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衝一邊鬆土一邊沒好氣道:“別想。要嘗也是小爺自己先嚐。別添亂,趕緊放風,陣外那兩個小子可不太信得過。”
山河社稷圖不愧是仙家之物,將這天地靈物移植進去竟然半點靈氣不瀉,司馬衝鬆了口氣的同時,這纔開始着手煉丹。青色果實可以煉製最低級的結丹修士所用的丹藥,不過在這之前,司馬衝還是決定先隨便煉製寫別的丹藥,熟悉一下新到手的丹爐特性。
怪事發生了。以前不管是何種靈藥移植進山河社稷圖,總會被裡面濃重的靈氣刺激得瘋狂生長,但是這一株神仙果卻例外,半個月過去小灌木上掛着的那些青色的神仙果一點變化都沒有。連枝葉都沒有多生長一分一毫,這讓司馬衝犯難了,神仙果這般難生長,難道只能用這點原料來煉製?他可沒多少把握。但是陣法的二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有好幾次都幾乎想要闖進來。
沉吟了一下,司馬衝索性將所有青澀的果實都採摘了下來,只在山河社稷圖內留下了根鬚部分,同時把放風的碧眼雕、金眼雕收了起來,自己專心煉丹。七、八爐要煉製出一爐成丹出來只怕不容易,不過司馬衝把原材料都用了,成不成就看天意吧。到時候廢丹廢料都拿出來,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全神貫注煉丹的司馬衝不知道,在他煉丹期間,雷剛和趙開泰已經進進出出好幾次了。只是他們遠遠看到司馬衝專心致志的模樣不敢打擾又悄悄退了出去。
又是半個月。司馬衝正在煉製最後一份材料。趙開泰和雷剛早已經沒心情在法陣外護什麼法了,此時都盤膝坐在司馬衝不遠處緊緊盯着。他們很清楚,這是最後一份材料了。此時他們心中是懊悔不已,這昇仙丸哪有這麼容易煉製,多少煉丹大師都說難煉,若是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情形,還不如將那神仙果生吃了好。不過此時後悔已經晚了,最後一爐丹藥叫他們拿回來分吃怎麼也不甘心,還是搏一搏的好。
轟隆!轟隆!幾聲悶雷突然在他們頭頂炸開。趙開泰一愣,連忙擡頭觀看,只見天空之中瞬間烏雲密佈,黑色的雲層不斷地翻滾漲大,隱隱有黑雲壓城的氣勢。白色的閃電不住地閃現。突然,一道雪白的電光一閃而過,直直朝司馬衝劈落,不過閃電到了司馬衝頭頂三尺,突然一層淡淡的青光浮起,擋住了這一道閃電。
雷剛也是吃了一驚,還未明白怎麼回事。趙開泰已經又驚又喜地開口道:“哦!護法!原來如此!這等絕世靈丹若是煉成必然是驚天動地,雷兄,這一次能不能成,可全看我們了!”
雷剛登時醒悟,面色微變道:“司馬兄弟說的護法,難道是抵抗天地之威?沒聽說他煉製丹藥出現過這樣的異象呀。”
趙開泰已經祭出了他的翠綠色小劍凌空飛了起來,抵擋住了一道劈落的閃電強壓着嘴角的笑意道:“哼!這當然是好事!如果這樣丹藥被你我服下,這元嬰期近在咫尺。別廢話了!趕緊出手。這法陣可抵擋不住天雷轟擊的!”
轟隆!轟隆!整座凡人世界的都城都被烏雲籠罩住了,閃電不斷地擊落,有一些閃電被彈開轟擊在皇宮建築上,登時地面就多了一堆廢渣。雷、趙二人派來此地的那兩名修士也趕到了此地,不過在這天地之威面前,他們可不敢出手,只能在旁邊協助,一旦大陣出現破損立刻開始修復。
大陣中的司馬衝對於天空中發生的一切恍若未聞,他只是默默地盯着面前翠綠色的丹爐。丹爐正發出長長的尖鳴聲,並從爐蓋的小孔冒出了一道白煙,嫋嫋地升上雲霄。這白煙看似纖細卻無物可阻,
連雷電在其上也絲毫無法將其打散。都城之內那兩個小修仙家族的人看到這天地異象自然想趕來一探究竟,但是還沒靠近皇宮就被天空中雷、趙二人身上散發的法力威壓嚇了回去,莫非兩位高人正在此地鬥法?
