯的話,就算掌門有一日出了意外,派中也不會無人主事,所以你們纔會覺得金宇門這麼快就選出新掌門沒什麼問題。”
玉斂香繼續說道:“說不定,就連司徒曦之死,都有這人在幕後推波助瀾。”
“照你這麼一說,倒是有許多此前解釋不通的地方,現在可以說通了。”
邱楚天霍地起身:“說不定此次鬼族來崑崙的幽冥氣旋就會開在金宇門!我馬上去找明義說此事!”
“嗯,你去跟明義掌門說這件事,我還要回點雲宗一趟,就不在這裡久留了。”
玉斂香也跟着起身告辭。
“嗯,事關緊急,恕我不送了。”
邱楚天對着玉斂香一拱手。
“無妨無妨,說得這般正經做什麼,好似我還會跟你計較這個似的。”
玉斂香哈哈一笑,轉身先出了門。
等玉斂香御劍趕到點雲宗的時候,天將日暮,夕陽斜暉暖照,遠遠看去,點雲宗所在的霄滬峰正籠罩在煙霞一般的薄霧中,使得山上一切都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只會奇怪一下這霄滬峰竟然是傍晚起霧,但這景象看着玉斂香眼中,自有另一番解讀。
在飛到霧氣所在的範圍中時,玉斂香自儲物袋中翻出一塊玉牌,只見這玉牌一遇到四周的霧氣,登時發出一層朦朧光澤,而玉斂香身周的霧氣,則在接觸到這層光澤之後自動退開,讓出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
玉斂香當即御劍飛了進去,在他進入之後,那些退開的霧氣立刻又漫了上來。
“二師弟,是你回來了。”
玉斂香一邁入山門,就聽到戰天一的聲音。
“師兄。”
玉斂香看着來迎接他的戰天一急急問道:“護山大陣這麼早就開啓了,還把範圍開到最大,宗內可是有什麼事?”
“宗內並無什麼大事,開啓大陣,不過是想着在鬼族來襲時,能給樂盂鎮內的凡人保一份平安。”
戰天一看着玉斂香眼中的焦急神色微微一笑,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叫你擔心了。”
“宗中無事就好。”
玉斂香聞言立即鬆了一口氣,臉上神色也輕鬆了下來。
“師兄,雲滄可還在宗中?”
“邊走邊說。”
戰天一回身往宗內走去,玉斂香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他手上有傷,即便是有心外出去幫附近村落佈陣,我也沒有應允他,怎麼,你此次突然回來跟他有關?”
“確實跟這小子有關,這小
子當真是造化不淺。”
玉斂香笑着說道:“翡翠手下的弟子發現了一枚加密過的玉簡,我稍作研究之後,發現這玉簡竟然跟雲滄手裡的那枚關聯不淺。”
“哪一枚?”
戰天一先是脫口問出,繼而又一臉恍然:“是不是那個剋制鬼族的陣法玉簡?”
“沒錯,就是那一枚。”
玉斂香點了點頭:“這新發現的玉簡好生特殊,沒有那小子手裡的玉簡,就無法解讀,所以我猜測,當初贈與雲滄玉簡的那個老者,真正想要讓雲滄繼承的,說不定是我手中這枚玉簡。”
“嗯,到了。”
點雲宗的弟子室已經重建完畢,所以陸雲滄此時已經住回了離山門並不遠的弟子室,戰天一他們走了這一小會兒,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雲滄可在?”
戰天一揚聲問道。
“師父你找我?”
陸雲滄一邊應着一邊開門走出來,在看到眼前站着的玉斂香之後,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二師叔你怎麼回來了?”
“喂,雖然你沒有說,但我從你的眼睛中已經看到了一絲絲的同情,你不會以爲我是被趕回來的吧?”
玉斂香看着陸雲滄沒好氣地說道。
“咳,弟子怎麼敢這麼想呢。”
陸雲滄忍俊不禁地回道,他纔不會承認自己方纔確實是這樣想的呢。
“進屋去說吧。”
戰天一推了玉斂香一把,兩人一起進到了陸雲滄的房間中。
“小子,看這個。”
正事當前,加上有自家嚴肅的大師兄在一旁壓陣,玉斂香索性沒再計較方纔陸雲滄用眼神笑話自己的事兒,直接把那枚玉簡拿出來丟到陸雲滄手裡。
“這個玉簡……”
陸雲滄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有所察覺:“與此前那老者給我的玉簡從外觀上看幾乎一樣啊。”
“不止是外觀。”
玉斂香自顧自坐到桌邊的椅子上,對着陸雲滄揮了揮手:“你先試看看能不能解開這枚玉簡外面的陣法,師兄,別幹站在一邊了,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事兒的,來來坐下,唉,可惜雙兒不在,不然還能喊她去泡壺茶來。”
戰天一聞言默默地走到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一揮手,桌子上就出現了一壺靈酒並一個酒盞。
“哈哈,還是師兄最懂我,無茶有酒,更好,更好啊。”
就這樣,兩人坐在桌邊看着陸雲滄解讀玉簡,玉斂香時不時還給自己斟上一杯,自斟自飲。
直到玉斂香這壺酒已經喝了一半,那邊廂陸雲滄才睜開雙眼,一臉茫然神色地看向玉斂香問道:“二師叔,這玉簡裡面的內容好亂,我讀不懂啊。”
“好小子,還真給你解開外面的陣法了,不錯不錯。”
玉斂香聞言哈哈大笑道:“你能解開外面的陣法就好,省了不少麻煩,這玉簡現在就是不能看的,要看它,還需要一個至關重要的條件。”
“什麼條件?”
陸雲滄問道。
玉斂香放下手中酒盞,對着陸雲滄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
“就是那老者之前給你的玉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