轟隆!轟隆隆!烏雲壓得更低,雷電也更加密集。雷、趙二人此時都是衣衫襤褸,焦頭爛額。他們身上帶的法器已經全部損壞,連法寶都是靈光閃爍,眼看就要毀壞了,不過他們目中卻滿是瘋狂之色,一點要退讓的意思都沒有。因爲他們聞到了藥香。只是聞着這一股藥香,他們虧損的法力就慢慢地自行恢復。這爐中丹藥之神妙可想而知。
大陣中的司馬衝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丹爐上輕輕一彈。“咚——”一聲如同晨鐘一般悠長的聲音想起。丹爐的爐蓋輕輕一顫,砰地一聲從丹爐上掉落。一陣清悅的仙音突然從丹爐之中冒出,緊接着丹爐之內冒出了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天空中的烏雲被霞光一照,頓時消散於無形。趙、雷二人見此情形是欣喜若狂,昇仙丸煉成了!
雷剛迫不及待地落在了司馬衝身旁道:“成了?有幾顆?”他雖然在問司馬衝,眼睛卻盯着丹爐之內。丹爐之內有兩顆龍眼大小的青色丹丸在互相嬉戲,仿若活物。每每碰撞必然是一陣仙音繚繞。
趙開泰面色有些躊躇。只有兩顆丹藥。本來他和雷剛一人一顆正好,司馬衝修爲低,根本不必顧及。但是司馬衝展現出來的煉丹的水平如此之高,若是能與他交好,日後對於修煉可是一大的臂助。修爲越高進境越難,所以以後要用得着司馬衝的地方還有很多。
雷剛可沒想這麼多,一把抓起了其中一顆丹藥便塞進了一隻早準備好的玉盒內,同時拍上了十幾張符籙。趙開泰面色一寒道:“雷兄!這丹藥是司馬兄弟煉出來的,只出了兩顆,你一下就拿了一顆去,是不是太過分?”
雷剛人老成精,他雖然沒有趙開泰這般心思靈敏,但是立刻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奧妙,當即有些躊躇不定地道:“厄,司馬兄弟確實是首功……”
司馬衝這時候卻把另外一顆丹藥倒在了趙開泰的手裡道:“趙兄、雷兄。不必客氣。反正我的修爲還低。現在用這丹藥,頂多突破到結丹中期,太浪費了,還是二位把丹藥收起來吧。”趙開泰正同樣地封印丹藥,聽到司馬衝這話就是一愣。
雷剛頗有些感動,他用力拍了拍司馬衝的肩膀道:“夠意思!司馬兄弟這朋友我雷某交定了!以後遇見什麼難事只管來找我,天大的事我雷剛也爲你出頭!”
趙開泰同樣信誓旦旦道:“不錯!司馬兄弟夠意思!我趙某也是一樣。有什麼難度只管來找我。我和我的家族都會鼎力相助!”
司馬衝看看已經差不多了,當即把丹爐收了起來道:“二位,話說到這差不多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說着,擡頭看了看天。這二人不明所以,同時擡頭。
天空之上剛纔出現的五彩霞光竟然沒有因爲丹藥被收起而散去,看着霞光的顯眼程度,很快就會有別人發現。趙開泰和雷剛都是面色一變。他們深知懷璧其罪的道理。立刻點頭道:“不錯,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分頭走!”
司馬衝朝二人一抱拳,當即喚出碧眼雕乘坐了上去,一眨眼就飛出了十幾裡。雷剛也正要離開,突然被趙開泰一把拉住道:“雷兄,我們是不是還有點手尾沒處理乾淨。”
雷剛聞言一愣奇道:“手尾?什麼手尾?”
趙開泰撇了撇陣外道:“你我派到這那兩名弟子可是知道這裡有什麼的。本來他們是有功無過。但是現在動靜鬧了這麼大,你我只好做一回狠角色了。”
趙開泰的意思雷剛明白。他眉頭微皺,但是沒有出言反對,他自然知
道其中利弊,比起自己小命,殺人滅口倒不是什麼不能做的事。趙開泰拍了拍雷剛的肩膀道:“去吧。最好用搜魂手法確認一下他們有沒有向其他人透露過什麼消息。你若覺得過意不去,多善待他們的親人也就是了。”
雷剛輕嘆一聲道:“過意不去?這也是他們的命。”說着,身形一閃,已經奔向了陣法一角的那名築基修士。
司馬衝自然不知道身後還發生了那樣的事。他現在飛行的方向並不是以前去過的任何一個城市,他打算到一個新的修士城市去,煉出一批丹藥然後開始修煉。只要等那神仙果長起來,他修爲突破也就不存在障礙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法力堆積上去。
修煉無甲子,寒盡不知年。司馬衝在大量靈丹的輔助下毫不費力地突破到了結丹後期,神仙果自然沒用上。當然,司馬衝也沒法子用,因爲這奇果經過了這麼多年纔剛剛吐出了新芽,離結果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這中間自然有金眼雕成了七級妖獸。而碧眼雕也終於到了六級妖獸的水準,領悟了巨大術和縮小術,終於可以和金眼雕一樣再次站在司馬衝的肩膀上了。
在一片荊棘森林邊沿,金眼雕緩緩落下身形。它現在渾身金光閃閃,羽毛已經全部變成了金色。碧眼雕在它落下不久也從天空落下。它身上的火紅色羽毛現在佔了大部分,估計等它到了七級,也會變成一身火紅。
司馬衝就在荊棘林之中。他到了結丹中期之後聚靈塔對他修煉的幫助就變得微乎其微,因爲金眼雕一直吵嚷氣悶,他索性離了城,隨便尋了一處安靜之地修煉。這片荊棘林是當初和趙、雷二人探寶時候得到的那些卷龍藤。司馬衝閒暇之餘將它們嘗試栽種,如今都長成森林了。
荊棘林在兩隻靈獸落下後從中間分開了一條通道。金眼雕和碧眼雕緩緩穿過。荊棘林中心的一大片空地,司馬衝正盤膝坐在地上,他面前漂浮着攤開的山河社稷圖。無數的鬼物正在司馬衝身體周圍四處飄蕩。金眼雕和碧眼雕一見這情形,立刻站在原地不再動彈,這些鬼物可不好惹。
如今的山河社稷圖出現了兩面不同的景色,一面是森林,裡面自然是司馬衝栽種的靈草靈藥。另外一面則成了黑夜形態,一輪如勾彎月播灑着慘淡的月光照射着廣闊荒野上的一座孤城。孤城之中無數的鬼物飄來蕩去。這些都是當初荊棘林封印進去的鬼魂,白骨怪和鬼蝙蝠一類。司馬衝現在勉強能將一部分鬼物放出來,甚至控制他們攻敵,不過這需要強大的神識做後盾,幸虧他有三清訣這一本並不難修煉的強神健魄法訣,可惜的是沒有強神健魄的丹藥。
小半天之後,司馬衝雙眼一睜,輕喝一聲:“收!”山河社稷圖黑光一閃,周圍飄蕩的鬼魂立刻如同潮水一般被吸進了圖畫之中。將山河社稷圖收起來,司馬衝轉頭看了看兩隻靈獸道:“怎麼樣,今天有發現妖獸麼?”
金眼雕也不廢話,小嘴一張,噴出了一張桌面大的妖獸皮。司馬衝一見妖獸皮立刻一把抓住,用風刃將其切成幾十張一般大小的長條,然後取出畫筆在其中一張獸皮上刷刷刷幾下,畫下了一些複雜深奧又充滿靈氣的符文。但是他的畫筆才一離開獸皮,獸皮就自行燃燒了起來。司馬衝嘆了口氣。上古靈符果然難煉,雖然結合範採荷當年傳授的一些法門,用通用手法依葫蘆畫瓢勉強能煉製這種能召喚符靈的符籙,但是至今爲止他最成功的一次是召喚出了一隻練氣期的符靈,這對於修士鬥法實在不起什麼作用。
幾十張獸皮很快就被消耗了個乾淨。司馬衝鬱悶地將畫筆收起,取出了一隻酒葫蘆喝了一大口,然後將葫蘆拋給了金眼雕道:“再去找罷。找高級點的妖獸下手。太低級的妖獸的皮革承受不住這些符文的力量。”
(本章完)